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二哥走了两席后便到了我这里,他先是向辈分高些的人敬了酒,又听了些祝语,才笑着到了我的面前。
我执了一杯酒站了起来,看着南二哥说:“南二哥真是不吭不响的就娶了个好女子。”
南二哥轻出了一口气,略带笑的说:“涣瑛,许久不见你,依旧伶牙俐齿。”
我挑了一下眉,看了一下南二哥,然后执起酒杯对着南二哥说:“涣瑛在这里祝南二哥与许阿嫂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话毕,我便一口饮完了手中的秋露白。
“借涣瑛吉言。”南二哥说完后,也一口饮完了手中的酒,然后站在他身旁的仆人便又给他添满了一杯。
见他向我身后看去,正了脸色对着宁祁璟说:“愿宁王子与涣瑛不负真心。”
说着,宁祁璟便笑了起来,然后执了一杯酒朝着南二哥说:“祝南二公子与许新娘花开并蒂,百年好合。”
说完后,两人便一同饮了酒,然后南二哥转身向后头的酒席走去,临时,向我微示意了一下。
后来周围发生的事儿,我便没这么注意了,只与宁祁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直到他问到我从前的我。
“涣儿从前是个怎样的人?”他停下了手里拿着的筷子的动作,半转过头来看着我。
“从前...”我想着他的话说:“便也这样。”我应着他说,并不想与他多谈。
“从前便这么冷着性子啦?”宁祁璟微笑着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过了身看着我。
那一刻,我仿佛像是在被他审视,而且,没有可逃避的地方。
“为何如此看我?”我问着他说。
“因为涣儿不诚实。”他回答着我说。
“为何?”我又问了他一句,看着他的脸,想在记忆的长河中找到些他的痕迹,或许我曾在哪里见过他。
“我以前便见过你了。”他淡淡的说:“那时的你,活泼的很。”
“是吗。”我生硬的回答着他,看来将军府中的见面,并不是他见我的第一次。
“你不问问我吗?”他说。
“问什么?”我轻笑到:“问你何时在哪儿见过我?”我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早已物是人非了。”
都不重要了。哪怕我有多喜欢从前的我,可命运的轮盘已经开起了,我的命途轨迹也已改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补救,更何况,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始至终,想要抓住飞向天空的扬絮,只我一个罢了。
“我在马场见过你。”他淡淡的说,别过了脸,饮了口酒。
“马场?”我看着他,一句质问隐在了心里。“他为何会在马场见过我?”我忍住了想要问的冲动,或许只是他看错了人罢了。
我却突然想起了醉香楼里的庆掌柜,他也曾说在五福天见过我。可我也是没有丝毫印象,但为何,会没有丝毫印象?
我没有再说话了,便只低头吃着面前的菜肴,可总感觉在有意无意之中有人在注视着我。但当我抬头向旁看去,却又实实在在的没有不妥。
“真是奇怪。”我在想里默念到。
后来吃完了酒席,我又呆了一会儿,去与晏云阿姐说了两句话后才走的。那时院里依旧是欢声笑语的,不过是陆陆续续的有两三人离开罢了。
我走到府门口时看到了周公子正站在门外。“原来他今日也来了。”我想着便往府外踏去。
才踏出府门便感觉身旁落了个人,朝旁边看去就看到了宁祁璟。
“你出来了。”我对着他说。但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往他的目光顺过去,正是周公子站着的方向。
而周公子这时正与一人攀谈甚欢,并没有往我们这边看来。
“你在看什么?”我打断了他问道。
“涣儿不是看见了吗?”他邪邪的一笑,对着我满是打趣之味。
我皱了一下眉头,别过了脸,往前看去时周公子也正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眼神波动,暗藏情绪。
我微微一笑向周公子点了一下头,他立马敛起了眼里动容,回敬一礼。
我朝着马车走过去,对着身旁的人说:“宁王子莫非要跟我回府里?”
“未尝不可。”他淡淡的回答我,嘴角上悬了一个弧度。
若是可以,我便只想扶额。他是听不懂话里话还是深藏功与名?可也怪我,不该开口。
虽是这么想着,但到了马车前的时候,我却停了下来说:“多谢宁王子相送至此,也请宁王子回府好生歇息才是。”
“涣儿不喜?”他看着马车转过头来对着我说。
“嗯?”我喉咙轻动,却没发出声音。
“涣儿把手伸出来。”他对着我说。我轻疑着,却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镯子,抚起了我的衣袖。“我已戴着一个了。”我对着他说,当他把我的衣袖抚起来之后便能赫然的看到我手腕上带着的一个镯子了。
那是上次从大夫人那里讹过来的,因此还辱了一把林采芷。只是戴上之后不好取下来,想着再戴一阵子也无妨,等嫁去了宁王府时再取了,便一直戴着了。
宁祁璟看着我手腕上的镯子笑了一下,然后把他手里的镯子递给了我说:“等涣儿想好了再戴上也不迟。”
我有点呆滞的接过了他手里的镯子,通体雪白,一看就是好料子,只是我不在行,不知里面的细线红丝是否是鸽子红,或者其他。
“好了,涣儿准备上车吧。”我接过了镯子之后,他对我说。
“好。”我应着他说,想转身时却又想在讲点什么,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提了起来,腰间落下一只手臂搂着我,脚尖离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宁祁璟抱上了马车上。
“你...”我看着他轻喊,见他手还放在我的腰上,便往后一退说:“你应提前告知一声。”
“我已经说了让涣儿准备了。”他淡淡的对我说,然后又靠近了我一分说:“涣儿回府,务必想我。”说完后就落下了马车,站在车下看着我。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回身进了马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