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虽然项王勇猛无人能当,可是巨大的人数优势使得项王一时间都是有些担心起来,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这二百个勇猛儿郎和这个娇柔的女子。
“吼!”一声恐怖如斯的音浪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对峙。
外围的虎威军瞬息间便震耳欲聋,天旋地转,而内围的人也并不好受,只觉的两耳翁鸣,相比而言,处在最内层的项王等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只见江东狮和道长首当其中,身后跟着一群披坚执锐的老百姓,喊杀震天!鲁县两万三千人全部到场,虽大多是妇孺之辈,但那人山人海带来的压迫感足以让人心惊!
最令人吃惊的是,江东狮秋月如本是最不认可项王的人,竟然首当其冲,显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道长,没少花嘴皮功夫。
而鲁县本身便有着绝大部分人,绝对着拥立着项王,只有少数人厌倦了战争。直到知道项王死的那一刻,少数人才战胜了多数人,献城投降,故而汉军得以入城。
眼下,项王活着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项王正在鲁县的白玉广场上救鲁县的一个女孩。
众人没有迟疑,第一时间赶来,项王此刻最需要的便是这份来自人心的温暖!
秋月如大吼道:“项王,今日我来助你,是因为我知道,比起你打仗失败的过错,我更恨那群杀死我相公的汉军。”
项王沉默不语,点了点,旋即大吼一声:“儿郎们助我,我去杀了他们!”深邃的眼眸直接对准那新来的四位悍将,所谓擒贼先擒王,自然是要拿他们开刀。
鲁县人民的声势是足够的,但论若战斗力怕是远远不够,想让他们杀多少虎威军,简直是可笑,能够借着气势压他们一头已是不错,显然鲁县人民的救援钳制了不少虎威军,眼下正是擒王的好时机。
项王猛地杀入虎威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直奔那早已汇合到一处的五位汉军将领面前。
只见一人高声道:“项王,你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不成,我们几位随汉王征战多年,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
另有一人道:“呵,我们几位哪一个没点看家本领,要不然何以活到现在,而你妄想一个人打我们五个将军,这怕是我听过的最滑稽的笑话了,也罢,既然送上门来将是我等封侯赐爵的最好登天梯!”
这两位将军并未在正面战场上相遇项王,所以并不清楚项王的本领,只觉得以一敌五颇为的滑稽,要知道他们哪一位不是战场以一敌百的大将,而这也正孙义畏惧所在。
项王冷声道:“好笑吗?马上就让见识一下什么叫笑话!”与胡捷对视一眼,后者莫名生出一丝怯意。
而另外两位将军,一位本是项军的一员副将——司马潼,在垓下败军之际,投了汉军,眼下立了功勋成了一员主将。而另一位则是汉军本部的铁骑先锋大将军——王焱,倒是与项王对过一阵,只是一回合便不敌败走。
赵廓站在最后方,事实上鲁县百姓冲来的时候,他就从高台上走下来,与四位汉将汇聚在了一处。此刻他瘦削的脸庞上尽是沉郁可怖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项王在鲁县竟然还有这般影响力,此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只是他却并不像那四位将军一般坦然,甚至轻蔑之色,相反眼底中有着一丝强烈的惧意,这两天的交战接触下来,深深领会到项王的恐怖。
但这生死关头,还得强装镇定,旋即咬咬了牙,轻轻抖了抖袖口,沉声道:“诸位与我一齐合力杀敌,杨平,胡捷将军切不可大意!”
项王已然提刀纵身掠来,众人恍惚间便是来到胡捷近前,胡捷猛然探出一柄雪银大镰直冲项王胸膛勾去,却勾了个空。
一柄黑刀无声的从身侧斜劈过来,裹挟着一股巨力,真奔胡捷的头颅。此刻胡捷的重心早已经跟随雪银大镰勾向前方,已是来不及回防。
项王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头颅便咚咚坠地,黑刀一指,“这便是笑话!”
是阿,被一个曾经轻蔑的人給一刀枭首是何等的笑话!
胡捷的头颅在众人的震惊中带血滚落,这种骇人的击杀速度,显然在场的人都未反应过来,一时间各个严肃以待,再无半点轻敌之色。
而刚刚那突然的一击,爆发了项王最强的速度与力量,为的就是让这群人胆寒,萌生退意。诛敌先诛心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剩下的四人却并不好对付。
王焱手执一杆方天画戟正面迎击项王,项王与之对接,那强大如泰山的巨力压在大戟上,让得王焱虎口溢血,勉强接下一记重击。
剩下的两人也没闲着,司马潼自左侧探出一把大刀,劈向项王的大腿。另一边,杨平手持一杆长枪刺向项王胸膛。
项王回刀,用刀背挡掉枪尖,又极速挥刀斩向那袭来的刀锋,刹那间火花四溅,司马潼的大刀竟直接断为两截,骇人至极。
可是项王却只觉后背冷风袭来,转身已是来不及,急忙顺势将刀斩向后方,正好挡在一双锋利的飞爪上。
赵廓出其不意,自两袖探出一双隐刃突袭项王背后,本以为能够造成杀伤力,不曾想项王的反应如此敏锐。
可是赵廓的阴狠又何止背后袭击那么简单,只见那宽大的袖袍中突然迸发出一柄利箭,说时迟那时快,利箭已穿透项王的脊背,
赵廓冷笑一声,这可是特别为你准备的惊喜,不说这单发袖剑的威力如何,至少这上面可有着剧毒,虽然不及陈返将军的毒液猛烈,却也能够造成短暂的麻痹,而在这风云变幻的战场上,赢得一点时机便足以致命。
项王反应不及,一声闷哼传出,脊背上一股剧痛袭来,这单发袖箭的穿透力着实惊人,肉身强劲如项王,也抵不住这等短距离下造成的巨大冲击力。
一身踉跄,而脊背处一股麻醉酥离的感觉席卷全身,令得项王周身麻木,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黑刀叮当坠地。
赵廓趁势探下利爪,用劲全身的气力生生地在项王脊背上划出十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笑意更浓,显然这一爪让他从项王的畏惧中挣脱出来,并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对着其他三人说道:“快!杀了项王!”
