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刘武庆拿着字画赶回城里,正要去当铺的路上却遇到了陈府的陈管家。他只见陈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朝着自己赶过来。陈管家一下子便认出了刘武庆手上的包袱,那便是老爷的书桌布。陈管家一边追,一边喊道:“刘公子留步!”刘武庆心虚,心想:“这次人赃并获,我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如果被他们抓去见官,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处,刘武庆丢了包袱,撒腿便跑。陈管家拾起包袱,打开来一看,见丢失的字画都在。他便叫住了两个正在追赶的家丁,放了刘武庆一马。
刘武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事,只敢在城外面到处流浪,躲避风头。今日,他恰巧在路边碰到李潇暘和梁馨兰,心下大喜,心想:“老天爷待我不薄,竟叫我遇到这个小叫花子!先前那个肯定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藏在他们的住处!待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我来个进虎穴得虎子!”就这样,刘武庆打着如玉算盘,便跟着李潇暘与梁馨兰二人来到寺庙里。刘武庆跟进了寺庙后,却不见了他们二人的踪影。刘武庆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整个庙里除了有一尊石像,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刘武庆正暗自纳闷,心想:“莫非这两个小叫花遁地了不成!”
正当刘武庆胡乱猜想之际,突然听到墙的另一边有说话声。他这才反应过来,二人进了隔壁。刘武庆又四下找了一番,才在石像后面墙根处发现一个小洞。由于李潇暘进入的时候忘了将洞口堵上,便让刘武庆发现了那个暗洞。“你想怎样?”李潇暘强人心中的悲愤问道。“我不想怎样。”刘武庆扭头四周看了看,又继续说道,“这还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好!这里以后就老子住了,你们两个可以给我滚了!”说着,刘武庆便朝李潇暘走了过来。李潇暘说道:“这里我们已经住下了,你凭什么来抢?”“哈哈!”刘武庆大笑一声说道,“就凭这个!”话音刚落,刘武庆狠狠地打了李潇暘一记耳光。李潇暘被打得翻倒在地,鼻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哥哥!”梁馨兰坐起身喊道。
“哟,这皮毛不错,还是很能卖些钱呢!你们这些小叫花还真的藏了这许多好东西!” 说着,刘武庆便将裹在梁馨兰身上的皮毛,一下子全扯了下来。梁馨兰原本被皮毛裹着,被刘武庆这么一扯,整个人一下就腾空摔倒在稻草上。李潇暘正被打得头昏眼花,忽见梁馨兰被掀翻在床上。心中的愤怒瞬间冲上头顶,他朝刘武庆大吼道:“你不要动我妹妹!”说着,李潇暘爬起身就冲向刘武庆。李潇暘手还未碰到刘武庆,便被刘武庆一脚反踹在李潇暘小肚子上。李潇暘一下摔倒在锅旁边,他抬头见锅里水正在起小气泡,双手一下就掀翻正烧着的铁锅。那半锅水一下倒在刘武庆的脚上,虽然那水还未烧开,但刘武庆只是穿着一双破布鞋。他一双脚踝顿时被烫得通红。只见刘武庆一边蹦,一边哇哇大叫。李潇暘疯了一般,抓起灶下的柴火,丢向刘武庆。那些柴火正烧得旺,打在刘武庆身上,火星四射。
房间内的地方本来就小,刘武庆两步退到墙根,就再也无处可避。他又不舍得用皮毛挡,他斜着身子,半个背对着李潇暘,用身体挡柴火。此时,李潇暘又掷了两根过来。那柴火打在刘武庆身上,竟将他的衣服给烧了起来。刘武庆见衣服燃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皮毛,顺手便丢了皮毛。他一个劲的抖动,并使劲地拍打身上的火花。李潇暘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停地将灶下的柴火丢向刘武庆。那些柴火打在刘武庆身上后,便四下飞落。一根落在了皮毛上,皮毛一下就燃了起来。
