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然留意到了自己家仆的心思,看着有些吞吞吐吐的家仆,白德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这是作甚!这可是少爷!”
“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还请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奴才啪的一下跪在地上,跪行着走到白凯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举过头顶。
“少爷!奴才嘴笨,还请少爷责罚!”
白凯看了一眼生气的白德然,才回过头来,“起来吧,没事,你们也都吃点东西。”
旁边两个家仆看到自家生气的老爷,之前都提着心,白凯话一出,三人大气都不敢出,蜷在一起,弯着腰,“谢少爷!”
第一次,白凯有点觉得外面的世界不那么公平。
“凯儿!饿了吧,快吃。”,白德然递上自己手中的吃食,不过被白凯挡住了,白德然移近了距离,“凯儿,你可不知道,白老太太可想你了!”
“白老太太?!”
“哦!白老太是你祖母,这么多年她都喜欢人家叫她白老太太,免得一人一个称呼,她老人家嫌烦,不过你回去见她可不能坏了辈分叫白老太太。”白德然连忙说道。
“敢问三叔,可否给我讲讲家中的事,这么多年不在家,已经分不清了。”白凯有些尴尬。
“哦!对对对,这个要说!要说,如今你爹冤屈得报,朝廷为抚恤含冤大臣,这才重予封号上牌匾,家中长辈有白老太太,你大伯,和你叔叔我,其他白族十余脉除你二爷家住在几条街不远处,其他都居于秦国各地,来往如今不亲不疏,平常的很。本来琸儿是要同我一起来的,奈何军中事务多,这才叔叔一人带了几个家仆来了,这山谷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动静不能太大,委屈你了。”
“叔叔和师父为我考虑周全,哪里有委屈说法,琸儿可是叔叔的儿子?”
“对!你的大伯有两子一女,三叔我一子一女,你大伯的儿子你应该记得,一个比你大上两岁,一个与你同岁,还有允儿!三叔我的大女儿,也与你同岁,你可都还有印象?琸儿是你表弟,这回去,兄弟姐妹可多着呢!”白德然梳了梳下颌的长须,高兴道。
“有点印象,不过…当初也是经常和娘待在家中不常与兄弟打闹,记忆不深。”白凯无奈,也是微微晃头。
白德然连忙解释般,不想白凯心中有疙瘩,“是呀!当初你本就年幼,那几年你爹又遇上许多事,你娘哪敢随便带你出去玩。”
白德然感慨万千,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一幕幕的景象就在眼前一般。
“凯儿,当年你爹被人陷害惨遭谋逆大罪,如今终得以沉冤,你且不必太过伤心。”
“叔父可否告知侄儿,父亲当年被谁陷害!如何陷害!”。
火堆里烧的正烈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响声,就如同白凯现在的心情。
“哎…”,白德然看着天空的繁星,压低了声线,“十年前的变故不过是帝王家再平常不过的动乱,如今的皇帝是赵氏嬴政,十年前他还被遗弃邯郸,无召归乡却深得先王之心,公子峤便疑虑是镇守秦赵边疆你爹的手笔,说你爹投于嬴政麾下,这才设计陷害了你爹,帝王之家勾心斗角,一不小心便成了陪葬,如今得以洗清冤屈,也算老天开眼。”
白凯的手已经抓得泛白,微皱的眉头蜷缩着熊熊烈火,火堆倒映在白凯眼神里的火光,更是燃烧起了白凯心中的怒火。
白德然抓住白凯的肩膀,他知道白凯心中的气愤,可是居于人臣如今又洗清冤屈,这个世道已经很眷顾他们白家了。
“我知道凯儿心中生气,伤心,但是要顾虑大局,你爹终于留于清史,贼人也得以付出代价,如今家中也只想你能平安,一切,已经足矣!”
白凯沉默良久,终是呼出一口长气,微动嘴角。“凯儿明白,叔父操劳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夜晚,繁星无言长挂夜空,长夜漫漫,只有白凯一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