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谈魔族
青丝尽绾，舜华在手，加上一袭束腰蓝袍，显得颇为英姿飒爽。
随手挽了个剑花，许久未试的生疏使得身形看上去有几分僵硬，回身跃起挑剑，尘封在记忆中的招式缓缓披露。剑气破风，落叶纷崩，身形随着招式游走于庭中，时而身轻如燕，时而迅疾如剑。
身侧的紫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含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男子，是钟墨寒。女子，是慕容晟。
顷刻之后，凌厉不复，剑势慢慢趋于平缓，慕容晟站稳身形，仗剑而立。
“第三式的时候，腰太过僵硬！再来一次！”
腰？师父大人，这就不是我的错了，这锅应该是原主的。要怪就怪她没有好好练柔韧性，导致我现在……呃，动不了。
可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于是，慕容晟默默咬牙，认了。
不就再来一次吗？来就来！
当然，因为某些客观原因以及慕容晟心情等主观原因，第二遍与第一遍，一！模！一！样！
至于钟墨寒，如果不是自己的徒弟，恐怕他要怒不可揭地喊一声〈朽木不可雕也！〉然后甩袖离去，让她自生自灭！
可惜啊可惜，这块朽木偏偏是自己教出来的。钟墨寒实在是疑惑，在修仙练气方面天赋异禀的慕容晟于剑道上怎么就这么……木！或者说……蠢！
以前不会，受伤，恢复，结丹。现在……呵呵，还不会！
看了看庭中满脸无辜的慕容晟，钟墨寒扶额苦笑，能怎么办？教呗！
上前用一只手扶住慕容晟的腰，另一只执起她拿剑的右手。
“困龙剑法第三式意在屠龙，若按你刚才的做法，怕是要和龙同归于尽了。现在，随着为师手的方向，发力！！”
而他怀中的小徒弟……
盯着师尊面如冠玉，刀削斧凿的侧脸，慕容晟心里的小人狂吼。师父，徒儿意志不坚定，您别诱惑我啊！徒儿不想欺师灭祖啊！
“晟儿，你在听吗？”罪魁祸首发问。
“啊？在听在听！”
“那好！再来一次！”
“是！”
然后，又一个复印件诞生了……
钟墨寒“……”我可不可以反悔，这小混蛋本座不要了，谁要谁拿去！
慕容晟:我能不能抽死昨天的自己，我干嘛闲得没事让师父指导我剑术！现在可好，双向折磨，折磨师父的精神，折磨我自己的肉体！
“再来！！今天练不好你就别休息了！”
什么？！何必呢师父！！宗门大比又不是只比剑术，你徒弟的修为还是很不错的好吧！
奈何，师父之命不可违啊！
一次…………
两次…………
三次…………
…………………
n次…………
“可以了！”天籁之音传进了慕容晟的耳朵。
慕容晟(???)终于可以了啊……两百多遍了有木有……
也懒得管什么形象，匆匆将剑一收，整个人就直接瘫在石桌上。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
看得钟墨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罢了，随她去吧！
“师父，您不必担心宗门大比，弟子定能给你拿个第二回来！”
“第二？为何是第二呢？”钟墨寒奇怪，以她的性格，竟肯甘居人下？
“第一当然是我师兄的喽！我可没本事贏我师兄！”慕容晟丝毫不谦虚，理所应当地将楚云河安到了魁首的位置。
钟墨寒失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不过，你师兄下山了，大比之时未必能赶回来！”
“下山？为何要下山啊？”多重要的事需要楚云河亲自下山？
“山下弟子传来消息，疑为魔族中人死灰复燃。为师派云河下去查探一番，以防不测！”
“魔族？魔尊不是被师父封在落渊洞？难道……逃出来了？”
“还未可知，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若真是他，仙魔大战，避无可避！”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师父……”慕容晟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钟墨寒嫌弃地看着突然变得唯诺的慕容晟。
“仙魔之间一定要有战事吗？就不能想个办法和谐相处吗？难道就因为那所谓的正邪吗？”
“正邪？晟儿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正邪之分？”
慕容晟更疑惑了，没有正邪，那为何还要战？“那……”
“晟儿啊，你听着！仙也好，魔也罢。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正邪，也不是对错。我们代表的，是不同立场。”
“立场？”
“立场相驳，利益相悖。仙族容不得魔族兴起，魔族也看不惯仙族独大。若当初败的是仙族，那我们的下场，可能比他们还惨。仙族不一定就是正，魔族也不一定都是邪。我们，都不过是各为其主！你……明白了吗？”
“……所以，我们只能斩草除根吗？”
“不，说他们安份守己，苟且偷生，自然可以不管。可根据他们传来的消息，有人借魔尊之名召集昔日残兵，我们就不能任其发展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盘棋，注定需要有人退出。
既然定要有一战，避无可避，也就无需再避。
“师父大可放心，仙族这么多门派，必不会让那群宵小翻了天去！还有徒儿，也会随师父一起，好好守护我仙族的安宁！”
“哈哈！就是真有事也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顶着，你们，就好好修炼，仙族的未来，在你们手上！”钟墨寒轻抚着慕容晟的墨发，欣慰道。
“师父才不是老不死的呢！”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慕容晟早就用拳头教他做人了。但这样说的是本尊，她也只能用言语小小地反驳一下了。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为师对你是严格了些。今天……也确是被你气昏了头。罚得重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不适，就告诉师父。”
“师父，徒儿如今好歹也是金丹级别的，哪有那么脆弱！”
“没事最好，有事也不要硬撑着！为师还有事，先走了！”
“师父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