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得是,只是小女技艺不通,怕是得等上好久。”
谢通判瞧着这邱季,可是越看越有滋味,就算这暂时不是自己的,现在观赏也不消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机会。
于是他便道:“你画就是,本官在一旁等着。”
听到此话,邱季也是开始像模像样的拿着毛笔,慢慢得将人脸的轮廓勾勒出来。
邱季也已是放慢了速度,又装作不小心,好几次都将画给毁了,再换了一张纸重新来过。
这谢通判可真是好耐性,都这样了居然还能看得下去。
瞧着这天色越发的暗沉,邱季不禁怀疑梁彻是不是还没有把消息递给李如珃。
这一来一回的,花的时间的确是长了些,也好在太安离着苏城不是特别的远,李如珃还是在天完全暗下前回到了客栈。
一进客栈,李如珃便看见了坐立不安的梁彻,还有见到她回来神色欣喜的许冠勇。
许冠勇从李如珃进门前就见着她下了马,是以他向李如珃迎了上去,问道:“可是借到了东西了?”
“是的。”李如珃又瞟到站起来的梁彻,又道:“不过那人,是怎么回事?”
“哦,他啊,是这样的,这小子说要找你说点事情。”说完许冠勇往梁彻的方向示意,“要是你着急去衙门,我就先给你打发了去?”
“不用,我去问问好了。”
梁彻坐在那也是好几个时辰了,他心里也担心着邱季,可这拦住他的人说李如珃有事出去了一趟,要是有事情也得在这等着,所以梁彻他也只好边分心去占卜着邱季那边的情况,一边注意着门外了。
看到李如珃往这边过来,梁彻立即走上前去,可没想到在他要接近了李如珃的时候,李如珃又后退了一步,意示他就这么说便好。
梁彻探着脑袋,压低声线对李如珃说道:“是邱季姑娘让我捎话给你的。”
“她说需要你配合一下,来个离间计。”
见李如珃还是持怀疑态度看着他,梁彻一拍脑袋,又道:“忘了说了,邱季姑娘告诉我,只要我说了铜镜二字,你就会信我了。”
李如珃想,这应该是在说水中镜了,而这幅神棍的装扮,应是邱季与她说的梁彻了,她思量了会,就让梁彻跟着她去角落,把事情说清楚。
听到了邱季的计划后,李如珃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心中暗道想出了这法子,可真是有她邱季的,这样一来,那谢家可就......
如此,那令牌就等时机恰当了后再用,定能发挥出更佳的效果来。
梁彻以为李如珃她在思考怎么做这件事情,便没打扰到她,只是又察觉到了李如珃那掩不住的笑意,梁彻好奇的问道:“李姑娘,李姑娘,莫非你想到办法了?”
“那是自然。”李如珃抿了下嘴唇,道:“接下来你看好戏便是。”
这蜡烛都快烧了大半了,那谢通判见邱季的进度还是那么一点,就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你快些将这画像画好,本官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你在此浪费时间了!”说着轻蔑的瞥了一眼邱季正在画着的纸张,鼻头发出一声轻哼,转身就走了出去。
可算是走了,邱季嘀咕道,揉了揉因长时间握笔而酸痛的手,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轻灵的鸟叫。
终于来了,邱季假装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挪到了铁窗下等着,便见着一团纸张被扔了进来。
趁着看门的人不注意,邱季把纸团展开,压在了空白的宣纸下。
次日清晨,那谢通判来到了牢房里,邱季早已累得趴在了一旁,而那被邱季压在一旁的纸张,画着的是他弟弟身边幕僚的画像!
谢通判的眼睛猛得睁大,也不顾着再看美人的睡颜,喊着侍卫把房门打开。
邱季被谢通判的叫唤吵醒,见那谢通判变了的颜色,就知道她的法子可行了,但不能肯定这伪君子会不会一怒之下牵连了自己,于是她作被谢通判吓着的模样,缩在一旁。
没等侍卫将锁链绕开,这谢通判就扒开那开门的侍卫,用力的拉开了门。
谢通判一把将那张画像抽出,看仔细了之后,那被他捏着的一角画像,更是被揉作了一团。
“谢明润!”谢通判嘴里咬牙泄出了这个让他恨及了的名字。
许是怒及,这谢通判没再分一眼给邱季,拿着那张画像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邱季微勾着嘴角,等着那些人走远了之后,便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好戏,就要开始了。
两天过后,一群侍卫又涌进了这个牢房,将她连拖带拽的押去了衙门。
这回邱季的待遇可就没这两天的舒心了,还没等人跪下呢,迎接着她的就是一顿板子。
“谢狗!那姑娘本就无罪,为何这么多天不放人,而如今居然还动刑折磨无辜之人!”
梁彻扳着围栏,向谢通判叫道,围观的人当中也有着知道那天案件的,也向一旁一头雾水的人解释起来,众人听了,也都觉得这谢大人此举确是有些不妥。
这谢通判一见梁彻,那本是充满着怒气的脸更是扭曲了起来。
“大胆刁民!本官慈善,念你不易,只将你驱逐出城,没想到你这神棍如今还满口胡言,还来到衙门这放肆!”
“我呸!分明是你这狗官怕小爷,又不敢对小爷我下手,这才将爷赶出城去!”
“来人!将这闹事的刁民再打出城去!”
这谢通判也不想与梁彻多纠缠,毕竟现在可不是他一个人在这堂上,这边上可还坐着他的弟弟,谢明润呢!
“怎么偶然经过,就来看了一出大戏了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不由的往这声音的主人望去。
眉目秀黛,双颊微红,那唇泛着恰好的粉,一袭蓝衣,衬得这女子娇俏动人。
就连平日里对着美色不大感兴趣的谢明润,都对这徐徐走来的女子暗叹。
“今日偶然经过,却是老远的就听见这公子在抱不平,我瞧着这案件倒是有点意思。”
这女子嘴角一勾,满身气场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可如今的官爷,都是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吗?”
被这女子眼光一横,坐在上头的谢通判的心里霎时发寒。
但这人又是谁,官家办案,岂容这小女子置喙!
“放肆!”
“我看你才放肆!”李如珃不等这谢通判发话,从袖中拿出令牌来,“令牌在此,天下案件皆可由我监察,还不给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