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把花丝巾大妈带走后。
北缺和奶茶小妹妹互相看了一眼。
刚才真是感谢你啊。
大叔,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你踹的那一脚真是给力,没有你英勇出手,全车的人就完了。我最恨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一个个都不想作证,偷偷溜走,他们难道不知道,刚才是你救了他们的命耶。
夸他的话没怎么听,但听到大叔的称呼,北缺摸了一下头发,我真的就这么老吗?
小妹崽,我其实不比你大几岁,不到三十,你叫我哥好了。
大哥,不好意思。
得赶紧回家了,上了夜班得回去补补觉。
大哥,那我先走了。
北缺点点头,朝着不远处的白石浦城中村走去。
前面那个奶茶小妹妹怎么跟自己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这么巧,莫非她也住在白石浦这个城中村?
周围不少的人在窥视着前面的小姑娘,眼睛露出很贪婪的神色,原来小姑娘在车上的时候被挤得后背的拉链都开了,露出雪白的背部,她都没有发觉。
北缺想要去提醒她,赶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小妹,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她爽利地回答,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小姑娘对北缺有几份好感。
你后背的拉链开了。
奶茶小妹妹闻听,一股红润涌上脸颊,用手去拉,可是够不着,够了几次也没拉上。
大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北缺知道她想要自己做什么,但是这里人多,这样做会影响小姑娘的声誉,还是等到小巷子人少的地方再说,便小声地说了自己的意思。
奶茶妹妹点点头,用自己的小皮包挡住背部,跟着北缺走进一个小胡同。
来到一个小巷子拐角处,这里比较安静,也没什么人来。
北缺看了看左右,趁着没人手忙脚乱地给奶茶妹妹拉上拉链,可是用力过大,一下子卡到衣服,拉不上去,搞得手忙脚乱。
你别急,慢慢来。奶茶妹妹还娇喘着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用手指抠被夹住的衣服。
好不容易拉上去,北缺松了一口气。
奶茶妹妹转过身来,想必刚才她也很激动,也很害怕,她是因为信任北缺才会让他帮忙,万一遇到一个登徒子岂不毁了清誉,于芳名有损。
谢谢你,大哥。
北缺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可是一转头,他整个人都炸毛了,嘴张得老大,瞳孔收缩,他见到了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那是他的老婆,正用一种欲哭无泪,悲痛欲绝的眼神看着他。
蕙儿,你听我解释。
北缺走上前,手足无措地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啪!他的脸上很响亮地被抽了一个耳光。
我恨你!徐蕙儿扭头迈着小快步噔噔跑了。
完了!我一世的英名,一世从不沾花惹草,完美无缺的光辉形象毁于一旦。
大,大哥,怎么回事?刚才的那是你的爱人?
是,北缺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手中不停抓捏头皮。
大哥,我帮你去解释。奶茶小妹妹赶紧追上去,小巷子七拐八弯的,早已不见人影。
我怎么这么倒霉!北缺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帮女孩子拉拉链偏偏被老婆碰到,这怎么说得清楚,即使是奶茶小妹妹去说,徐蕙儿也不一定听。
想到这几年婚后的风风雨雨,真是一言难尽。
一开始,徐蕙儿的家人是怎么也不答应让她嫁给自己,徐蕙儿是一心要嫁给他,认定北缺人品好,人善良,学问高,会给她带来幸福,可是现实很残酷,北缺并没有给她创造高品质的生活,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工资仅够日常开销,租住在城中村的一处房间。
北缺在地上蹲坐了好一会,才爬起来,不管老婆会对他做出什么,他都要忍受。
他感觉到很无力,脸上还麻辣辣地疼,这一耳光抽得很有力,估计老婆的手都抽麻了,他更心疼,也感受到老婆的绝望。
也不知是怎么到家的。
住处是城中村一栋七层农民楼,墙体斑驳,他家住在顶楼用水泥瓦搭建的小棚子,每个月五百,冬天冷得似冰窖,夏天热的像火炉。
老婆能跟他住在这样的楼顶棚屋里这么多年,也真是为难她,北缺责怪自己的无能。
很晚了,老婆没有回家,北缺拨打好多次电话,她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墙上那张青春靓丽的脸盘笑盈盈地看着他。
贫贱夫妻万事哀,从一开始的甜甜蜜蜜到磕磕碰碰,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很大,没有给老婆最好的生活,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估计老婆去老丈人家了,北缺不敢打电话去问,丈母娘对他的意见可大了,每次见面就是一顿数落,说她的宝贝闺女跟着他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边也气恼女儿不听话,跟了这么个无能的男人,
楼顶上空间比较大,养了一些花草,在夜色中有一种迷离的美感,北缺完全没心思欣赏这里,看着附近的一些高档楼盘,还有依傍着东江而建的别墅区,丈母娘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别墅区有大姐夫和二姐夫的豪华别墅。
对比着这城中村的残破灰暗,如同一只小丑鸭被无数的白天鹅包围着,可惜这一缕灰色也很快就会不见,这方圆两平方公里的城中村即将被拆除,其中还有丈母娘家的一栋九层农民房。丈母娘一家靠着房租和土地分红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当初结婚的时候,老婆是想住在她家的农民房,好歹有她的一份,可是北缺不愿意,他看不惯丈母娘那副嘴脸,天天跟她在一个屋檐下还不被埋汰死,宁愿租住在这顶楼的阳台棚屋,可以分享这无边的风月与芬芳。
老婆一开始也是很兴奋的,新婚的两口子觉得这别具一格,特刺激,拥抱着在楼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享受明月与清风,觉得这是难得的浪漫。
一开始确实是很幸福的,即使是一张不大的床,也经得起两人在上面的耳鬓厮磨,叽叽嘎嘎折腾半天,然后相拥甜甜蜜蜜酣然入睡。
有时望着棚顶漏光的缝隙,数着天空那一小块星域,说着悄悄话而进入梦乡。
可是有了女儿甜甜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面临着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琐碎,每天的日常用度捉襟见肘,开始有了瓶瓶罐罐的碰碰撞撞,以前温馨的互相谅解都不见了。
阳台上他精心种植的花木也日渐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