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正卿神色收敛,瞬间肃然,凝视着门板上的枯手,低喃道:“宫中竟然还有这等邪物?”
龙鲤感觉脖颈间一片阴冷,想来是那爪子不干净,伤口感染了什么脏东西。
薄正平从袖中逃出手帕递给龙鲤,凝眸道:“这道门怕是出不去了。”
薄正卿顺手将薄正平腰间的圆铃扯下,轻笑道:“有我在,还能让你折在这里?”
这话说的极为自负,但是薄正平却没反驳,自家这个弟弟的本事一直深不可测,一年到头鲜少归家,常年奔波在外,但是所遇之事都能迎刃而解,他自然是相信几人能安然无恙。
龙鲤只是用锦帕压住了伤口,认真地看着薄正卿制敌。
本来毫无动静的圆铃,一落到他手中像是活了一般,发出了一阵轻吟。
圆铃在他手中变大,轻轻一晃,古老而庄重的钟声仿佛破开了前尘和岁月,悠悠而来。
一道金光从圆铃中扩散开,略过荒院,落在了院子的草木和门锁上。
院墙上暗紫色的光波荡开,龙鲤抬头望,隐约窥见了院子的阵法边界。
她有些奇怪,薄正卿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
院子上方压着阵法,而整个院子四周也布有阵法,固若金汤,不可强入,不能翻越。
她隐约觉得眼前这男人有些邪门,但是他从始至终坦然自若,也看不出其他特别。
枯手遇上金光,灰色的枯皮层层剥落,最后白骨森森,化作齑粉,被院子里的风吹散。
门上的显出几道光符,然后从门板上脱落。
“连棺的阵是破了,只可惜屋子里那副黑水棺怕是也盖不住多久了。”薄正卿扭头与薄正平说道,“这黑水棺放在养尸阵法之中,少有四五年。你出去倒是可以查查,这几年是何人看管的重鸾宫,布下了这害人的东西……”
说完,他伸手拉开门,一步跨出。
“这院子聚阴之阵可有破解的办法?”薄正平跟随其后。
龙鲤出了院子,看着蓦然回首的薄正卿,听他说笑道:“自然是有的,但是你身边那个女人自报尚可,但破阵……她可做不到。”
听着薄正卿的讥讽,龙鲤面色如常,转头与薄正平道:“这阵法我的确破不了,不过薄二公子既然有办法,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薄正卿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心中明白龙鲤拿话堵他,如果他不出手,那便是不给自家兄弟面子;如果破不了,之前的嘲讽,早晚是会还回来的。
倒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
三人最终一路无言地出了皇宫。
龙鲤在宫门口直接与两人分道扬镳,沿着主路一直往前,看到荣和堂药铺后,径直跨入。
她脖子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包扎一下。
从药铺捡了两包药出门后,龙鲤就慢吞吞地往回走。
因时至仲春,午后暖风和煦,即使早市已散,街道上也依旧还有些摊贩。
靖宣城又是定武之都,故而物阜民丰,一派昌荣繁华之景。
龙鲤走得慢,四顾打量靖宣城中的店面,街道上时不时有人赶着马车,朝着城外而去。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都是些王城中的贵胄,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走到桥头的时候,前面挤了不少人,闹哄哄的。
龙鲤站在桥上往下面看了一眼,胭脂铺门口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头被一个老头拦在身后,几个穿着深棕色家仆衣裳的男人,满面凶恶,要将人拉开。
龙鲤眉梢一挑,转头拉着一个围观的人,问道:“前面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