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黎娅跟聂荣说准备去D城老公哪一趟。
她这次与聂荣一起去玩，感到很开心。特别是抽了支好签。她认为聂荣是她的贵人。
早上黎娅打电话给老公说：明天坐早班车过来。估计中午可到。
梨娅带着儿子上了开往D市的大巴车。
儿子很瘦，是哪种一望就瘦的感觉。除此倒没别的毛病。他精神气十足，可一整天不停地跳动和叽叽喳喳个不停。这些都叫她心烦。
另外儿子的暴力倾向，让她心慌和担心。虽然儿子还小，但她已失去了对他好的期盼。
人是有本性的，正如野兽的本性一样，老虎豹子凶煞、绵羊温顺兔子就是胆小。
儿子穿一套蓝色运动衫，宽松的衣服把他皮包骨的身子遮掩住了。
今天儿子的外在形象，让她心里稍微有些舒坦，于是她心想：以后只买这种宽大点的运动款套装给他穿。
黎娅穿件长紫色绣黄花绸衫，一条黑色紧身长裤，左肩上挎一黑羊皮小包，右手拖一黑色皮箱。
中午近十二点到了丈夫哪。丈夫走过来微微一笑，算是夫妻间打了招呼。
＂爸爸＂。儿子叫。
“峰坨又长高了，就是不长肉。来爸爸抱一抱＂。孩子爸张开宽厚的臂膀把儿子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去外面小店吃饭。
黎娅丈夫身材高大、身体健硕相貌堂堂。
黎娅不喜欢丈夫总穿着这套灰色制服，自离开税务局后，一看到这灰色就反感。
她认为这身衣服，把他拘泥于现实生活之外，让他变得一本正经的，说不上一句风趣的话和甜言密语了。
生活要有五彩斑斓色彩的，要有莺歌燕舞的乐调。
实际上丈夫一脱下这身制服，立马可显示出男人的体魄气概和魅力来。可他就偏偏喜欢这身制服。
“你们这到处还是尘土飞扬”。妻子打量打量了丈夫鄙夷地说。每次近看丈夫依旧和第一次一样，他英俊的脸让她倍感亲切。
“这里是新区到处搞开发建设，还有二年就好了。每个城市都是这样建成的。”丈夫的眼睛也不时望望妻子。妻子性恪和自己性格有点相佐，她要是恬静贤惠的女人就好。面前这个女人有些漂亮的让他把握不住，性格有点傲骜不驯。
“峰坨请了几天假”。
“幼儿园随便，我和老师说了一声。”
“峰坨还是哪样吗？你和老师交流没有。老师接触孩子多应该知道原因。”丈夫望了妻子又望儿子，脸上不由露出愁容来。
“老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是遗传你的还是我的。据分析是家教问题。我真的觉得很累”。黎娅恹恹地说。
“还在哪上班吗？不想上别上。我有时候想你干吗一定要去哪小店子上班呢？要做事也找个正规大一点的单位。再说不上班我也可以养你们。”丈夫一双明亮大眼盯着妻子说。
“小单位有小单位的好处。自由。我刚开始也是这种想法现在改变了。小单位还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
听这话丈夫脸色阴沉。“生意方面的朋友吗。”他问。
“大半是。人人都是为了钱，现在谁不为钱。有钱人和没钱人差别太大了。这时代就是金钱的时代。”
“别谈这个好不好。每个时代都一样，除开有钱的就是没钱的。这改变不了。我一直认为看重钱的人，灵魂一定丑陋，活着只是外表光鲜，而内心却腐烂发臭。这些人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即算有也是短暂的。”
“大道理。又是大道理。我食人间烟火並不想过神仙日子。当然喽！我也没说你说的不对。”黎娅尽力压了压火气，尽量平緩语气地说。她不想二个人才见面就又吵起来。
这个男人说真的，她也挑不出大毛病。可能是二人兴趣和理想的差异，使二人无论在任何问题上，都难以达到统一。
“我好在没你这些想法，也怕有这种想法。”丈夫一脸严肃地说。