此话还未说完,原本惊恐后退的司马潼反应最快,竟又回身拿着手中只剩半截的长刀,凶狠在项王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形状诡异的血痕。
项王仍处在酥麻的状态中,无力抵抗,腹背受敌,鲜血浸润了破碎的衣衫,脚下一软,倒地不起,眼神中杀意盛冽,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这没了气力的狼王,再怎么阴狠的眼神,也不足以让人畏惧。赵廓又朝着项王的伤口上踢了一脚,后者毫无反应显然是麻痹至极已然没了知觉。仰天哂笑道:“项王,天纵之资,神力无匹又如何,不还是要败在我的脚下,哈哈哈!”
“是吗?”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脚下传出,赵廓一惊,哪里料到项王竟还有气力说话。
项王说话的同时已经行动了,一手抓住赵廓的小腿直接是将其绊倒在地,另一只手抡起黑刀就砍,只一刀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伶赵廓到死都不知道项王为何突然解除了麻醉药效,难不成回光返照?这是赵廓最后的念想,他希冀着杨平将军迅速捅他一枪送项王下黄泉,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了,便奄奄一息。
事实上,并非项王回光返照,而是麻醉之毒深入躯体后,激发出了此前服下道长赠予灵丹的余留在身体深处的药性,周身泛起朦胧的一层光晕,项王的麻醉感慢慢消失,只是那腹背之处延伸出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项王忍着痛在众人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坚挺地站了起来。凌厉如刀锋的眼神看向司马潼,这员副将本是自己的直系部下,竟敢临阵投降,反戈一击,使得项军本部损失惨重,而他得以被封正品将军。
昔日仇今日恨,顿时化成一股力量,项王提刀就砍,司马潼手上的半截刀如何抵挡?生生地被项王又砍为两截,刀锋顺势划破他的胸膛,算是回了一刀。不过司马潼却并没有项王一般的身板,应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项王冷冷地扫视二人,“你们可愿降服于我!”
手握银枪的杨平并未来得及去补枪,伸出去的长枪在项王起身的刹那竟是缩了回去,早已经失去了战意,瞠目结舌道,“我愿意投降!”
“噗!”一道殷红的鲜血洒落长空,杨平倒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不解地看着后方的王焱,显然是没有料到王焱竟会对他下手。
王焱手握大戟在杨平说出投降的时候已是刺出了大戟,大骂道:“懦夫,焉敢投降!”
丢下染血的大戟,拔出佩剑,意欲自刎,被项王一剑挑飞,“老将军何必轻生,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杀你,不过你得帮我带个口信給刘邦。”
王焱不解,“什么口信?”深知自己已经是死亡边缘的人了,在劫难逃,所以自刎落个忠勇双全的名声,不曾想项王竟然会放过自己一马。
项王大声道,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到:“回去告诉刘邦,就说我项羽没死,我项羽回来了,若是有胆,一个月之后便到乌江之畔决战!”
王焱震惊不已,显然没有料到项王哪来的底气,难道不知道这天下百分之九十九都归了高祖吗,恐怕高祖现在的军队再加上各大诸侯可谓数以百万计了吧!
现在竟敢公然宣战,不得不佩服项王感叹一声:到底是项王阿!
项王又对着全场说道:“全体虎威军,若是愿意归顺我麾下,必当不计前嫌!如若不愿意,我也不为难各位,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速速遣散回家,不过要是再让我在战场上遇到,我将毫不留情,下场便如这般!”指了指还冒着一股热气的胡捷头颅,惊天炸雷般的声音响彻这片广场。
场上的虎威军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见五位将军死了四位,而眼下王焱也无战意,一齐放下了兵器。
众将士难以置信,这还是项王吗,以前的项王对待敌人,那可是愿意投降的生,不愿意的投降的直接活埋,不讲任何道理。但是眼下对着全场两万多人说出这般的话,定然真切无疑,不可能有诈。
“我等愿意归降,为项王作马前卒冲锋陷阵!”有人已经喊出来了,这最先呐喊的人正是昨日埋伏在公孙家右院的弓箭手,他们早已经被项王盖世无双的本领折服,台上的讲话更是俘获众人的心弦。
随着小部分人的躁动,广场上慢慢变地精彩起来,很快大部分人的情绪都变的高昂,纷纷振臂高呼,“我等愿意归降!”
广场上,两万民众还有那两百英勇儿郎,欢呼雀跃,也是一齐大喊着:“项王!项王!项王!”
此战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