薛定诏语气温温和和的,冯祥眼角一酸。他知道薛定诏说的是什么。
他的双腿有暗伤,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作为奴才,他没想过主子爷居然还记得。
说实话,冯祥心里很是感动。当初的贤妃救了他一条命,等于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而薛定诏则是给了他一身荣耀,做个太监又如何……他照样可以凭借皇帝的荫庇而站在那些人的头顶俯视他们!
“平日里也不怎么疼,就是刮风下雨的天气有点酸痛……不妨事的,主子爷能惦记着奴才……奴才就不觉得疼了!”
冯祥笑着,看起来有点憨态,薛定诏看得一酸,他多久没看到冯祥这个样子了!
年幼时被家人发卖,几经辗转,当过小厮,当过龟公,,甚至连乞丐也当过好长一段日子。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被拍花子的哄骗了去,被顶包进了皇宫。
之后就是漫长一段被人驱使的日子,他天性带些傻气,一开始并不懂得宫里那些弯弯道道,几次差点被害死,但都一次次熬过来!
最后一次几近没了命,如若不是贤妃看着他可怜,赐了不少药,估计冯祥到现在早就成了一抔黄土。
薛定诏贵为皇子,和他能做朋友的人不多,在长定殿敢和他搭话都没有几个,也就是后来贤妃将冯祥带到了长定殿,薛定诏才露出点小孩儿心性,和冯祥玩闹了那么一段时间。
贤妃未进宫前身份也不是多高,所以对于主子奴才的界限看得没那么重,连带着薛定诏也是一样,他性格带点骄矜,但也仅限于顾顾面子活儿,对冯祥等人虽然嘴上带着嫌弃和不屑,但是真正到节日什么盛会的时候,惦记着小太监小宫女们的也还是他。
金瓜子银葫芦,点心鸡腿儿什么的总是惦记着要给下面的人一点儿,所以在贤妃殁了后,即便薛定诏在那段时间情绪极其恶劣,动辄发火,打砸东西,但是他身边的太监宫女没有一个寻了别的出路。
……
“……冯祥,你说……最近的延宁府是不是很美呢?”
薛定诏踢了踢冯祥的小腿,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冯祥:“?”
没明白自家主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冯祥有点狗腿的往薛定诏那边挪了挪,然后把头给凑过去。
“啪……”
冯祥后脑勺被薛定诏拍了一巴掌,倒是不觉得疼,就是觉得有点委屈。
他那机灵劲儿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对上薛定诏,一下子什么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大内总管的狡猾瞬间没了。
“朕想出宫……”
薛定诏一开口,冯祥差点跪了,他拍了拍脸颊,俊秀的脸还是一脸呆滞。
“主子爷您刚说什么?”
“朕说……想出宫……”
薛定诏老神神在,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口会引起什么惊涛骇浪。
冯祥听到的还是那么一句话,这次他是真跪了!
好端端的不在宫里待着,他家主子爷这是想干什么呢?出宫就罢了,还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延宁府啊!那是快要走到大晋边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