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微微的应了一下,然后就尽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感受着明儿在身后轻微的拍打,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看着医师洒完了一层白粉之后,就准备把白瓷瓶收了起来,我越看那白瓷瓶越是觉得眼熟,直到他把白瓷瓶放回了木箱里之后,我才猛的一下想了起来。
“是那老道!”我想起了那老道给我的长口玉瓶,与这白瓷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若是普通的白玉瓷瓶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这医师手里的白瓷瓶与那老道的长口玉瓶,分明是一家出来的模样。
我虽不精通瓷玉器,但这显白的事儿,也是看的出来的。
而在我面前的这个医师与那老道分明是不相干的人,怎会扯的上关系。
于是我便开口轻问道:“乐正医师刚刚给我上的是什么药?”
“普通的伤药罢了。”医师回答着我说。
“是吗?”我看着他说:“但那瓶子倒是好看的很。”
“普通的玉瓶罢了。”医师说的话依旧淡淡的,完全没有了之前话多的模样,我总感觉这乐正医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是哪儿买的这瓷瓶?我倒是喜欢的很。”我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问着他说。
但在我说完后,他手上的动作便顿了一下,然后用着略幽光的眼神看着我说:“三小姐怕是买不到了。”
“哦,为何?”我继续问着他。
“这玉瓶是我乐正家族自用的,并不外售。”医师说着,我就立马接了上去:“所以外人便不能用了?”
“自然。”乐正吉星瞥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口到:“只有我乐正家族的人才能用。”接着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呆儿。
可我却并不在意他那眼神了,脑海里满是那老道的身影。
“那老道...”初见他时,他便一身随意装扮,全身上下毫无值钱玩意,可那眼睛却是狡黠的很,否则他又怎能定上了我,让他赚了不少的钱。
只是,我从未问过他是何人,也从未在意过。
而当年若不是他的一句:“姑娘留步。”我也不会与他扯上渊源了。
可现在倒是好奇的很了。
那老道能与这乐正家族的人有关系,必定也不简单。
只是,凡事不要太过探究,蜻蜓点水般的问问便罢了。
“乐正医师。”我笑吟吟的看着他,然后开口问道:“我好奇的很,你们乐正家族的人,便只是从医吗?”
我问完之后,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又拿出了一瓶新的瓷瓶,往我手上到了些液体出来。
“嘶~”我痛到不自觉得就唤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深呼了一口气又唤了一句他说:“医师?”
接着,乐正吉星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我说:“自然。”而他说的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正符合他现在这张寡淡的脸。
若是这句话被我阿娘听去了,必定是要说我的。竟说一男子长相寡淡,我也是口不择言了。
于是我也稍稍的抬起了点头,正对着他的眸,毫不躲避的。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直到阿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我才轻微一撇眼,看向了其他地方。
而阿夏则是说:“乐正医师,我家小姐这疤,是要留定了吗?”
医师回了个眸,然后正襟危坐的看着阿夏说:“我会开个方子,外敷内敷都得要上好的药材来调理搭配,至于留不留疤...要看后面的恢复情况了。”
“好,多谢医师,有劳了。”阿夏说着,露出了些许欣慰。
我知道,若是我调理的好,也可不用留疤了,阿夏才能如此神情。
“多谢医师。”我也开了口说,而这医师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回我什么了。
“也好。”我心里想着。其实,本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我病了的这么多天,是在医师在照料着我,可他如今的这个模样,倒让人没有了之前的感觉,也就放松了不少。
我这人啊,现最不爱的,就是欠人情义了。
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情。需得好好相待才行。
想到了这里,我便想到了昏迷时,我在睡梦中听到的一声声“涣儿”。
究竟是何人所唤?
我现已不是好奇了,而是害怕。
害怕自己曾忘过什么,害怕自己曾做过什么。
可是,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是我自己选择忘记的吗?
我呆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下乐正吉星,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又低了低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包扎了起来,虽然是疼的很,可总归是弄好了的。
而这时,我便又抬起了另一个手臂,又得重新感受一下刚刚的疼痛了。只不过,凡事只要经历了一次之后,第二次便不会那么痛了吧。
我正想着,纱布便被拆开了,依旧是钻心窝子的疼,甚至比刚刚更疼了。
“还真是...”我忍着疼痛,咬碎了自己的牙齿也是要忍着的。这是自己作的孽,果定也是要自己尝的。
后来手臂上的伤都处理好了之后,医师便交待了阿夏与明儿一些关于我其他地方的伤要怎么处理。
也给了一些药瓶,阿夏、明儿都一一的听了下来,然后明儿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已经听懂了。
其实我这伤,也不止这手臂上,这肩膀后背,也是有抓伤的,只是碍于这男女有别,即使他是医师,也是不得体的。
更何况我将来还要嫁与宁王子,是半分也不得看的。
想到了这里,我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微微的笑意挂在脸上,等我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羞涩。
然后医师又是与着我说了许多,只不过这话语总是让人感到生疏。等他都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终究还是叫住了他。
我对着他喊道:“医师等等。”原本他已经收好了物品打算起身,听到了我这话,就停了下来,微微的看着我,像是在等着我后面的话。
“医师。”我看着他的脸顿了顿,然后还是问了出来说:“乐正家族可曾有人..有人...不做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