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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危不乱的随从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已是丑时,正是阴界的狂欢时刻。

也正是这样的夜晚,才是月夜——身为银宸的贴身侍卫真正最忙碌的“工作时间”,每到这时都会有大小妖怪前来拜访这烟柳阁,月夜的工作便是驱除这非正式拜访的客人。

“咔嗒”静悄悄的房间门响了,玉姝在床上睡得是那样香,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一个黑影伸着利爪,苍白的散发着剧烈尸臭皮肤,干枯的眼皮好像能直接看见眼珠那充满欲望的眼神,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美味,布满利齿的嘴巴大张着,口水不断的流下,急促的呼吸着,皮肤臃肿,枯燥打结的长发伴随着身体的尸臭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眼前这令人恶心又恐惧的妖怪为恶鬼下的一个分支,恶鬼包括狰狞鬼、赤面鬼、青面鬼等;放眼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鬼怪无数,或是书面记载,或是口口相传,单靠知识来收集鬼怪的信息是远远不够的,鬼怪从古至今来源于人类对事物或人本身看法的结果,发展于想象,兴盛于口口相传,记载于书面,由此流传至今一部分,遗失一部分;对于我们阳世来说这便是全部。却也仅仅是阳世的真相而已。相信眼见为实的我们,是永远关注不到事物的另一面的。

这鬼也不例外,属恶鬼,好人肉,没有任何记载和传说,故没有名字,只唤做恶鬼。

“阿,”沙哑的嗓音如同百年来才开口一般,“饿,,,好饿啊,,感觉,,,真香啊,,”

这鬼看着眼前熟睡的玉姝如此渴求到,口水不断的下咽,正当那尖利的指甲快要碰到玉姝时,只感到一丝冷风吹过那鬼的脖颈间,那鬼忽地挣扎起来,原本丑陋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显得更加扭曲,看着汗毛都让人倒立三分。

原来是根布满细小毒刺的血红色藤蔓紧紧的缠绕着那厮的脖颈,那鬼挣扎着,瞬时,房门被关上,那鬼被拽出了房间,滑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呦!”这人弯下腰来,笑着用放肆的眼光看着眼前满脸惊讶的恶鬼,是月夜,那恶鬼看见眼前的只是一位毛头小子,便不屑的冷笑了一下,立刻站起来,用那尖尖的长指甲指着一脸无所谓的月夜,说:“你他妈谁啊,一毛头小子敢来打扰大爷我的好兴致,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说完,那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月夜袭来,月夜一脸从容,一个过身便轻易的躲过了那恶鬼的攻击,忽然,月夜一只手拽着那恶鬼的胳膊,另一条腿,朝着那厮的肚子便是狠狠的一踢。

这一踢可真是不轻,那恶鬼一下子被踢出了走廊,一下子撞到了墙面上,墙面上被撞的有砖坯掉落下来,那恶鬼则是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半天起不来身,边咳嗽边说:“咳咳咳·····,可恶,,居然让一只小鬼给,,”那恶鬼闭着一只眼,喘着粗气,额头,嘴边早已淌出鲜红的血液,随着咳嗽不断的喷出,那恶鬼刚要起身,“咣”的一下被月夜又狠狠的跺回了地面,地面被跺的还有裂纹和凹陷,

“噗啊”那妖怪咳出来的血更多了,那恶鬼硬是半抬着头,怒气冲冲恶狠狠的瞪着一只脚踩在自己胸口的月夜说:“混,,,混蛋,,,”,“诶~”月夜看着踩在自己脚下的恶鬼,继续说道:“原来就是你啊,扰乱我家客人休息,又令我主人头痛的不速之客。”那恶鬼丝毫不示弱,怒怼到:“哼,扰乱又怎样!一会儿先把你吃了,再去问候一下你那主人,那女孩,哼哼,看样子味道是个极品啊,就留到最后当压轴好菜吧!!”说完大声的放肆的笑起来,那笑声如同指甲在玻璃上磨动一般刺耳。

可是月夜却无视他的狂言,冷笑到:“可以可以,梦想不错,只可惜,圆不了了,不过我也真是被人好好的小看了一番啊,把我吃掉的事就先放到一边不说,居然还想涉足我家主人和宾客。本来还想就这样说教一番就放你回去好了,可现如今,要怎么办呢,,,”

说着,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液汩汩的不断流出来,那血液又仿佛是活着的、有意识的一般,随着月夜的思考,变成了一把鲜红色的匕首,抵在了那恶鬼的颌下,月夜看着那恶鬼,黑色的瞳孔中释放着令人战栗的绝望。