对丈夫这种正气她不反对，她也清楚地知道，私欲重的人不能从事国家的执法工作。只是看他这牛脾气的性恪，她就来气，工作态度拿到家庭生活，和夫妻生活中就结果迴异。她默默地沉下脸来不言语了。
一桌菜倒点的丰盛，这时黎娅才记起自己没吃早饭。
丈夫在单位有套二居室房。
东区税务局离湘江边不远，一色的白房子。四周种满丛木和花草。
第二天是礼拜天，一早丈夫就驾车，一家三口去松明公园玩。象这种情况自结婚有了孩子后还是第二次。
坐在车上看着儿子的笑脸，一阵酸楚涌上了黎娅的心头。
结婚成家生孩子，可她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看到别家庭的其乐融融，她总心里难受，象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慌恐。
是的，一个家庭需要融合在一起，需要用感情，需要用物质来经营。可是我们这一家什么也没有。
她想到几年后要住过来了，便朝窗外张望。
看着金黄的耀眼的土地，她头就晕。
再过几年吧！过几年等四周都开发建设好了她就过来。
松明公园在城市靠南边。这是一个山凹里新开发的旅游景点。四周是苍翠的山色，郁郁葱葱的树木。走在小径上闻着草木花草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人们满面笑容，沿人工修的石子山道逶迤而上。
凉风阵阵吹来衣袂飘舞。
草木树林中氤氲而起的薄雾，使眼前濛濛的绿，象一帘沙幔披在山谷中。
树叶偶儿摇动发出沉静的沙沙声，这是草木的歌唱，是自然优美的小曲。
太阳金黄的光从树林中穿射过来，已不哪么炎热而显温暖。
鸟儿鸣叫着，蝴蝶、密蜂在花丛中翩翩飞舞。
沿路而上有跑马场。摩天轮。漂流。水上公园。动物表演城。鬼域。冰雪世界。文化之旅。百草园。百鸟谷。
上午九点进的园下午五点多出的园。除鬼域没进去都玩到了。
夫妻俩身心疲惫，儿孑却一直蹦蹦跳跳，显的兴奋开心的样子。
这一天，应该说是一家人最累的一天，也是最开心的一天。
夫妻俩虽累的满脸汗渍面色通红，但二人都露出了笑脸。
丈夫的同事知道他老婆来了，嚷着要局长请客。大家约好下班后一起去望月楼酒家。
夜色濛胧，夜晚霓红灯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映亮了整个城市。
望江楼顾名思义，从这楼上可以望见，闪着粼粼波光的江水。幽静深蓝的天空上无数个星星闪烁不定。一轮园月挂上了天空，纯洁的银光恬静安逸。
大家围着个大园盘转桌坐下来。
“肖局长，你怎不要你老婆住过来。这么漂亮的老婆不在身边你舍得。”周浩扮了个鬼脸说。周浩是征管科科长，三十几岁。黎娅认识他很多年了，他和丈夫一个税务学院毕业的，所以说话没有禁忌也很随便。
“等我们这附近都建好了就过来。现在过来小孩读书不方便。出门买个东西要跑二里路。”肖烁说。
“哪得等到猴年马月。你可让嫂子带孩子过来，要嫌这里偏僻，你就在市区里租套房子。你麻烦点来回跑呗。反正有车也方便。这家庭特别是小俩口家庭，就要凑在一起，决不能分开过。亲戚是走出来的，朋友是吃出来的，这夫妻是长年累月腻昧磨出来的。老人不是有个规矩：女儿嫁出去就是回娘家，也要当天回。女人嫁给你，你就得守在她身边。象坨不离秤，秤不离坨哪么简单。”监察室的张文曲说。
“现在还讲哪些规矩，哪老一套三从四德，都是对付我们女人的。男人三妻四妾还说是光宗耀祖。不过夫妻在一起我看是十分必要，因为家庭需要夫妻共同经营，需要彼此之间，更多的沟通和交流。夫妻分居实际就是名存实亡，到有一天就会出问题了。”收入核算科的女科长卫丽说。
她说完望着黎娅心里想：“肖烁真傻帽，老婆这么漂亮他能放心。要是我是她男人我还不盯死她。”
