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雪刮得正盛,松树上的雪被狂拍到地上,雪越积越深。屋内倒是暖融融的,只见一个长相清秀异常的男子跪坐在一个倚着小几,身穿华服的少女腿边旁。她葇荑般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男子的头发,脸上显露出忧愁之色。男子轻易地捕捉到她的情绪,却不发一言,只乖巧地任她轻抚。
门外不知怎的响起一阵骚乱。
少女抬眸问道:“繁枝,怎么回事?”
“公主,外面好像是有山贼虏了位公子去。”从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侍女,带进几丝风霜。腿边的男子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又咳了咳嗓子。
“去看看,有必要就帮衬着,别暴露身份。”岑安拉了腿边的男子到怀里,替他系披风,男子就任由她摆布。
“是,公主。”繁枝退出门去,叫了一队人马就往喧闹处去。
“公主,何苦自寻烦恼呢?”怀里的男子拂了她的手,抚弄岑安颈上的一副玛瑙项圈。
“不过是让繁枝去看看罢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公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岑安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叹了口气。
“我何尝想自寻烦恼,只是心中不安。虽是母皇寿辰召我回京,我心里觉着断没有这样简单的事。”
三年前,苏岑安因陈贵君毒杀太女为之求情之事触怒了女皇,皇帝将她遣去人迹罕至的南方封南毓公主,掌管南方政事。如今因诞辰召她回京,岑安倒不知该如何相见了。
“既来之,则安之。公主,你去哪儿,望月就跟你去哪儿。你这样担忧,望月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看着眼前瘦削清秀的男子,心里又泛起一丝愧疚。
“原也是我不好,从前年轻气盛,不知节制地胡闹,让你落下病根。后又惹恼母皇,辗转南方,更拖垮了你。此次回京,徐家又已经……哎,真是对不住你。”
“公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这病也不必担心,左不过比旁人虚弱了一些,公主可别是嫌弃我了,想着另纳侧君吧。”
岑安终于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说,:“你待我怎样我清楚的。”
“公主也是到年龄该迎正君了,这次回京,皇帝陛下应该会为您赐婚了。”望月垂了垂眼。
“怎么?不高兴了?”岑安掫揄。
“没有的事。”
说着就拉着岑安走向卧室。坐在床边,望月红着脸,一脸期待地望着岑安。
岑安知道他的意思,就笑着对他说:“我知道的,你对我好,我心里自然清楚。只是望月,你身子要好好养着,明日还要赶路,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岑安……妻主……”望月伸出手,轻轻地环着她的腰,靠在她的心口处,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背。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岑安正色。
望月抬头看着少女一脸严肃,咬着唇苦笑,把他放在岑安背上的手移开,让岑安躺下,拉了拉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
见岑安闭了眼,他才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抚弄着她的乌发,喃喃着:“妻主……”
“我困了,望月……”
“睡吧……岑安。”
屋里睡意渐浓,雪夜中寒意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