“我的皮毛!”刘武庆顾那个心疼,他喊了一声,赶紧踢开柴火救皮毛。但屋里到处都是热火之物,那些柴火落到他身旁的稻草上,顿时也烧了起来。原本夏天的时候,稻草、干草和柴火都是放在院子里的破棚子中。但冬天的时候王二娃和李潇暘就把它们都搬到了屋内,一是为了遮挡墙上的风孔,二是方便取拿,不必到屋外吹风。因而屋内全是惹火之物,柴火落在上面,转眼便烧了起来。刘武庆刚将皮毛上的火苗扑灭,回头又见床上燃了起来,赶紧又扑过去灭床上的火。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屋内屋外又全是惹火之物,刘武庆一心扑救床上的火——床上都还有两张皮毛。他却没发现另一边大火已经快要窜上屋顶。李潇暘见状,赶紧拉起梁馨兰往屋外跑。李潇暘刚带着妹妹来到门外,突然便想起王二娃死时的模样——一张脸满是鲜血。“妹妹,你在这里等我!”还未等梁馨兰开口,李潇暘已回到屋内。他站在门口,见刘武庆正忙着扑火。李潇暘伸手到怀里,捏住匕首,缓步向刘武庆走来。刘武庆正忙着灭火,忽然被那烟雾一腔,便向后偏了偏头。他这一偏头,正见李潇暘走了过来。刘武庆以为李潇暘是来帮忙扑火的,便喊道:“快去扑那边的火,快去!”李潇暘四下一看,只见四周都已燃了起来。他赶紧便跑出了门外,顺手将门关上,然后在院里找了一小块断木片插在门闩的孔里。
不用片刻,火势越烧越猛烈,浓烟滚滚而起,直呛得刘武庆快喘不过气来。刘武庆心想这火扑不灭了,要是再不走,恐怕要命丧于此。他看看洞口的稻草已经全部烧起来,于是拿着两张还未烧着的皮毛,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跑去。此时屋里浓烟越来越浓密,刘武庆不住地咳嗽。他来到门前,一拉门,门却未动。刘武庆不知道这门是向外开的,刚才又未加留意。时下大火烧至,他一慌张,更不及思索,便更加用力地拉门。
刘武庆连拉几次都拉不开,火势已快烧到面前。刘武庆回头见自己就要被大火淹没,他突然一发力,一下子撞在门上。只听见碰的一声,刘武庆将整个破旧的木门给撞了个大洞。刘武庆出于求生的本能,这一下用力极猛。他撞出门外,便摔倒在雪地上。刘武庆浑身都是火星,整个人都被熏得冒了烟,脸上手上全是水泡。他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不住地喘着大气。李潇暘见状突然一跃而起,扑倒在刘武庆胸口。
只见刘武庆将双眼争得大大的,被烟熏黑的脸不停地抽搐着。刘武庆颤声说道:“你……”刘武庆才说了一个字,李潇暘突然坐起身,双腿跨在刘武庆的腰间。只见李潇暘双手握住匕首丙部,用力从刘武庆胸口拔出,然后又插了进去!是时,鲜血如泉水般从刘武庆的胸口汩汩而出。刘武庆一手推开李潇暘,他正欲翻身爬起身。李潇暘却如疯了一般,刚摔倒在地,便爬起来,又将匕首插入刘武庆小腹!刘武庆倒在雪地上,还要挣扎,李潇暘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如是,直至李潇暘插了六、七刀,刘武庆勉强爬了几步整个人便不再动了。但李潇暘仍疯狂地挥舞着匕首,在刘武庆胸前疯狂地刺着。刘武庆那一身单衣早已被鲜血浸湿,雪地也染红了一大片。是时,李潇暘又拔出匕首,举起又要插入之际,一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右手臂。李潇暘用力挣了两下,却挣不脱。他右手一松,左手接住滑下的匕首,用力又挥了下去。正当刀尖靠近刘武庆胸口之际,李潇暘只感自己被一股力量给提了起来。李潇暘并不知是何人在身后阻挠自己,见刺不到刘武庆。他左手一翻转,随即向后面的人刺去。李潇暘用上了所有力气,出手极快。奈何却被那人轻轻一挥,匕首如离弦之矢,斜飞了出去,直直地插在院墙上。
随即,只听那人吼道:“还不住手!”李潇暘被这么一震,这才清醒过来。他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一身道士打扮,头发胡须皆已花白,脸颊细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李潇暘被这突然出现的老人给怔住了,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哥哥!”此时蹲在一旁的梁馨兰艰难爬起身,向李潇暘喊道。“妹妹!”李潇暘赶紧跑到妹妹身边,一把将妹妹抱住。寒风呼啸而至,现在没了皮毛,李潇暘只能靠自己身体给妹妹取暖。
站在李潇暘和梁馨兰面前的正是王平良。原本王平良早已在追那伙从荆州城越狱的钦犯。却几次三番被那伙人逃脱,尤其是在那伙歹徒在洗劫李潇暘和梁馨兰两家大宅之时,王平良和这伙歹徒前后只错过了半个时辰。等王平良赶到李家的时候,火势冲天而起,正烧得旺。王平良看着满院横七竖八的尸体,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