黎娅见众人望她，连忙微笑说“生活谁不想过的踏实，女人找个男人，其实就把什么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至于得到些什么回报，大家也会有目共睹。要是有一天出现问题，如果是男人问题，男人应当承担责任，是女人问题，女人应当承担责任。说到夫妻二地倒是小事。我们俩在一起，肖局总是忙于工作，还要常常指导我。我带个挑皮掏蛋儿子整天都烦，稍不注意就会夫妻俩唇枪舌剑，争个面红耳赤。肖烁性格是原则性强只认死理，我性格是刚正不阿誓死不屈。这结果就显而易见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天下太平各退五百里为妙。”
众人大笑。黎娅的言谈风趣这时打动了一个人。这人是人事教育科的副科长温江。年纪快四十了，近日正在和老婆闹离婚。此人生的儒雅，带付黑宽边眼镜。听众人一席话彼有感触。他摘下眼镜哈哈气后，又从裤口袋里拿一小方布，擦了下眼镜片从新带好后，轻轻咳了一声说：
“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夫妻也是一样。结了婚以为是受了勋章一样，一辈子这个荣誉就归你了，不知珍惜啊！。固步自封我行我素，有时还要当君主。其实婚姻象仙桃圣果似的，需要供奉呵护，要套上保鲜膜的。女人就怕心死，死了心比男人还狠。什么事都做的出。离婚算是三十六走为上计的最后一计，可想而之这就是失败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拆兵。话又说回来了，有人说不就是离婚吗？大不了再找一个，凭你温江这模样、气质文采，还不容易再找个二十岁的美女。话容易说事难做。进入法律程序分房分钱还是次要的，可是涉及骨肉分离，才是最伤心的。孩子从此失去父母之爱，成了一场悲剧的主角，从此要过一种不可预知的生活了。再说成家，难道不会重蹈覆辙吗？害人终害己我现在才慢慢明白了：婚姻目地是要有个家。家是你的休憇溫馨的港湾。孩子是夫妻二人的希望和寄托。缺一样不成家。不去用心营造管理自己现有的家，而去渴望另一个家，不是好比马吃回头草吗？。同样的事重复做不是劳命伤财是什么。而且同样的事从复做是很烦的。”温江文雅自视甚高，说话一套一套喜欢教训人。有点自恋。
“你家里哪事怎么样了。”卫丽问。
“我和谢玲本来是说好了的，好合好散，房子钱什么的优先她。毕竟一个女人离婚后会很难，我一个男人至少没人敢欺负，单位稳定工作也好。儿子涛涛来回两边住，愿住哪住哪。可到要真离婚还是舍不得。首先还是儿子问题，儿子性格活泼成绩很好，可现在一天到晚一声不吭，让我看了都心痛。望我们的眼神也象无辜无助的神态。班主任打电话说涛涛整天发呆一声不语。搞得我现在也整个人都心事重重。我无所谓，可孩子不能因为我们大人的过错，让他幼小的心来承受痛苦和苦难吧！。说真的我心都碎了。”温江哭丧着脸说。
“哪就别离呗，嫂子很贤惠很听你话的。”征管科的曹桑说。
“她是好。可这次她是铁了心的要离。她说的也对，一个不尊重妻子，不关心和爱自己儿子的男人有什么用。回想起来当初还是我追的她，她父母是财政局领导，什么都比我强。现在醒悟过来我发现，她算是我的恩人。她原意嫁给我，她帮我生孩子，她整天围着孩子转。她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她只得到了痛苦，只得到辛劳也老的更快了。”温江神色黯然动情地说。
“女人只想平安渡过一生，可我们却得不到。而你们男人从奴隶到将军就只知道摧残女人。”卫丽说。
“这样吧！你真不想离，我们税务局今天在座的，都去帮你求情。嫂子我们知道很讲理的一个人。只是你要改过，承诺的事必须要办到，我们也知道你多情，任什么事为我独尊。我的话说得很直，也是喝了酒的原故你不要见怪。”张文曲说。
“我这敬大家一杯酒。奉劝大家一句，幸福是要珍惜的。”温江举杯划了个圈，一口干了。
“肖局你看，我是你就要把老婆抓在手心里。”纳税服务科王燕说。
肖烁笑笑，用他哪己具有领导范的目光环顾大家。然后沉稳地说：
