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里的景色,也真的是,依旧啊。
我完全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后便是起了床,做着往日也是要做的事情。
听说在那岐壶巖店时,便也是请了医师来为我看过了,并无什么大碍,所以这时便也没医师再过来了。
我食过早食后,便只是坐在茶椅上发着呆,而洳儿则是问了我想要吃些什么糕点,做去了。
明儿那丫头不知跑那去了,这时在我身旁守着的,也就是阿夏了。
我回想着近日发生的种种一切,一一的顺着我的脑子走,一步一步的按着踏印来。才发现,原来事事无关,事事不联。
而被我忘记了的那人,如今我要再重视起来了。
我要认真的去面对他,我要知道,我要想好,我究竟是想要忘记,忘的一干二净,就算日后迷迷糊糊带着那一片身影也无妨。
还是要记起来,那怕记起来时满是痛苦不安,记起来后全是困苦与难题,也都是我要承受的。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必须要思考了。
我不能再被那人困扰了,活在他的梦境里!
可是记起来又谈何容易,我甚至是怎么忘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便又是被揪了一下。所以,我又是为什么要忘了呢?是因为什么呢?
而或许,想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或许,本就是应该忘记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也不是一时就能想的通的事情。
我这样的告诉着自己,于是又随意的看了起来。果然,我现在的性子,变了很多。若放在以前,便是一定要想个究竟出来的。
到了午后时,我也是一直百无聊赖着。直到傍晚的夜凉了天,风吹的全是寒骨时,有人过来通知了,说是阿爹已是到府了。
“阿爹回来了。”我转过头看着阿夏说。其实我心里并无什么喜悦,反而是生出一些担忧,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担忧。
“该去迎一下阿爹的。”我起了身,无什么装扮,便只披了一个狐毛裘,就出了门。
这狐毛裘,到是温和的很。阿夏随在我的身后,我们便一路顺着嘉园的大途,进了正大院。
“这院子...”我抬着头看着正对着头顶的牌匾,这牌匾上的字,也是个笑话。
我进了院,就算这院我已是有短时间没来了,却还是记忆深刻的很,这旁的一草一木,我也都能记着一些。
都怪儿时,来的多了。
我往着里头走着,越往里头走着,便更庄重严肃。
一路上的侍卫、家仆虽都一口一个的“三小姐,三小姐”的叫着,我却听不出任何温情。
倒还不如明儿捉闹时的叫法,也来的好听些。
走到了里院大门时,里面是灯火一片,通明的很。但却并没有什么人声。想想也是,大夫人病了去了,虽说是自作自受,可如今应该也是还没休养好的。
不过,阿爹这刚下马不久,按着大夫人的性子,就算是再怎么不适,也是会出来迎接的。
想必这时,是在那房里的。只是没什么声响罢了。
而那林采芷,这自从声哑了之后,便不怎么见她了。再说上次推我下水,现可能还在那祈着香着,也不一定。
至于二哥林弈赟,我与他谈完后,便是也是不知道的。我也从未过问过。不止是他,谁我都不曾再过问过。
而如今我才发现,其实,我从没有在乎过他们。就算他们对我不仁不义,想要致我于死地。
可我其实,不曾真正的把他们放在心上过。不曾真的在乎他们,所以对于后来的事,我也就很少知道了,因为我从来就不在乎。
可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有恨呢?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是,要看不清自己了...
轻笑之后,便是踩着步子进去了,门外的人并没有通报,开着门便让我进去了。
我一进门,便看到阿爹站在金丝做的烛台边上。家仆们都离着他很远,他背对着我,铁甲也还没有脱下来,只是那冷冰冰的铁甲下面,我看出了阿爹的一丝沧桑。
我就这样站在阿爹的背后,阿爹应是知道了是我,不过并没有回身,我也并没有再向前,便是这样站了一会儿。
许久是不得这样的平静了。这一刻的我,竟觉得有一些温情。
只是,都是假像罢了。
我微微的挂上了一丝薄笑,浅浅的,没有任何情感。
轻盈的快步的走到了阿爹的身后。“阿爹!”我唤着他说,对着他笑。
“是涣儿啊。”阿爹回了身看着我说。我突然发现阿爹确实是苍老了许多。鬓上的发又是白了不少,连眼神也没有了以前的清明,现浑浊的,似一滩,一滩从湖泥里散开了的水,水花散溅的,也是毫无波澜。
“阿爹...”我看着他,脸上的笑便也是凝固了一下,但便只一下,我就回过了神,重新像一个,还毫无心机,毫无算计的,他的女儿。
“涣儿你过来。”阿爹叫着我,一边往着房里的正座上走。我跟在阿爹的身后,并没有多想。
只是突然觉得奇怪,为何,现便只有我一人。就算他们有种种原因,可如今,也不应只有我一个。
大夫人是不会耐着性子的,所以,是来过了,还是未来呢?
我不再想了,再怎么想,也是无果的。
可阿爹着实是奇怪,虽说是我知道了阿爹到府了才来问候阿爹的,但如今这样子却像极了阿爹在等我一般,否则为何都无他人?
连二哥也是,也不见他人。
“阿爹怎么回府了也不先把这铠甲卸下来?”我在阿爹的后头我问他说。
但却并没有得到回答,于是我便又开了口说:“这铠甲全铁打造,定是重的很,若是卸了,也能舒坦些,阿爹?”
“涣儿有心了。”阿爹回着我说,却是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欢喜。
“怎么...”我心里一个哐当,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却是讲不出来。
看着阿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正座上,也似往常一样,严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