那厮瞪大了眼睛,看见月夜这一能力的瞬间,他便回想起了阴界妖怪之间的传闻,想起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少年的真实身份,而更令他冷汗倍出的则是这位少年所服侍的主人,竟是妖界人人敬畏又避之不及的白色阎罗——银宸。

那恶鬼恍然大悟的诧异道:“难道,你们就是,,”月夜见状,看那恶鬼惊异,又略带空恐惧的神情,嘴角浮现出一抹早已知晓的笑意,对那恶鬼说:“恭喜你,答对了,中了个头彩呢。”

说完,月夜的脚从那厮的身上放了下来,慵懒的站着,一手叉兜,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嘴唇上翘着,另一手将匕首向那空中随意的一抛,那匕首先是恢复了液体状态,而后,又仿佛有意识般,汇聚成一条长长的绳子,月夜一伸手,接住了绳子的一端,然后就向那恶鬼甩去,待那厮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月夜拿着绳子的另一端,回过头向那躺在地上被绑的如同一条毛毛虫一般的恶鬼说道:“既然都知道了,那何不前去拜见拜见?”

那恶鬼一听此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忙的说道:“谢,,谢谢大人的好意,小的知错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实属无意而为,还请大人,,放过小的吧!!”说着说着,竟怕的哭了起来。

然而月夜可不吃这一套,这样的求饶,他听了好多遍,可是没有一个鬼怪会照做的,这也是理所当然,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向来这些都是迷惑人心的存在,信了他们的话,才是真正掉进了蜜糖的陷阱,当然,这样的看法是片面的,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妖也不全是恶,仙也不全是善,这一点在月夜心中也时心知肚明的,他这般相信是因为银宸大人的存在证明了这一点。

月夜不再扭头看他,拉着绳子就向银宸所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笑着说:“还请您,死了这条心好了。”

那恶鬼满头冒汗,,

“噹、噹、噹”月夜敲响了银宸所在房间的门,“打扰了”说完,推门而入,阁内,清冷皎洁的月光撒在了懒洋洋躺在榻上的银宸身上,他轻合着双眸,一手支在一旁的帛枕上,手中拿着一枚白子,另一手持酒盏,酒盏中迎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对月独酌的银宸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榻上有个用来下棋的方桌,棋局如今是白子站上风,可黑子也有如虎狼般有乘胜的趋势,战况如今尚不明了,月夜看见这副棋局,隐约明白了银宸在想什么。

月夜揪着那厮的后领,将他按在地上,自己单膝跪下,颔首说道:“大人,此位便是方才在玉姝小姐房内的‘来客’,听闻他久仰大人大名,在下特地招待‘迷路’的他前来拜会大人一面。”

窗外清风拂过,银宸那双如同潭水般柔情的湛蓝的眼眸,在银色月光的映射下,渐渐张开,那瘦削、白皙的脸庞,朱红的薄唇,在那凄冷的秋色月光的映射下,他的一切都美的不可方物。

那修长的手指放下了酒盏,说:“哦~,抬起头来,”说完,那厮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的那双凌厉冷傲的蓝色双眸,霎时阴冷的气氛压得他不敢出声,之前那放肆的神态和口气,仿佛就像另一个人,他断断续续的从口中说道:“大···大··大人,是··是小的有眼无珠!冒,冒犯了大人,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放放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会犯了”

比起和月夜说的那一套看起来就是在撒谎的求饶,和银宸说的这些却一看就是发自于内心,那种濒临死亡的压迫感和那强烈的求生本能使得他要求绕,也由此能看出来银宸在众妖心中那绝对的威严。也由此可知,那‘白色阎罗’并非谣传。

银宸却始终保持着嘴角的笑容,月夜也不明白主人在想什么;这时银宸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了桌上,下探了身子,修长的手挑起了那恶鬼的下颌,询问道:“怎样,我那食物,您,可还满意?这位‘客官’。”说完,那嘴角的笑意仿佛又加深了。看起来柔和的笑容感到的却是深深的血意,是可谓笑里藏刀,这便是那恶鬼此时的真实想法。

那厮小心翼翼的回到:“小的错了!小的不敢!请您放过小的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听到回答的银宸,收起了手,从床上站了起来,凝视着那被乌云隐去一部分的月,收起了笑容,而后稍稍回头,说:“把它领下去吧,本座乏了。”

说完,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转过身来,对那恶鬼说:“客官若是厌了这里,想出去也无妨。”

说完,倒是把月夜吓了一跳。

而后,银宸悄悄的趴在了那恶鬼的耳边,悄悄的补充道:“如果有那个本事的话。。”

乌云蔽月,阴风乱起,枯叶飘落,血红之瞳的燃起,昭示着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凄厉的叫声伴随着渐冷的秋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长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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