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歌上报“已成”,两人都背叛了对方,皇帝下令皆处以三十板。
皇上甚为高兴,他知“火心昊”是金皓轩心爱的女子,碍于其平民身份,日后进入王府怕有阻拦,便有心助她一把。刚丞相听其言,眼中大有欣赏之意。而且丞相现已将近花甲之龄,一心为国,膝下无儿无女,不如。。。
他心里想着,便口里说着:“火小庄才思敏捷,聪慧得体,特赐为王丞相义女。”这一决定,身边的太后什么话也没说,竟是默许了。
火心昊和王丞相俱一惊,显然没料到皇上会有此恩赐。不过王丞相早就喜欢上这个聪慧的女子,忙起身谢恩。火心昊本欲拒绝,但也知皇恩不可辜负,又见丞相慈祥而喜悦的眼色,心中不忍,于是也跪下谢恩。
皇帝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估摸着小庄儿也快到了,便道:“众卿家尽兴,朕酒力不胜,先行一步。”
炎灵灵赶紧起身,欲相随道:“皇上,臣妾陪您吧!”
皇帝赶紧拒绝,快步离去,太监张公公立刻追了过去。留下炎灵灵,咬着银牙,愤然坐下。穿过食园,前面是长长的廊道,皇帝一边急匆匆的走,一边低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张公公连连点头,道:“都打点妥当,皇上请放心!”
皇帝金辰逸回寝宫换回民间便服,展开轻功便纵跃向皇城之巅。有那么一刻,他好害怕,那个陪在弟弟金皓轩身边的女子就是小庄,这时候,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她。
紫云之巅,凤舞飞檐,几只鸽子静静的停在上面。皇帝奋力吐气落地,总算没有惊动鸽子,他不禁有些得意,环顾四周,美人尚未来到,他并没来迟。他看着古阳美景,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想着即将见面的女子,不禁露出了笑容。
忽然,一双柔荑轻轻的蒙上了他的双眼,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俏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并遮上了他的眼。
她来了,金辰逸不禁暗暗放下心来。
皇帝金辰逸却也不着急拉开火小庄双手,他在身后摆摆手向下面示意,然后笑道:“我专门为小庄儿准备的礼物,小庄儿可是要独自欣赏?那我不看也成,反正在美人的怀中远比看风景惬意。”
正说完,在护城河周围,一个接着一个的烟花纷纷绽开。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绚丽而灿烂。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火小庄兴奋的早已把手撤开,一边蹦跳一边拍手,还不忘叫着皇帝看哪朵有特色,哪朵最漂亮。
与此欢呼的还有全部古阳的人,全城都看到了如此盛景,也许他们站位没有紫云之巅那么高,但也不影响欣赏。街头的人均站立翘首而观;很多房门、窗门打开,不少命妇、闺阁少女均探头出来观赏;食园内的王孙贵族也随着烟花进入了宴会的高潮。
烟花还在绚烂的放着,火小庄时而弯着脑袋,时而蹦跳几下,跳着跳着忽然双腿跪地,伏于地面道:“民女火小庄参见皇上。”这突然的举动,把皇帝吓了一跳,想不到她还是知道自己身份了。可是看到她虽然跪着,背部却在微微颤抖,想必正在偷偷地笑。
真是古灵精怪!
金辰逸不禁有些好笑。他清了清喉咙,也假装很正经的道:“平身。。。。吧”
“吧”字还没说,火小庄早已蹦的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指着左边的屋檐兴奋的道:“我们去那边玩吧。”
“等一下!”金辰逸有点反应不过来,急道:“刚才你说你姓‘火’?”
火小庄不明就里,一提气,展开轻功绝技就拉着他速度奇快的飞到对面的屋檐上。一边飞,一边道:“是啊!”
