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你凭什么原谅她?问过我和我爸爸的意见了么?”
我一时火起,忍不住呛了她一句。
路夫人一顿,随即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怒气,“那也是你对不起我们路家在先。”
她指的是什么事情,我再清楚不过。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让我遭受了这样多的无妄之灾。
我冷冷笑着,早已经对路家的人失望了。
这时,电话响了,我早已不欲再同他们纠缠,这通电话无疑是我的救星,淡淡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便冲面前两人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们两位随意,既然是来看路夜的,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话落,不等两人应声,我转身回了房间。
欺人太甚!
狠狠将拳头砸在桌上,入骨的疼痛让我恢复了理智。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我接起了电话,声音波澜不惊。
“喂,东方。”
“灵儿,最近好么?”他的声音温柔得紧,在经历了一场绝望而毫无意义的争吵之后,听到这样关切的声音和语气,我禁不住热泪盈眶。
“就那样。”我对着空气无声地笑了笑。
不想佯装过得很好,但也不想说自己过得不好。
“灵儿,东南亚这边的事务我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不多久就迁到华国来。”东方圣直奔主题,“你会留在温衡市,还是回到台城?”
“当然是回到台城,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我倔强地皱了皱鼻子。
“那我也迁到台城,我小时候也在台城居住过。”听得出来,他笑了。
“台城……没有问题么?”
原本想说路家在台城的势力很大,若是贸贸然有人要去台城分一杯羹,我怕被路夜察觉了,会闹出一番波折来。
“无妨。”他只用两个字安慰了我。
“那就好。”我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东方圣的能力我很清楚,我相信他可以处理好一切。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当初,顶着路夜的压力将我和爸爸保护得这样好了。
“培训机构现在经营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
“还好,都在正轨上。”我点了点头,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他看不见,连忙开口说道。
“那等我回来再和你详谈,你一个人要小心些,我……调查到了一件事,想当面跟你说。”东方圣迟疑了片刻,忽然说道。
“有什么一定要当面说的?”我笑了笑,但意识到他要说的,应该不会是一件小事。
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之,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听说达琳已经也在温衡市,有什么事情就找她,不要一个人硬抗,知道么?”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有事,先挂了。”不等我回答,他匆忙收了线。
我握着手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可是却因为他说的那件事,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
达琳会不会知道?
我沉吟片刻,给达琳打了电话。
她似乎在开会,声音压得很低,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打扰她了,毕竟,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况且,东方圣很快就会过来,也不过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既然不立刻说,说明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心里这样想着,便对达琳抱歉了两句,挂了电话。
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上,我整个人也躺了上去,忽然想起路夫人和凌诗雅还在楼下的客厅里,万一她们不肯罢休还来缠着我,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我总觉得,东方圣说调查到的事情,与这两个女人有关。
想到这里,我“咻”地起身,光着脚开门往楼下看了看。
客厅已经空空如也。
走了?
我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了然地笑了。
说着是来找路夜,其实不过就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连当面要求路夜跟我签字离婚都不敢的人,有什么必要放在眼里?
她们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轻蔑地看了一眼刚刚两人坐过的位置,我转身回房。
想起原本是计划要偷偷“混进”路夜跟铸成的会议的,可是却被凌诗雅搅了局。
但这时候,我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有发个消息知会一下路止水?
点开手机微信里路止水的对话框,思索了半天,还是将打好的字全部删掉了。
现在再告诉他,于事无补,下次再找机会好了。
我翻身仰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就这么想着,我竟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
再度睁眼时,已经到了黄昏傍晚,夏季的夜总是来得很晚。
但光线已经明显暗了许多,我揉了揉眼睛,意识尚未完全醒过来,但却敏锐地察觉到周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床边的高大身影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啊!”我惊叫起来。
“怎么,我很吓人?”路夜转过身来,目光阴沉地盯着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被“捉奸”的情景,面色十分难看。
路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没头没脑地说:“你睡得挺久。”
“与你何干?”
这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下午他母亲和凌诗雅来找我麻烦的记忆也一并浮上心头,我不假思索地怼了他。
但路夜却并没有在意我的无礼,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起床,吃饭。”
话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时候,我才觉得我已经腹中饥饿,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下午吵架也耗费了体力,饿的快。
我摸了摸肚子,翻身下了床,想着反正已经到了晚上,便换上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
下楼,路夜仍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客厅里等我。
餐桌上没有任何关于食物的踪影。
他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做饭吧?
我轻微地蹙起了眉,这男人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