“我在家里是被奴役者，我尊重任何人，即悉心听取意见也加以不断改进。我认为家庭也好夫妻也好，都要有原则性各自遵守不违规。做为男人要有志向有爱心，做为女人要贤惠知书达理。小事要容大事要规。对于妻子的想法和意见，我首先是尊重，再加以建议，从不为难她。人是心换心的何况夫妻。我也知道男人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会对家庭带来诸多问题。比如对妻子的关心，对孩子的爱护。但是我们有沟通。目前这情况也是暂时的，等这附近上学购物方便了，是要一家住在一起其乐融融。事业是每个人要追求的，它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家庭幸福生活其实更要追求，因为它涉及到人一生的幸福和一家人的幸福。我有一个观点，不管男人女人，都应为家庭合睦幸福，和孩子的健康成长，付出自己的努力，哪怕是牺牲。因为结为夫妻哪天，我们就象向党宣示哪样，承诺了我们的一个男人地誓言。男人应一言九鼎，哪能男人说话象放屁一样。不爱自己家里老婆孩子的人不配做人。现在很多人说真爱，当初是说真爱的才结了婚。真爱应该只能说一次。今天他见到银子说爱银子，明天见了金子说爱金子，见到珠宝又爱珠宝。这种见利忘义见色起心的人，本身就是品性不端的小人和渣男。任何人都不要委身于他。这种人结果也不会好，因为你不爱别人，就不配别人爱你。正派人家和正派女人不会嫁给你，嫁给你的又都是乌七八糟，见钱眼开的女人。这种人这辈子的命运可以预知，准不得终老孤苦伶仃。我说这些话不针对什任人，只是说出一些道理。好了，说这么一通，最后祝大家幸福快乐！祝你一家人幸福快乐！我敬大家一杯。”
“老公不愧为局长，说这一番话倒合情合理。只是喇叭吹得响是给外人听的。”黎娅心里嘀咕着。
这几天爸爸与儿子也有一段对话：“峰坨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爸爸严肃地问。
“不知道。但我听妈妈说是我吃饭不好，又不讲卫生，肚子里有虫把饭给吃了。老师说我个头长的太快肉就少了。”儿子回答。
“都有道理，但还有一点是你太好动太挑皮，你看过孙悟空吗、就是猴子，由于牠们又好动又挑皮所以都很瘦。男人要健壮有力气才是男人，才叫人瞧得起你。你要多吃饭少吃零食，讲卫生不要整天蹦跳个不停。还过一年多你就要上学了，学校是坐着听老师讲课的，不到放学下课就要坐着不动，你说怎么办。”
儿子露出豁牙玩皮地笑了笑。
“你总哪么喜欢打人，打人老师表扬你吗”爸爸问。
“他们不跟我玩。”儿子回答。
“他们怕挨打才不会跟你玩，你想咬人的狗人谁见了还不躲。”爸爸说。
儿子又笑了。
“你抢别人东西是怎么回事，是他也抢你的东西吗。”爸爸问。
“我给玩具给他们玩他们不要，我玩他们玩具他们不给我玩。我就抢喽！”儿子说。
“你的玩具给他们玩是你愿意的，他不想玩可以不玩。他们玩具就是他们的，不给你玩是他们自己要玩。抢就不对了。在学校抢要开除学藉，长大了再抢就是坏人要枪毙的。你想当坏人吗。”爸爸说。
儿子呆愣愣地望着爸爸摇了摇头。
“爸爸刚才说的都是你的毛病，你记住改正了就好了，你告诉爸爸好吗。”
儿子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在想这个问题。
“你如果要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老师小朋友都喜欢你，你就要改正这些毛病你说好吗。”
儿子的眼睛有了一点和善的目光，让黎娅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黎娅在老公哪待了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