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冢、血奴还有项虞给大家开完会,便散会,给大家一天时间去熟悉一下所有流程,还有规章制度,然后第二天便开始行动。
首先,要做的就是明面上的事情,要得到百姓还有军营的支持与认定,获得一个可以走在阳光下的身份,但是这件事并不容易。
第一天时候,周围的几个城里都贴上公告,说明义庄是做什么的,但是百姓都不信,认为没人有这么好的心,就收一点费用,然后还帮忙殓尸,甚至还帮忙火化,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到时候拿亲人尸首故意抬高价格,敲诈一笔到时候是不给钱还是不要尸首呀。
而军营那边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在外边苦苦等了一天,没有收获,项虞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大喊道“连门都没进去,我们是为百姓谋福利,为他们省下人力,省下成本,也算帮他们,还这样对我们,一定是贪官或者整天欺压百姓,晚上我去军营一枪弄死他。”不过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王家冢让大家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接着来,然后还要接着打探情报,收集情报,惩恶扬善不能断,这边义庄是个持久的活需要慢慢来,大家听从王家冢的安排去休养生息。
第二天,军部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不过同意见上一面,然后在考虑考虑一下。
百姓那边倒是有了一些进展,夜间他们义庄在外出擒盗贼时候,看到两具男性尸体,然后就帮忙把尸体收了起来,这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日子,官府一般不会去管路边的尸体,也不会去验尸的,一般百姓如果报官,很快就可以结案了,说是饿死的、山贼所为的、被人打死的、意外死的,除非死者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这个时候官府便会掘地三尺,布下天罗地网,抱着宁错杀一千,不错放一个的心态去缉凶。所以王家冢才敢做这个生意。
两具尸体带回来后,便画画像,然后写上衣服、首饰、有什么等特征,等天亮时候,便张贴到附近几个城,看看有没有过来领尸。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过来把尸体领走,来了一拨人,有两个老的,也有两个女的,还有三个小的,原来这两具尸体是那两兄弟,上山打猎,不幸遇害,然后来的人是他们的父母还有妻儿,等他们揭开遮盖得百布现场所有老的、女的、还有小的直接抱头痛哭,王家冢和血奴还有项虞等人纷纷安慰他们,直到下午那一家子平静下来,用板车把两具尸体带回去,王家冢和项虞两个人私下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偷偷给尸体放了一点钱。
那些人走后,项虞洗了一把脸,然后对王家冢还有其他兄弟说道“大当家,依我看,要不军营那边我们就不去帮忙送什么家书、骨灰盒吧,我觉得真正需要帮助的这些百姓,然后我们不收百姓的费用,如果要给钱,我全出了,也没有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关乎我们的初衷,关乎我们的未来,军营那边必须要送。”王家冢打断项虞的话。
“军营那边他们那么多人,随便都可以派人送,以前没有我们时候他们不是一样送,那些伤员伤情严重的军营不是有车送他们回去吗?你看看百姓这边,今天看他们多么伤心,如果没有我们说不定,那两具尸体就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在野外被野狗野兽吃了,连个尸体都没有,你看看今天这一家多可怜,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生活,所以我觉得军营那边让他们自己送,我们不管了。”项虞抱着自己的观点反击回去,然后几个兄弟还符合。
“你们没有当过兵,你们不知道告家人书意味着什么?不知道那些伤员代表什么?不知道兄弟挡在面前帮你挡枪、挡刀、挡箭、挡炮弹,然后在你们面前死去的感受?不知道离别时的感受吧?不知道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的感受吧?”王家冢发疯似喊出这几个问题,然后直接回房间里。
项虞还打算追上去说上几句,血奴把他拦下来,然后当着项虞还有剩下的兄弟的面,把所有事情从头开始说,从王家寨就剩下他们两个说到他们参军;从他们日常的营中生活说到第一次上前写家书;从战场上兄弟为他们挡下的炮弹挡下所有的攻击说到亲手杀死福禄;从送告家人书每一幕到刚下第一个功劳;从功劳多了说到面见皇上;从新的军规说到两个城池的改造;从城门口的立碑说到生擒仇敌祭碑;从新兵器到营说到准备进京;从早朝说到回营的那一夜和第二天离别。
说到用身体挡下炮弹时候,血奴就是强忍的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一直含在眼眶里,而项虞还有其他的兄弟神情都很沉重,有的已经哭出来,然后说完后,血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流泪,男人的眼泪是很宝贵的,当一个男人落泪时,请勿打扰他。
项虞还有几个兄弟坐了一段时间,然后项虞直接拿起一根用来杖刑的棍子直接走向王家冢房间的方向,其他兄弟看了一下,也学着项虞样子,拿着棍子过来。
项虞将上衣褪去,露出上半身,然后跪下,将棍子双手托过头顶,其他兄弟也效仿,然后项虞和大家一起喊到“请大当家降罪,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道军部的一切,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话音刚落,王家冢把门打开了,眼睛也是红肿的,看起来也是刚哭完,他看到兄弟这一幕,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上衣褪去,然后走到项虞面前,感觉可能直接拿棍子抽死项虞,王家冢拿起高高的举起,项虞紧张的闭上眼睛。
“啪”的一声巨响,项虞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没有感到疼痛,他没有看到过程,但是他看到结果,棍子抽在王家冢的背上,然后王家冢把棍子一丢,走向下一个兄弟,也是一样的做法,走到第三个兄弟时候,那个兄弟用力死死的抓着棍子,还是给王家冢抢过来抽在自己的身上。
等王家冢抽完最后一个兄弟手中的棍子,背后已经是道道痕迹,这时候项虞他们才回过神,连忙过来扶住王家冢,项虞着急的说道“大当家,你是干嘛,说错话的是我们,你要打也是打我们,干嘛打自己呀。”
“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大当家,就是我的兄弟,我从那个时候就暗自发誓,绝不让兄弟为我受伤,万不得已绝不对兄弟动手。”王家冢慢慢的说道。
“打完了,说完了,就过来上药吧,那时候在军营,他就是这样,我们军营还有一条暗的规矩,如果士兵受鞭刑、杖刑,只用承受一半,剩下的他都一个人承受下来,有时候旧伤未好新疤再起,有时候晚上疼得睡不着,后来那些士兵心疼他,一个个都抢着分担,最后变成了一人犯错万人受罚,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其他的兄弟的罪,然后各个拼命死守规矩,变成你们看到的虎狼之师,你们还不扶他过来上药。”血奴刚开始听到外面有动静,然后看到项虞的举动,便擦干眼泪去找药,他已经知道了结尾,然后他就拿着药在旁边等着,等打完时候他才说话,顺便说出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项虞和众兄弟听到这话便扶着王家冢过来,他们露出了尊敬的眼神,而眼眶里也是泪水。
看来今晚,庄子的男人们都不用惩恶扬善,可能会拿着几坛酒在那里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