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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纠渊

我的阿爹,打小就是一副严肃样子。这还是阿公在时与我说的。阿爹是林家的长子,以前阿公只是地方官员的时候,阿爹便机缘巧合的跟着阮将军出兵打仗。因阿爹熟读兵书出了不少的好谋略,打了许多胜战,因此留下了不少的好名声。后来新帝登基,便提拔了我阿爹,慢慢的,也就有了我阿爹如今的功就。

但伴君如伴虎,而我的阿爹又手握重权,许多事情便由不得他做主了。所以他便因皇命而娶了白家尚书的女儿白荛——我的阿娘。

只因这桩婚事是由君上做的主,所以纵使我阿爹有万般的不情愿,也是要应了的。

但好在阿爹对阿娘虽无爱意,却有情义。也是半分委屈没有让我阿娘受的。可是,与那时的阿娘来说,也最是煎熬,因她没有夫君的爱意之情,就算我阿爹万事贴己与我的阿娘,但那生生的疏离之感,又怎能体会不到。

阿娘柔弱,原在尚书府时便不得宠,远不及尚书府的三小姐,我的姨娘——白婕。

阿娘与姨娘虽说是同出一门,但阿娘是白府大夫人所生。只是我的外祖母不受宠罢了。在生下我的阿娘不久后便与世长辞了,然后便将我阿娘与我阿舅同送与了二房里养着了。

二房夫人是个好性子,为人也是和善的很,从未亏待过我的阿娘。小时,我也是会去她房里玩的。大约是我十岁时,二房夫人寿终正寝了去。记忆倒也不深刻,但我如今沉香木里放着的,还是我小时她赠与我的玛瑙镶金串子。

我从前是不爱念旧的,如今却是想念了起来。是物是人非了。

“阿夏。”我停了思绪看着阿夏忙上着的饭食唤了她一句说:“别端着菜上了,没胃口着,叫着厨房做一份莲儿汤罢。”

“莲子羹呀,小姐。”阿夏笑了笑说:“这称呼倒还是改不过了了。”

见着阿夏退出了房门却又折了回来说:“这莲子清凉,我只吩咐着一碗,再拿些糕点给小姐就着。”

“都行,都行,快去吧。”我挥着手让阿夏快点儿去,只是稍入秋罢了,竟就开始管着了。

“明儿,你把这些都撤了罢,喊着洳儿一起来一块分了。”我指着桌上的饭菜对着明儿说道。

“是,小姐。”明儿应了一声,便开始忙活着端下去。我看着桌上的菜一道道的端了下去,心里顿时清明了不少。

我开始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不过十日余了。纳征都已过了去,怕是再两日便要过来请期了。我突然很害怕,害怕入了宁王府,里面的诡旎是我所不能应对的。自始至终,我所有的,不过是我这一身虚无的名头,对于阿娘也只是高夫人的两句言语罢了。

“小姐。”我听到阿夏轻呼的唤着我,便向她看去。只见她带着一个身形玲巧的婢仆在外侯着。

“小姐,这是大夫人身旁的琉芝。”阿夏说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三小姐有礼了,我是大夫人身边的琉芝。”说着一边向我礼了个福。“大夫人让你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我不紧不慢的问向她。

“要紧事没有,大夫人只是说,明个嫁衣师傅再来做改,让三小姐别忘了罢。”说完见她只站在那。

“可还有事要讲?没吩咐够?”我做出一脸惊疑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她。

“啊?没,没了。”见她打了个激灵,我便笑出声了说:“那还不走?是要我这朝彩阁备饭吗?”

“不,不用了,大夫人还等着琉芝回去伺候,琉芝告退。”说完,便微鞠着身退了出去。

“小姐!”阿夏等到琉芝完完全全退了出去,看着我轻微的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我轻轻的应着阿夏。见阿夏还是眉头微皱,我又是补了一句说:“我自是有考虑的,阿夏莫再如此了。”

末然,阿夏又启齿道:“大夫人其实还说,让小姐安安心心嫁人,莫要挂念家里。”

“怎的?”我突然笑了起来:“还怕我的手能从宁王府伸过来不成?”

“小姐。”阿夏低了低声音,然后说:“我去看看,给小姐的莲子羹炖好了没有。”

我没有回答阿夏,见她要踏出房门,却被我硬生生的喊住,我说:“阿夏,打小你就跟着我,我的脾气秉性你应是清楚的。”

“小姐要做什么,阿夏都不会拦着。”说完阿夏便退了出去。

“那大夫人可是善茬?”我自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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