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若梦诺被救走到现在,历时十余天,妖族已经撤离,在大厅上,坐着三位宗主,分别是上清河乐的杨笛、东道海的唐白和紫檀山的江蝉,因为那日雷楚阳受了重伤,周少安一直在密室给他疗伤。
“江师侄,你雷师叔还好吧?”杨笛捏着扇子问道。现在他辈分最高,只好由他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要不我去看看,还请杨师叔在此替我照看各位来宾。”杨笛点了点头,便和唐白聊聊家常。
江蝉刚到密室,就看见周少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雷楚阳正好从里面出来,连忙询问战事。
“妖族已经退出中原,上清河乐和玄宗的道修还驻扎在边境,以防妖族再次进犯。”
“估计一时半刻不会有动静,左宗山上的逆贼已经被救走了,清江又刚刚执政北山,他现在估计会扩大他在妖族的势力。”
周少安见他们两人在说话,便独自一人往外走,江蝉见状,连忙说道。“周宗主,您先去大厅就坐,我们随后就到。”
江蝉扶着雷楚阳往大厅走去,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若铭浩,另一个是杨杰。
雷楚阳进大厅前看了若铭浩一眼,随后便跟在雷楚阳身后走了进去。当雷楚阳坐到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后,杨杰走到若铭浩面前,阴着脸说道。
“既然长辈们都到齐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不得无礼,快坐下。”杨笛怯声怯气地说道,说话时还用扇子挡住嘴,生怕说错什么似的。
雷楚阳却一头雾水地看着若铭浩。“诸位宗主、师叔,铭浩为了一己私心,偷偷潜到左宗山上,打开了困住若梦诺的阵法。”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十分吃惊,周少安冷笑一声。“雷宗主,既然危机已除,再加上家兄长年闭关,我就先行告退了。”
雷楚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周少安抱了一拳,算是告别,随后就出去了,周启悦和周轩城都跟在后面。
“轩城,你留下来,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周少安头也没回就走了。他留下周轩城的目的就是让他代替周家去追悼若尚龙,以免在面子上不好过,事先给周轩城说好了,现在也算是顺水推舟。
雷楚阳连忙给江蝉使眼色,江蝉连忙跟了上去。
“多谢周宗主亲率不风谷弟子为我等解围”
“本分的事,沧海六宿本就是一体,再加上大家都是湖韵祖师的后人,同气连枝,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自从清江破湖而出,妖界有很大的变动,或是投奔,或是四处结盟,峦江一带也不安宁,倒是有几个道长坐镇,只怕有大的变动。边境的道修都是得过且过,极少出手,我尽量稳住峦江。”
“是啊,峦江一带就靠不风谷了。”江蝉说道。
周少安也不废话,转身就走,周启悦已经将周家道修集结好了,就等师叔过来,看来周少安早就听到些风声。
六宿中,最为低调的就是周家,最不爱自找麻烦的也是周家,这次他能亲自来完全是因为牵连了祖脉,要是其他几宿有麻烦,周少安决计不会亲临。
江蝉送完不风谷一脉后就准备回到大厅。在大厅上雷楚阳阴沉着一张脸,东道海的唐白有些坐立不安,留下或离开似乎都不好,杨笛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若铭浩啊若铭浩,你什么时候混的这么不知轻重,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平时看你那么成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不清楚吗?法阵不是你能破开的,还有谁?”
