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公子揉着脑袋,看对方并没有敌意,才爬起来靠墙上,远离他。
男子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就笑了,收手去理那身黑衣,不答反问,笑道:“你叫什么?”
“……”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身,再看左右,竟是空空荡荡的,就一把椅子,还是那种笨重的铁木椅子。
这房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怎么不记得?
或者说,这里并不是客栈里的房间?
“不说?”
男子依旧笑着,却让公子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上的压迫。
“啪!”
门板骤然被踢开,斜斜的挂在门槛上,喘着粗气般的风烛残年。
公子猛的看过去,就见九尧月等人执剑闯进来,呼啦啦的占了一大块地盘,窄小的房间一下子连呼吸好像都变得压抑了。
“公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施越率先走过来,收了剑,要不是顾及公子身份,还真可能想把公子翻来覆去的检查一翻。
“呵呵,”榻上男子挑起了腿,看起了戏来。
公子算是明白了,刚才自己没有做梦,他今晚的确是跑到了一个怪地方,而且还见到了一个怪人!
或者说,这个不是人!
从九尧月等人进来后,他们就四下打量,就是没有往榻上看一眼,就算看了,也只是轻轻一瞥,没有丝毫的停留和诧异。
他摆摆手,没敢靠近榻,“你们怎么过来了?”
“刚才我们听到动静,是公子你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过来后就抓到了个从公子房里逃跑的人。”
公子惊讶。榻上有一个你看不到,却可以抓到个他连瞧都没有瞧见的人,还是从他房里跑出去的,这是什么原理?
“别动。”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无端带来一阵窒息,公子咳了声,施越立即看出不对劲的地方,迟疑道:“公子?”
九尧月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再看向公子,最后做了个动作,把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出了去,留着这两主仆。
“没事。”公子滑落在地,看了眼榻上的人,挥开施越要扶他的手,道:“那人呢?”
“在外边。”
“什么人?”
“就一个村民。”
“哪里的?”
施越一顿,开口答道:“祝家镇的人。”
公子默了下,想起昨天晚上那事,他记得好像那几个御剑飞行的人不就提到什么祝家镇的人吗?
“嗯,你先出去吧。”
施越犹豫不定。刚才有人闯进公子房间,公子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要是平时,公子早就喊起来,要给那人厉害了,而公子如今这反应,实在是出乎他意料的,看公子这样,反倒是在顾忌着什么。
“还有事?”
余光看见那男子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公子怕他突然发难,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把乱发尽数甩到身后。
“有事也要等会说,本公子要换衣,你可以出去了。”
说实话,公子不太会说谎。
他的衣物通常都是由施越一手负责,因而就算不是在客栈里,公子的房内也不会有可换洗的衣物,除了房间必备软件,基本没有什么是公子带来的。
施越越发不放心。公子把人连哄带骗,终于关上了门。
施越握紧了拿剑的手,没有走,就站在公子门口处。
九尧月就在不远处,边听着手下人的话,边看他。
“不说,就别留了。”
她淡淡开口。
施越终于看了过去,对上一双似无情也无义的眼,不一会,他便转开了目光。
房间内,
公子讶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身后就是墙,警惕道:“你到底是什么?”
男子邪魅一笑,“我更好奇你是什么。”
公子简直觉得无聊,顿了下,怪道:“你移的?”
男子低头看榻,坦然点头,随意道:“他们看不到的,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
“吱!”尖锐的叫声打断公子的话,一道灰色从窗外闪进来,猛地砸在榻上人身上,男子脸色一变,一手挥开这不明物,几乎是恶狠狠的怒道:“果然如此!我倒是小瞧你了。”
怒极反笑,连公子也不顾了,公子好不容易才接到七荤八素摔过来的妩三儿,一抬头,不见人了。
连榻也不见了,往旁边看去,发现这里变得和刚来住的时候根本没有变动,甚至被子都没有翻动过。
“啪!”
公子看了看左手,再看地上的东西,然后到右手上挣扎着起来的妩三儿,最终落在了闯门而进的施越身上。
那扇门吱啦几声,啪的一声倒了下来,彻底告老还乡还原废品。
“公子你……”
公子起身单手理了理衣物,经过施越身边时,上上下下扫视施越,摸着下巴,不明意味的一笑,“小越越啊,好像这几天你胆子变大了,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施越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让过一边,面色严肃的答道:“公子安危,不是小事!”
“啊,今天去哪?”公子最受不了他这样,扒在走廊扶手上思索,眼角余光略过,这才想起什么来,用背靠着扶手,问九尧月,“妩三儿受伤了,你给她上些药。”
九尧月目光下移,妩三儿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完全激不起她的情绪,好像这一个月来的相处于她而言就不存在过。
只是待她伸过了手,妩三儿却不肯过去了,抓在公子掌中的利爪收紧了不少,看得公子直叫稀奇不已,笑道:“这回倒是舍不得我了?怎么前几天没见你这么缠我?”妩三儿用脑袋在手指间蹭蹭,一派亲昵之样。
妩三儿自己不肯,公子也不逼她,刚好他也好奇为什么妩三儿可以看到那个人。
“对了,施越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施越抬头,应是。
“她呢你帮我照顾……嗯?”察觉到妩三儿阻止的动作,公子忽然想起刚才那人如鬼魅般的出现,也犹豫了。
他虽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但经年受老国师教诲和惩罚,他对这些东西早就有所了解了。
“那就一起去?”
妩三儿动了动,公子啧了声,“那我自己去?”
“公子?”看公子在自言自语,施越见怪不怪,早知道公子可以看懂妩三儿的动作,并不值得让他奇,他只是担心公子独自一人会不会有威险,会不会像昨天那样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