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仪一心想要将崔老安人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还回去,奈何事先被对方派人用了迷香,现在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陆泽见状不由出声阻拦道:“苏六姑娘不如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虽然陆泽救了自己,但是苏令仪却不想再和信国公府有所纠缠,直接拒绝道:“这是我苏家的事,和信国公府无关。”
陆泽闻言眸中划过一丝冷光,连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冷意,“若与信国公府无关,你们家那位老安人,又怎会偏偏选在我母亲来进香的时候暗算你,不就是想利用我信国公府,将信国公府当猴耍吗?”
苏令仪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泽,原来他一早就看明白了崔老安人的用意,想到上次陆泽派人去苏家,及时帮自己免受苏嘉柔的陷害,她心底一宽,看来信国公府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既然崔老安人非要招惹信国公府,自然要承受信国公府的反击,这样一来,便不关自己什么事情了。
于是苏令仪毫不客气道:“那就麻烦陆世子了!”
此刻,苏令仪那一双含着万千春水的桃花眼满是狡黠的笑意,陆泽目光一闪,虽然明知被她当枪使了,心中却没有任何不悦。
见陆泽从厢房出来,守在门口凌阵立刻迎了上去,他早就将屋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内心十分不解,世子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偏偏想不开,要帮这位苏六姑娘对付一个妾室?
陆泽瞥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凌阵,小声叮嘱他,“继续跟着苏六姑娘!”
“不是吧?还要我跟?”凌阵纠结得眉毛拧成了一团,立刻求饶道:“爷,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成,让我整日跟着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陆泽深深看了他一眼,“有意见?”
凌阵点点头,看到陆泽嘴角的冷笑,又立刻摇摇头,急忙说道:“我觉得跟着苏六姑娘挺好的,小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多不安全啊,没有会功夫的跟着绝对不行,那什么,爷您慢走,我去守着六姑娘了。”
凌阵说完脚尖轻轻一点,便跃上了房顶。
看到陆泽走远,凌阵立刻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跳下房顶,透过窗户缝隙看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的苏令仪,心中愈发疑惑了,爷从来看不上这些名门贵女,总觉得她们娇滴滴说话的样子像苍蝇似的,现在怎会如此关注苏六姑娘?难道因为苏六姑娘是二公子的未婚妻,所以才多看一眼?
因受到迷香的影响,苏令仪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柔蓝一边扶她起来,一边笑着说道:“姑娘,咱们洗了脸快去客堂吧,陆世子方才派人请姑娘过去看戏呢。”
难道信国公府已经和崔老安人对上了?不知面对信国公府的反击,崔老安人会如何接招呢?
苏令仪急忙将自己收拾好,立刻带着柔蓝去了客堂。
客堂内早已坐着信国公夫人、陆泽、寺院方丈,以及崔老安人,几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初柳则战战兢兢地跪在客堂门口,哭得梨花带雨,嘴巴还被一块泛黄的抹布堵着,连手脚都被捆上了。
看到苏令仪安然无恙地出现,初柳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崔老安人看到苏令仪也吃了一惊,只狠狠瞪了初柳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苏令仪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嘴角的笑意更深,她面不改地进来向众人行了礼,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老安人,这是怎么回事,初柳可是您的贴身丫鬟,怎么被人捆起来了?”
崔老安人眼珠转了转,一双眼睛不停地向苏令仪使眼色,“六姑娘,初柳从小就伺候我,她的人品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信国公夫人捐给佛祖的五百两香油钱银票丢了,没想到竟在初柳身上被发现,初柳这孩子一向手脚干净,我认为她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定然是她无意中捡到了,绝不可能是她偷来的。六姑娘,你认为呢?”
原来这就是陆泽的安排,没想到他竟然还说动了信国公夫人相助,在佛祖的眼皮底下偷走信国公府的香油钱,看来崔老安人和初柳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苏令仪为难地看着崔老安人,犹豫道:“老安人,信国公夫人和主持大师面前,仪儿不敢撒谎。我自小在威远伯府长大,何况老安人身为祖父妾室,一向深居简出,我连初柳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如何能知她品性?”
苏令仪此话一出,崔老安人立刻气得满色苍白,她难道不知道,若初柳被坐实偷盗香油钱意味这什么?在外面前都不知维护苏府的脸面,亏得二房还夸大其词的说苏令仪变聪明了,在她看来,苏令仪完全就是个蠢货!
信国公夫人没想到苏令仪竟如此耿直,顿时有些欣慰,看来这个未来的二儿媳妇还是有些优点的。
又见崔老安人一个妾室,竟然想让嫡出的千金小姐帮着自己撒谎,她顿时明白二房所出的苏嘉柔为何那副行事做派,一个小妾带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规矩礼仪?
想到陆泽告诉自己,这位崔老安人竟还想在自己面前演戏,公然算计陷害国公府未来的儿媳,信国公夫人立马变了脸色,直言道:“崔老安人是苏府妾室,我堂堂国公府自然不会跟一个妾室计较,但是,你身边的丫鬟竟在佛祖面前偷我国公府的香油钱,又人证物证具在,我自会让人去贵府讨回一个公道!”
信国公夫人说完便起身与主持告辞,径直出了客堂,陆泽瞥了苏令仪一眼,也紧跟着出去了。
崔老安人脸色铁青地瞪着苏令仪,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却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她说完便扶着小丫鬟的手出去了,连和方丈道别都顾不得了。
苏令仪急忙向方丈道了别,她走出客堂,看着崔老安人离去时焦急的步伐,便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慌了。
毕竟信国公府的责问,不是她一个妾室能担待的,她这么着急回去,恐怕是想求祖父庇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