金辰逸暗忖,怎么这么凑巧?可在他惊魂未定时,火小庄又拉着他跳跃到了另一个角楼处。
皇宫内别的东西不多,屋檐真是数不胜数,每一个还形状各异。火小庄玩的兴起,拉着金辰逸飞来飞去,配合着一朵朵绽放的烟花,就像神仙眷侣般,金辰逸也觉着高兴,不再想那么多。他本来还没法接受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可是接二连三的转换玩法,他已经没法再通过自己的脑子去处理问题,只好很快适应这种疯玩,完全把皇家威严抛于脑后,彻底的把自己放松,跟着跳跃起来。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烟花吸引,没人注意到皇城之上竟有人纵跃翻腾,当然,有一个人除外,他便是羽林军大统领青歌,他早就看到了他们,可却视而不见。
直至烟花放尽,金辰逸卯足了劲终于纵越于火小庄前面,可惜很快被她超过。他叹服之余,只能在后面远远的喊:“小庄儿,御花园有几颗翡翠松柏,现在正最漂亮,朕带你去看看。”
火小庄立刻跳跃回到他身边,拍手道:“好啊好啊!”
于是两人徐徐降落在御花园,说说笑笑走向翡翠松柏处。平常松柏只是四季长青,而这几株翡翠松柏在黑暗中还若隐若现显着银光。走近去看,松柏树干周身花纹眼色深浅搭配,错落有致,甚是漂亮。看着火小庄瞪着大眼睛啧啧称赞,金辰逸甚是得意。好像邻家的小孩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
松柏苍翠,银光照耀下的女子低头含笑,那笑意似刚刚破冰融出的蜿蜒春水,如此温柔清澈。
金辰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神不禁痴了。火小庄本还在研究那颗翡翠松柏的树干,忽然看到他痴呆的笑意,雪白的俏脸顿时飞来了两朵红霞。
金辰逸见状,更为心动,他扭扭捏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手掌心朝向,意思是想期盼能牵得少女之手,而少女就向心灵相通一样,也扭扭捏捏将自己的双手搭过去,头竟羞的偏向一边,不敢睁眼。本以为对方定会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殊不知金辰逸拿过她的小手之后,竟将手掌心朝上。
他狡黠一笑,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在她手心慢慢的写上“我喜欢你”。火小庄只觉掌心痒痒,可是对方拉着自己的手传来的温度让她更是心如小鹿乱撞。
“你。。。你在做什么呀?”火小庄忍不住问道,却没敢回过头来。
金辰逸笑意满目,感觉自己的恶作剧成功了一般。良久,道:“小庄儿,十五上元节,据说民间的花灯比宫廷的还好看,可惜朕从来没有去看过,听闻还有猜灯谜、耍龙灯、耍狮子,我们那日一起去可好?”
火小庄听得特别神往,道:“京城的上元节会比我们家乡的还热闹吗?”
金辰逸肯定道:“当然了,据说京城的上元节是全民间最好玩的了。”
火小庄拍手道:“好啊好啊,那上元节不见不散。”
金辰逸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两人循声而望,看到湖对面宫女太监乱成一团,夹杂着惊慌的叫喊“淑妃娘娘落水了。”几个会水的宫女赶紧下水,待二人走近,炎灵灵已然被救起。
炎灵灵虽然被救起,却已全身湿透,昏迷不醒。早有太监去请太医,众人见皇上到来,皆俯首跪拜。
火小庄已然听得是皇帝的妃子,心头不由得一种奇怪的感觉涌起,有一点点难受。不过,理智胜过感觉,眼前脚下是是非之地,还是先溜为妙。
待众宫女太监齐声说“参见皇上”时,她伸出两手从眉头划过,朝皇帝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展开轻功迅速远去。
留下金辰逸眼看着她成为一个黑点到消失不见,他突然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好好学习轻功,也不至于被甩的连个背影都看不到。
金辰逸还在遗憾与自责中,一时忘了叫他们起来。跪在周围的众宫女太监均觉奇怪,却不敢妄动。直到有太监报太后驾到。金辰逸才缓过神来,让他们平身。
这时,太医适时赶到,向皇帝太后行礼以后立刻进行抢救。
好在太医对这种溺水的处理经验老道,在胸口压上几压,炎灵灵偏头吐出了几口浊水,人也缓缓醒过来了。
她羸弱的睁开双眼,入帘之处竟然是皇帝的脸庞,不由大喜,娇弱弱的喊了声:“皇上。”太后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冷着脸,道:“总算醒过来了,天气寒冷,永寿宫离这里最近,去本宫宫里换下衣服吧!”
