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我便看见这贼子好像往酒壶里倒了什么东西,正将一个空纸包慌慌张张地往怀里放。我也没有多想,便随口问他在干什么,他一听见我说话,似乎显得更紧张。他只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没什么’,就往门外走。我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我就拦住他的去路,正要问他话,没想到他!”管徒僵说道此处,突然提高嗓音继续说道,“伸手便是一掌向我打来,我一时躲闪不及,被他正中胸口!我当时便翻倒在地,一口鲜血吐出之后,我已经无力起身。只见他满脸杀气向我缓步走来,口里还说我是自寻死路,怪不得他等等的话。我为了拖延时间,我便说,如果他杀了我,可无法向师傅们交代。他却哈哈大笑说,杀了我之后随便编个谎话,他平时表现得那么好,师傅们肯定会深信不疑……”王平良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大吼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王平良正要辩解,唐武强却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神情看着王平良,正色道:“平良徒儿,你且等他说完!”王平良见唐武强发话,虽很气恼,却不敢再多辩解。管徒僵又继续说道:“当时情形之下,我心急如焚,心想这次自己丢了性命不打紧,可是要是师叔们被害死,自己死后有何面目与师傅师叔们在阴间相见!正当这贼子要动手之时,门外恰好有脚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便听到卢师弟在门外走廊里喊我。我正要呼救,他却点了我的穴道,我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他已经不在了,只见卢师弟扶着我,问我发生何事。我忍着胸口的痛问卢师弟是否看到他,卢师弟说没有。我心里顿时便有不想的预兆,我便让师弟扶着我赶紧往这里赶,可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此时,管徒僵已经泣不成声。唐武强寻思了片刻,便转去解开卢丙原的穴道,并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给我如实说来!”“谢师傅。”卢丙原行了个礼,继续说道,“因今日酒席宴全由管师兄与我负责,我见他去取酒却迟迟不回,便有些着急。怕大家没有酒喝而扫兴,于是便去看个究竟。当我走到酒窖外的走廊时,看到地上放了两个酒坛,却看不见人,于是我便喊了一声管师兄。但见没有人应我,我就快步进了酒窖。结果发现酒窖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我心想多半是管师兄为了透气才开的,便走到窗前,正要合上时,突然发现墙角酒坛后露出一小片衣角,我上前一看便惊住了,是管师兄昏倒在地。我立即扶起他,又喊了他两声,师兄仍无反映。我一查看,才发现他被点了穴道,于是便解了他的穴道,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我问管师兄发生何事,管师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我说,我从门进来没有看到人,回头一看开着的窗户,心想他多半从窗户走了。再看管师兄刚才说的那两壶酒却不在酒架上。我说不好,他多半拿着酒从窗户走了。于是,我便扶着管师兄赶往这里。”说着,卢丙原提起衣袖掩面哭了起来。“唐师叔。”胡天同向唐武强深施一礼说道,“王师弟确实曾在宴席中离席,但不是自己出去的,是管师兄喊出去的。管师兄,我说的是否属实?”管徒僵看了看胡天同,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叫他出去是请教武艺之事,姓王的,我说的又是否属实?”“询问武艺之事是实情。但……”王平良说道此处,却被管徒僵打断。管徒僵说道:“那便是了!武艺之事三言两语说毕,我便回了宴厅,发现师傅们的酒快喝完,我便去取酒,途中便又遇见了他!”“可依我之见未必吧,管师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忠仁,忽然开口说道,“我适才到张济松师兄那张桌敬酒的时候,路过门口还看见你和王师兄说得很是投机啊!我敬完酒到方才王师兄端酒进来,这也就不过喝口茶的功夫。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东院酒窖拿酒放药,且还是按管师兄所说走那么远路、说那么多话,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合情理……”
“刘师弟,你记错了!”张济松看着刘忠仁笑道,“我们俩喝酒的时候少说也是两炷香之前的事情了。刘师弟你喝多了,呵呵!”说罢,张济松笑了起来。刘忠仁一听,顿时愣住了,他正欲辩解。管徒僵突然大声喝道:“姓刘的,你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你们几个师兄弟今晚谋划之事,瞒得了师傅和各位师兄弟,却瞒不过我管徒僵!”说着,管徒僵爬起身。刘忠仁问道:“管师兄,你这话小弟听不懂。这里都是同门之人,请你把话说得清楚些!”“好!”管徒僵应了一声,随即一步来到王平良与刘忠仁等的宴桌面前。只见管徒僵一手扯下桌布,碗盘即刻碎了一地;另一手捏着桌子边缘一提,整个桌面便翻天而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底朝上的落在桌脚原位。大家一看,都禁不住“啊”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只见桌子背面用两根木梁交叉撑着六把无鞘长剑,在烛光下银光闪闪!众人心想,今天可是唐武强他老人家的大寿,他虽不是蜀山派的掌门人,但是这几年曹天容被伤病缠身,麓泙宫中大小事物均是由他和两位师弟代劳处理,论到尊望他可算第一,如今是他老人家大寿之日,竟然有人敢如此肆意妄为,在此暗藏如此杀机!
刘忠仁看见此状也是一惊,心想:“我等在此桌喝酒吃饭,却不知这下面竟暗藏兵器!”想到此处,他正欲一问究竟。管徒僵两步上前,抓住刘忠仁的衣领,指着那些兵器喝问道:“这些你作何解释?!”“我……”刘忠仁一个“我”字刚出口,便停住了。只见管徒僵脸色大变,他指着刘忠仁颤声道:“你……”管徒僵才说了一个字,便顺势向后退了两步,仰面摔倒在地。众人只见他的右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匕首!“我跟你拼了!”在一旁的另一人突然喝道。此人叫石友善,他说话的同时,已拾起桌子背面的长剑,竟照着王平良的左胸便刺了过来!石友善乃唐武强的徒弟,在唐武强门下排行第三,前面两个分别是管徒僵与卢丙原,其后有方治进和张济松。这几人拜入蜀门均有三十余年,个人修为自不必说。这一剑,石友善用上了八九成的内力,出手极快且又狠,一股劲力伴随剑锋直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