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玄子的棋艺很高,除了做些研究,下棋则是他的唯一爱好,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这小屋里,能陪他下棋的大多已经辞世,剩下的一些晚辈因为技不如人,来几次也就不敢来了。如今穆辰和他之间再没隔阂,陪陪他下棋还是应该的。说来也是悲哀,与他老人家下棋,别说平局,能不被戏虐已经很开心了。下了几局他也觉得没了意思,法术武器的研究又继续起来。
有了师傅的悉心教导,现在的穆辰对于法术的产生和攻击能力有了新的认识,那些研究成果虽然不算厉害,但对穆辰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这些研究还只是起步,一切都是车玄子的概念设计,他们初步将这些研究成果统称为法器,穆辰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法器制造定能有所成就。
关于车玄子在雷辰谷曾经的身份穆辰一直都很好奇,为何仙者们眼中这些个“无聊”研究,也会给予名贵材料支持,时间久了也慢慢对这雷辰谷有了一些了解。谷内分六殿,主殿专门培养雷电法术的仙者,也称雷辰殿,其余五个副殿分为金木水火土,法术类别也是多种多样。而车玄子便是上届主殿的殿主!
在这期间穆辰还问过车玄子关于严冰谷的事,但他不愿跟穆辰多说什么,穆辰只知道那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外域势力,就连雷辰谷这等存在在这件事情中都不愿过多牵扯,这仙界到底有多大对现在的穆辰来说是越来越神秘了。
而关于雷豹事件,雷辰谷专门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他们四处收集证据,已经慢慢怀疑起穆辰来,好在有车玄子帮忙掩护,那些人即便怀疑到了,也是不知穆辰的行踪,更何况参与调查的仙者们打心里也不是很相信雷豹之事与穆辰这个凡人相关。当然,若是有些证据又能将穆辰顺利逮捕归案,提早了结也是十分乐意的。
躲在车玄子这里,每日打个下手搞些研究,偶尔陪他老人家下个棋聊聊天顿感轻松惬意,相比曾经在额踏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哪知好日子还没过热和,突来的变故就让穆辰不得不再次逃亡起来。
这天上午,他正跟师傅讨论路敏佳曾经提说过的模拟“大火球术”攻击方法,车玄子听过穆辰的回忆后分析道:“照你这么说来,那大火球应该是什么东西瞬间爆发了能量,你形容的那红色石头应该……”还没等师傅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喊话:“车师祖,我等奉谷主之命前来借取子母水晶。”
师傅突然皱眉,紧接着摆手示意让穆辰禁声便走出门外:“子母水晶?他什么时候跟我借过了!”
门外,一个恭敬的声音回复道:“师祖,谷主吩咐,由于怀疑那严冰谷余孽还混在谷内,所以需要水晶勘察一番,还请前辈首肯。”
“借口!子水晶大多安置于繁华地段,单纯有外人混入谷内责令各殿清点人数即可,若有其他用途便让他自己来找我。”
“车师祖,这…其实我们到处都走遍了,唯独您这里没有搜查。前日有人发现您这里食物需求增多,所以……”
“轰”屋外一声巨响,一阵法术击中地面的声音突然传出,想来车玄子应该发怒了:“你们这是怀疑本座不成?老夫今天就站在这里,你们谁胆随意搜查别怪本座无情。”
“车师祖,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您老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为难?你几个小辈一来就找些借口要搜查于我,不要你们为难?难道要我来为难自己不成。”
说话之人也意识到自己鲁莽,唯有战战兢兢不知该说什么:“师祖,不是的,这…这…”
也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车师叔何必如此动怒,几个小辈不懂事,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过副殿主!”原来他是个副殿主,这地位也算很高了,真不知道他是哪殿的。有了主事之人,一群小辈如释重负,声音都显得洪亮许多。
车玄子听那声音后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雷波啊,我说这些小辈怎么如此无礼了,看来你也是教导有方啊!”
雷波也是讲理之人,并非无事生非脾气暴躁,语气方面很是中听:“师叔,我等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事关严冰谷余孽,还望老领导体谅。今日之事实属在下冒昧,望您海涵!”
“有些事你们管理层自该反省,出了这种事情本座也没见你们如何整改。那雷豹到底如何死的你自该比我清楚!与其四处找那替罪羊,不如自己找找自身原因!”
“老领导教训的是,你们几个还不快跟前辈道歉。”
“不必了,都退下吧。”
场面如此,雷波也知道今日没了再留的必要,唯有不甘心的应声离开:“是!”
一行人离去,穆辰顿时觉得两腿发软。若不是师傅有些威信,今天真就栽了:“师傅,您何必帮我隐瞒,我本就是无辜的,只要跟他们说清楚就好啊!”
老人家瞪他一眼,突然严肃起来:“什么无辜的?你弄伤雷豹那是事实!再说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跟他们讲理。仙者面前凡人皆为蝼蚁,难道这个道理还要我教?没有足够力量与之抗衡之前不要奢求平等!”
向来和蔼的师傅突然对他发火,弄得穆辰一阵紧张:“是,师傅,弟子受教了。”
眉头紧锁,师傅朝这门口叹了口气继续对穆辰说道:“哎,看来你在我这里也不能再呆下去了。他们有所怀疑必定会在周围监视,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害了你。”
才刚刚开始的师徒生活就这样面临结束了,心里不免有些酸楚,看着师傅为自己整理着东西,眼角有些湿润起来。
将一打图纸和几样成品法器打包,师傅也陷入沉默当中,此时无言,气氛也沉闷起来。
片刻之后,车玄子拿着包裹和那双可以飞行的铁靴走到穆辰面前,语重心长道:“记住刚才我说的话,与仙者交往切勿大意,为师如此待你也是因为法器,换做寻常仙者你早死无数次也不为过。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我可能无法再陪你了,为师已经年迈,所剩光阴还有几何自己心里有数,说起来我研究法器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多载,虽说这是我中年时的一个梦想,只怪过去事务缠身没那精力,现在能教你的其实并不多,希望你能发挥你的能力帮我走下去。这些年所研制的几样东西以及一些图纸现在交给你,你尽量将之完善,身为凡人很多材料都极难寻找,未来的路一定非常艰辛,你,尽力吧。成与不成为师都不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