若铭浩此时却一言不发。
“还有谁?”雷楚阳厉声喝道。
“就我一人。”
“嘿,嘴还变硬了。”说罢雷楚阳就举起手,杨笛见状连忙上前去拦着,唐白也跟着劝。雷家在教子这方面最严,而且六宿的都知道雷楚阳和若尚龙是世交,若铭浩小时候在雷家待了六年,可以说是雷楚阳看着他长大的,同时还用雷家的家规要求若铭浩。要不是杨笛拦着,估计若铭浩要掉层皮。
“杨杰,你是看守法阵的,你说。”
杨杰一看情况不对,把头低了下去,站在一旁的周轩城见此情况,想出来顶罪,可是他有没让众人信服的说辞,只能干着急。
“说,让你说你就说。”
“清江。”若铭浩说道。
一听此言,雷楚阳气得七窍生烟,虽然有这个猜想,但他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你们俩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你眼里还有什么?待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你不明白?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说着就拿出驭雷鞭,江蝉连忙走进来。
“师叔,千万不要中了奸人的计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杰前些日子就给我说了这件事,我发现这件事有很多漏洞,于是去左宗山查看了一下,发现被杀的那些人都是被阵法控制住后烧死的,那手法不似妖族,倒有些像道法百家,而且我还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若宗主所为。”
“你说说看。”
“先说天煞降魔阵是何等厉害,就算是你们这些长辈都无法单独破开,我们这些晚辈,又有谁可以破开?而且我去看法阵时发现在阵法内还有一道法阵,清江还有一个义兄,听说是出自道法百家,后来叛离道法百家,那个家伙对阵法颇有研究,不排除他利用道法百家来破开法阵,在若宗主到之前,清江的义兄已经捷足先登,清江在后面营造假象,若宗主恰好被夹在中间,后来法阵被破,他又因为去过左宗山,就成了替罪羊。”
雷楚阳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欠妥,但是他还是对若铭浩的做法不满,见雷楚阳相信了,江蝉继续说下去。
“此次妖族进犯本就来势汹汹,道法百家又争斗不休,不乏有些道观经受不了诱惑,和妖族合作,现在的局势我们已经难以招架,总不能栽在自己人的手里,更不能让妖族从内部把我们瓦解了,现在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还望雷师叔主持大局,不能给妖族任何机会。”
“这件事还要大家一起商议,还是江师侄想的周全,我有事先行一步。”说完雷楚阳就大步向前走去,其实雷楚阳心里清楚,既然有一步台阶,不妨走下去。在若铭浩面前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
“子不重教,难成大器。”同时还拿鞭子指着他。
见雷楚阳准备离开,江蝉准备跟上去,但转念一想杨宗主和唐宗主还在,便对门口的两个人使眼色,让他们两个人去送送雷楚阳。
“杨师叔,唐宗主。让你们受累了,我特意让人布置好了饭菜,一会我带你们去用膳。”
“不必麻烦了,祖师他老人家长眠在此,我们这些子孙后入都是托了祖师的福,总不能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闲,离开海棠乐府有些时日,着实不放心。”
“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
“不必了,我去看一下我那群弟子将本府战死的修士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杨笛还是用扇子挡住嘴,只不过语气略有变化,多半是因为周少安和雷楚阳都走了。
江蝉见杨笛已经出去了,便看向唐白,因为两个人不是很熟,所以也没几句话。但唐白是明白人,出去同杨笛师叔说了几句,杨笛便同意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江蝉向周轩城看去,他们两个人熟,江蝉在沧海武会上和周轩城交过手,两人也就相识了,每年的祭祖都是由周轩城代替不风谷,这一来二去就熟了。若铭浩现在状态不好,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加上现在事务繁多,便让周轩城陪着若铭浩。
杨杰走了过来,准备道个歉,周轩城却一下子挡在若铭浩前面。
“状都告了,还来干什么?”
“话是我说的,谁干了亏心事谁心虚。”被周轩城这样一说,杨杰顿时放弃了道歉打算。他们父子俩的性格截然相反,但相比之下,杨笛的性格更好,虽然说话时怯声怯气,但比杨杰理智多了。
“轩城,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是我有错在先,我向你道个歉。”
“没,没关系。”
杨杰转身就出去了,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江蝉让弟子准备茶水,忙前忙后。
吃完饭后,杨杰看着远方的临江峰。“杨杰,准备一些檀香,我们……”
“杨师叔,临江峰法阵极多,江师伯不知去向,时间又没到,恐怕难以进去,后院的祠堂有祖师的灵位,不如你们去那边上上香。”杨笛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祠堂前,唐白陪杨笛走了进去,江蝉在外面侯着。上完香后,杨笛就率领上清河乐一脉离开了,片刻之后,唐白道了别,也率领东道海一脉离开了。若铭浩走的比较早,是周轩城前来打招呼的。随后周轩城同若铭浩去了玄宗。
现在的紫檀山已是日薄西山,不靠其他五宿,估计日子难过,要是妖族卷土重来,估计是抵挡不了,因此江蝉要搞好和其他五宿的关系,。
虽然危机已除,但留下来却还有很多,杨笛回到海棠乐府后就宣布闭关,让府中长老协助杨杰处理家中事务。唐白回去后,请父亲出关,发生了太多的事,唐白一个人招架不住,离东道海最近的昆山凤族也开始蠢蠢欲动。至于若家,五剑尊者从上个月就开始纷纷出关,一股大敌将至的气氛包围了沧海六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