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节奏呢?”黑棘迫不及待地追问。
“节奏倒是很难说明,对我来说,节奏就是感觉中战斗中攻守交换的时机,怎么样才能打得舒服打得快乐,之类的。更多的我也说不清,多砍几只怪才能懂这种这时候用哪招最舒服的感受。”
黑棘认同点头,嘴里默念,一副要将这几句当做格言的姿态。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停下它,或者说得更直白,为什么你能单凭力量胜过异兽?”红石看了一眼沉默的桦,决定自己提出这个不能避免的问题。
“为什么……难道你们做不到?”梁凉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好的可能。
“我不知道在你的常识中猎人是什么样的生物,至少我没见过可以用蛮力停下异兽冲锋的人。”红石道。
糟糕!不祥的预感应验,他又不带脑子玩游戏啦!
因为武器招式都与他之前玩的游戏雷同,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个基于游戏背景的世界,或者他干脆就是穿越到游戏里了,小说不是很多这样的剧情吗?
如今看来还是出了点差错,或许是时间线还没到异兽彻底沦为猎物的时候,又或许是因为玩家强能力是架空的,游戏NPC水平人均教官等级,反正这不是一个龙车可以说停就停的时代,他现在的行为是显眼且异常的。
最终还是要到议院审讯走谍战路线吗……
“看来昙给你灌输了一些诡异的世界观啊……上面派给我的任务还真是艰巨。”桦突然感叹。红石听懂了话中隐含的意思,于是默契地不再刨根问底,让黑棘为梁凉包扎一下,他继续保持警戒。
刚才那句话,似是感叹,但在红石的问句后面出现,算是变相回答了他的问题:议院高层知道梁凉的异常,桦有监控梁凉的任务,红石自己不知道情况,现在看来也不用知道内情。既然上面有所安排,红石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深入了解。
梁凉刚想感谢桦的解围,桦就打断了他:“回到驻地我有事要问你。”
现在还是战局为重。
谈话间,战局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在晶甲獾倒地时黑盒流的兜帽猎人又往其仰天大开的腹部上撒满了易燃的材料,在晶甲獾回过神来再想闭合为车轮型时,突然生出的火舌惊了它一把,身形再次展开,它的眼中倒映一把不断放大的大剑。
三番四次的头部攻击终是击晕了獾,之前几度蒸汽喷发未能使猎人退却的时候,狩猎的结果已经注定。
桦放下武器,长出一口气,看向自己不断舒张握拳的手指:“感觉还在,还行,比之前的任务轻松多了。”
她回过头,向梁凉扬头:“之前你问什么来着?好像是问流派的问题?”
刚刚结束狩猎,桦小姐就不辞劳苦,为梁凉解说。之前说的黑盒流强切流空战流等等都是猎人的战斗风格,在历年的狩猎中猎人都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技巧套路,训练场的猎人教官除了那些绿鳞猛兽,还有退休的异兽猎人,最初训练场各个教官传授的技巧各不相同,也没有成体系的课本教材可供参照,几次以决定正统为目标的狩猎大赛互有胜负,谁也不服谁,最终集会所决定分门立派。
一开始受条件局限只有崇尚爆发如涛攻势的强切流和倡导稳定低危的开荒实战型。随着科技发展,更偏控制辅助的黑盒道具流与另辟蹊径的杂技空战流也逐渐兴起。除了这些也有很多小众流派比如莽夫勇气流,杂耍战技流之类的,他们大多都因为难入门和身体素质要求高而修习人数稀少。这些流派虽然人少但几乎所有成员都很强,狩猎数排行榜前几都是小众流派。
“不过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末了她补充一句,“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学习这些才是。”随即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没能读出其中信息的梁凉只好将其视为暗送秋波。
晶甲獾的威势不断减弱,虽然最后它喷出大量热气成功逼退了唐木小队,蜷缩起来试图滚走,但地面上早已设好陷阱,没几步路就踩中机关,被网抓住。背上的高温也不能烧断网格,正用长爪割破耐热线格时,一把大斧当头而来,被限制手脚的獾再吃一击,大吸口气,腹部微鼓,就要发出龙吼。
然而比龙吼更快的,是刀锋。唐木双手握刀,突进冲锋,锐利的刀尖顺利刺入晶甲獾空门大开的胸腹,直接打断了动作,可见晶甲獾已经到了连形势判断都放弃的虚弱混乱状态。唐木借势攀爬,踩肩飞起,扭转身形,如同空战流派的天坠大斧他竟然也会!
但他终归不是专业的,他的滞空时间明显短于披风猎人,只一瞬,便开始下坠,空中转身不是为了蓄力,只是调整方向罢了。长刀如电,直劈后颈,依旧未能砍下头颅,但成功破坏了脊椎,大量血液喷涌。
经过两个猎人小队近十五分钟的战斗,晶甲獾,终于被讨伐了。
战后,并无太多损失的唐木小队和红石小队开了个临时会议,探讨晶甲獾突然出现的原因。
按照驻地的资料晶甲獾在高温时节背部水晶会软化,过度的热量也会让其活动欲望低下,所以它们一般都会预先收集好休眠的食物进入寒冷地区,以躲避天敌。此次突然出现的晶甲獾又不像是饿了一段时间的虚弱异兽,如果不是车上的湖流蛇尸体有异常,那就只能认为是一次单纯的转角偶遇了。
但是检查了两次仍未找出问题,他们又没有专业人士可以检查尸体内部,唐木无奈放弃寻找答案。他划出归程中路过的寒冷地区,决定稍微绕远点以防万一。
梁凉抬起头,此时天空一片蔚蓝,乌鸦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