于是,众人搀扶着炎灵灵走向永寿宫。竟没有一个人问起炎灵灵为什么会落水。终其原因:想必皇帝本来就不在乎,而太后大概已然明白七八分。
食园的宴会因皇帝和太后的匆忙离去,听说有女子落水,不久定榆侯也匆匆离去,而变得比以往要短一些。
以前喝到子时还有人要划拳干杯,或者沉睡到公鸡打鸣方逐渐离去。这一次,眼看着宾客散了十之八九,金皓轩携着火心昊开始和余下的人告别。
火心昊恭敬的跪在王丞相的桌前,拜了三拜,道:“义父,小庄给您拜年了,祝父亲除夕佳节快乐,来年依然民富粮丰,祝愿父亲身体康泰。”王丞相忙起身,微笑的走到火心昊面前,扶起了他。他一生清贫,摸遍全身竟没有一两半两压岁钱,虽然有点尴尬,好在火心昊并不在意。如今既已是义女,今日一起回去守岁也可以。但火心昊行这大礼,显然是今日不会去丞相府了。
火心昊又福了福身子,道:“义父,初二小庄定携家中姊妹前来拜访您。”
王丞相虽然有心,但毕竟过于唐突,他本是最宽容忍让之人,不急这么一时,便抬抬手,还了半礼,道:“无妨,届时欢迎光临寒舍。”
一边说着他们一起出宫去,路上心昊关怀问问丞相身子可好?丞相关心问问心昊来京城是否适应,已然像一家人一般,惹得旁边的金皓轩好不羡慕。
宫城门口,金皓轩和火心昊告别了丞相,目送着王丞相的马车徐徐而去。火心昊也向金皓轩告辞,金皓轩虽是依依不舍,但找不出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唯有亲自送她上马车。
待火心昊的马车消失在巷头,金皓轩仍呆呆的盯着那个方向,似乎在想一个问题。他的仆人见他久久不动,走向前去,发现他眼神有异,道:“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金皓轩惊醒过来,一边上马车,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总觉得有些不一样。”本来已坐于轿内的他,突然掀起轿帘,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对仆人道:“去查查庄昊苑。”
火小庄回到庄昊苑,敲门问姊姊姊婿,知道他们还没睡,便推门而入。
银黄的烛光下,姊姊坐在桌旁,身边的小凳子上搁了线,剪刀等物,她手中正捧着一个绣盘,双股捻金线正绣着鲤鱼的眼睛,看起来活灵活现。而姊兄杜宜则坐在她身边,正捧着《论语》在读呢,偶尔两人眼神接触下,充满了柔情蜜意。
火时捗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火小庄到来,嗔怒道:“等你吃晚饭呢,哪去了?”口头说着,却是宠溺般的眼神看了小庄一眼。眼中的小庄可是满面桃花,笑意盈盈。
“哦,小庄,莫非来京城就找到意中人了?”火时捗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火小庄俏脸一红,害羞的低下了头道:“姊姊好坏,打趣人家。”
火时捗和杜宜相视一笑,想来也不相信火小庄才来京城几天便有意中人的说法。
火小庄看她俩的神情,头垂的更低。恰时,火心昊站在门口探头一看,道:“我回来了,都在,那吃饭去咯!”
“小哥哥,你不是在皇宫内吃饱了嘛?还吃,可别撑坏了。”火小庄立刻回头缠着哥哥的手,一蹦一跳的走着,道。
“那里规矩太多啦,我都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