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三皇子想要用里头的手段收集气运,作为打败太子登上皇位的契机。”
既然决定决定了要与他交好,邱季在何胜景抬头看她时点了点头,而后便将自己所猜测的说与他听。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对赵忠下手。”
趁着他思考,邱季又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何胜景逐渐变得恍然的神情,她眯眼道:“如何?”
“这人甚是卑鄙!”何胜景神色凝重,“若此人要完成残籍上所记载的气运转移,便要取尽三十万人的心头血,他怎么敢?”
“可萧德章他早已有动作了,北岭一战,五千先头兵不知所踪,上报时,众臣皆以为是胡人搞的鬼,而捷报将这异常盖过,没有多少人注意。”
风吹动着周围的树叶,夜里的沙沙声显得瘆人。
“就连我,也是在看到这残籍里的内容,才想起还有这一回事。”
“带兵的人,可是萧德章?”
邱季摇摇头,道:“不是,带兵的那人是他的老对头,萧安的徒弟,魏晨。”
“既然是对头,那应是萧德章想要摆他一道,让他陷入困境所设的局了。”何胜景听完了邱季的描述,便如此推断道。
“这倒不一定。”她反倒觉得这五千先头兵选的太巧了,又是魏晨打的头,最后也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其中缘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我们目标一致,为何不合作呢?这会三皇子丢了残籍,定在惶惶不安,我这倒是有一计,能折他一臂……”
何胜景凑过去听邱季所说的计划,听着听着,他竟笑了起来,道:“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想出这么损的计划?”
“哦?是吗?那你倒不要露出一副这计甚得你心的模样来。”邱季没好气的撇撇嘴,“你给我之后,就等着看便是!”
那日后不久,三皇子萧德章那一向安宁的后宅,闹出了不少幺蛾子。
而萧德章对他小妾的态度倒也奇怪得很,这小妾差些害了三皇妃腹中的孩子,他却不帮着自己本是敬重的妻子,反倒是护着小妾不让她受罚。
以至于自己的妻子与他闹翻了脸,连带着宠爱女儿的外家,也递了不少折子给皇上,状告三皇子宠妾灭妻,乱了礼制。
李如珃将自己在外头听到的揣测说与了邱季,邱季听了,手中不紧不慢的把正在品的茶放在了桌面上,道:“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不要告诉姐姐,这是妹妹你的手笔吧?”李如珃好奇地凑近,问道。
邱季也不说话,看着李如珃的眼睛笑盈盈的,差些盯得她起上鸡皮疙瘩。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可别这样看着姐姐我......”李如珃伸手推了推邱季,又道:“不会是我想的那般吧?”
“姐姐明明知道,却要来问妹妹?”邱季笑道。
“那可不,谁知道你会将那一言难尽的蛊用在了他小妾的身上。”李如珃想到这里,羞得将手帕捂住自己的脸道:“那三皇子怕是只能对他小妾起反应喽~”
“所以他才要拼着和正妻决裂的后果来保住他的美妾,若不然,稍不留神便得断子绝孙。”邱季的笑容越发“阴险”,道:“接下来,就得看何胜景的了。”
“要是三皇子知道了我们利用他的手来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时,他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呢?”
邱季拿起桌上的茶杯,又细细的品起茶来。
稍涩的苦从她的舌尖晕开变为了甘甜,如同这正渐渐明朗的局势,萧德章欠下来的债,她邱季要一点点讨回来!
而这,仅仅是开始!
这折子递上去的多了,萧拓也就得出面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子,当然,给了萧德章警示后,他的后宅也难得安宁了不少日子。
只是看似宁静,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还没两个月,萧德章的府上又是鸡飞狗跳的,那小妾可是仗着三皇子的偏袒闹了一通,说是自己养的小狗被人扒了皮扔在了自个的房中。
且还是正正地在她院子里头把未来得及逃回去的、三皇妃身旁的大丫鬟截住,扭到了萧德章面前,这小妾因气不顺,又吓着了,就这么晕倒在了正厅里。
刚好郎中来给人请脉时,查出了她怀了身孕,这一来,萧德章可更是后怕,一怒之下赏了三皇妃身边那丫鬟五十大板,活生生把人给打死了。
经过此事,三皇妃就像是看破了世尘,自请至觉皇寺为国祈福,而萧德章也没做挽留,摆摆手就将人打发了去,还嘱咐随行的人一切从简。
眼看着差不多了,邱季便向何胜景传了信。
不知为何,京中有些富贵人家竟都得了怪病,每次病发时,身体僵直不可动弹,总是得等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正常。
更稀奇的是,这能使人四肢僵直不可动弹的症状,只在达官贵人的身上出现。
而后不知是哪位扇起了模仿贵人们在外僵直闹出的小笑话的风气,一时间,街上玩闹的孩童们、路上的卖艺人、酒楼里的说书人,时不时便会表情扭曲身体僵直抽搐,竟自成风景。
最有趣的是,有人竟然将这病看作“区分”真假“贵人”的凭据,更设立了非发病人不可去的宴会。
邱季陪着李如珃去织宝坊挑丝绸裁制新衣时,见着街上的盛况,哭笑不得地向她姐姐道:“这何胜景说我的计划损,他这一手才是高呀!”
“那不也得看源头是谁?”李如珃轻拍邱季道:“我倒是觉得像是妹妹你给他的灵感呢!”
“姐姐,你又笑我!”邱季恨得一跺脚,又哼了一声,转身朝坊里头自己去挑衣料了,李如珃借着手帕捂嘴,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跟了上去。
外头玩得有趣,只有真正得了这病的贵人们苦不堪言,尤其是萧德章,这僵直的毛病是越来越频繁了,只能在府上连躺三日,连早朝都去不成。
还没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因为得了怪病,除了解手时因僵直病不小心翻了恭桶外,竟差些在洗浴时被淹死,害得萧德章后怕起来,只敢让下人备着不超过他腰间的水去洗漱。
得这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说不至于让人毙命,贵人们也有足够的资本让人好生伺候着不出什么大意外,但体会到了这病不方便的地方后,将僵直病说成是贵人病的风气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此时京城来了一位俊俏的儿郎,说这病,他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