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推,稀碎脚步接踵而至。
隔着屏风看,整个房间瞬间人站的满满当当。
公公一头磕在地上,很是惶恐:“大王,太后…太后来了,大王恕罪,奴才办事不力。”
嬴政早就料到,只是深吸一口气便没了动静。
太后红唇嘴角微提,慢道:“原来政儿今夜在苏良人这儿,今日母后和苏良人谈的来,这才深夜还提灯到处转转,这恰巧路过,看着这奴才都跪在外头,母后这才顺道进来看看政儿你。”
嬴政眼眸微眯,毫不在意:“您老人家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瞬间,整个房间都沉默,大伙儿也都见怪不怪。
太后端了端袖子,轻轻一招手。
贴身的嬷嬷就立马招呼着一群奴才出去。
整个房内一下就只剩下太后一人。
没了刚刚的笑意,太后倒是一脸母亲愁容,苦口婆心道:“母后当真是路过进来瞧瞧,政儿你年纪不小,膝下无子,母后怎能不急,你此番留宿苏良人这正是合意。”
“不容母后您操心。”嬴政回的干脆。
太后的面容却恢复了往常的死寂。“政儿你长大了,母后自然不会多管,可是母后在这深宫也想享受那天伦之乐。”
“何为天伦之乐,您老人家还是好好想想清楚。…母后您还是请回吧,孤自有分寸。”嬴政回道。
太后眼睫微动。“哀家此番怕是不该前来,不过,哀家还是得告知大王一句,一日无后,这后宫便是哀家做主,今夜苏良人若是没有留住大王,那苏良人本分未尽,也不必留于人世。”
又凝神看了看屏风后的嬴政,“这苏良人宫中甚是简陋,若是有机会,哀家明日自当安排妥当一番,免得怠慢了大王。”说罢,太后便头也不回的端袖而去。
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死寂。
阿房破水而出,冒出脑袋呛咳不止,好在人没靠近,这才能偷偷多透几口气。
嬴政小心将阿房头发上的花瓣一一摘下,打趣道:“潜的还挺久。”
一改刚刚冷漠模样,阿房也好似见怪不怪,毕竟他一直变化无常。
推开嬴政朝自己伸来的手,阿房准备起身出去。
嬴政一把按住,强调道:“等会儿还会有人进来,你先待一会儿。”
见阿房疑问和难堪的模样,嬴政微吐一口气:“我才是吃亏的好不好,再说了,你待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阿房扭曲五官,低喝道:“你有什么吃亏的!再说了,要不是你要沐浴,会遇上这等奇事么!”
嬴政理直气壮,瞪着阿房:“那我不管,你得负责!”
嘎吱——
两人正低声理论,房门又被轻轻推开,嬴政又一把抱住阿房,阿房也顺势归回原位,一气呵成,半潜水里,只将脑袋露出水面。
外头进来之人是苏良人,本分低着脑袋不敢二语,只是跪拜地上。
“大王可需要臣妾伺候?”
“不必,你且出去吧,我自己可以。”嬴政立马回绝。
苏良人却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静。
嬴政又问:“为何还不下去?”
“臣妾…”苏良人眼眸直颤,双臂微抖,勉强道:“臣妾可派人去准备床褥?”
“不必,孤今夜不在此过夜。”嬴政一口回绝。
苏良人背脊梁一阵发寒,这可如何是好,大王心思太后如何不知,太后放下此话岂不是摆明了要自己的命。
而浴桶里露出眼睛的阿房,不由微眯两分,刚刚太后的话摆明了,嬴政不答应岂不是不顾人命。
母子吵架总不能殃及无辜吧,再说了,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阿房瞬间眉头一抬,水中下手反拉住嬴政遏制自己的手,这么用力一掐。
“哎呦。”嬴政被突如其来的痛,惊出一声闷哼。
把地上的苏良人愣是吓出一个打颤,可是这‘哎呦’也太…,苏良人又缓了缓心情,冷静,什么都没听见。
嬴政恶狠狠的看着阿房瞪大的双眼,他知道阿房想要自己答应,毕竟苏良人救过她,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可是自己也不想答应!
只能这么硬耗着,阿房又上手来掐,自己只能死死抓住阿房的手,一小块一小块的掐拧,再不遏制怕得痛死。
苏良人听着水里激起的水响,自己又惶恐几分,不知如何是好。
“大王,可需要…”
“啊。”
苏良人话还没出,嬴政突然一个小声痛呼。
听的出去,这是强忍着痛。
苏良人额头冒汗,大王这是怎么了?!
而苏良人不知道的浴桶中,此时没有手的阿房一口咬上嬴政一侧的胸膛,不重不轻,却迟迟不松口。
遏制阿房的手反被阿房遏制,嬴政百般挣扎却无法动弹,只能咬牙忍痛说道:“你快下去准备床褥!快!”
“是,臣妾告退。”说罢,苏良人头也不回的快脚跑了出去。
说是嬴政的强调,这才跑得快,不如说苏良人生怕嬴政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