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停下来的闻人祁身子腾空翻开,“嘭”的一声,硕大的鸟头,狠狠的撞向了闻人祁面前的参天树干上。
“哗啦”的声音层层叠叠,蒲扇似的黏哒哒的树叶从上面落了下来。
“嘎、咕咕、咕咕······”颇为人性化的猫头鹰对着树干一边摇头晃脑的一边从胸腔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召唤什么似的。
微微皱眉的闻人祁脚下慢慢后移,布满硬茧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刀片,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四周的变化,渐渐起雾的树林让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隐匿了起来。
突然,迅速划破空气的声音从闻人祁的身后攻击而来,与此同时,那些暗处的东西像是有计谋似的,等闻人祁想要侧身躲过身后那东西时,“哐当”的剑鸣声已经直指脑门。
四周同样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一群黑黑压压出洞的血蝙蝠,它们尖锐的伸着獠牙,叫嚣着将这具误入这里的生物蚕食殆尽。
“诶、你们看,树林里面起雾了。”根本没有两人速度的袁语堪堪追到院子门口,满心担忧的盯着丛林惊奇又担忧的出声道:“刚刚明明还没有雾的。”
“呵、这种地方起雾。”刘志抬头看了一眼那片一看就阴气森森的树林像是极其老成的摇了摇头的忍不住的怀疑道:“看来那两人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死了两个人,至少今晚是安全的了。
虽说最后一句话刘志没有说出来,但是只要是经历过朝代碎片的人,就连王龙也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遑论宋远与唐糖这两个看似才入朝代碎片知晓这其中规则的人呢?
“不可能。”袁语眯了眯眼睛,想要仔细的看一眼树林里的情况,奈何那浓雾却是愈发聚集,根本瞧不见任何东西的袁语踮起的脚尖又颓然的落下,嘴硬的道:“他们要出事了,就凭你们、呵!等死还差不多。”
讽刺意味不言而喻,到底还是朝代碎片亲自选出来的,第一次就进入第六个碎片时代的人啊,也不知道趋利避害是不是袁语的天赋,不过、这进来就能抱到大腿的能力倒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吗?”唐糖软乎乎的声音慢慢的打碎着袁语心中的小九的道:“其实,在这里只要死亡人数到了,活下来就不用做什么了。”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前面狰狞的模样,张了张嘴的唐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正准备继续说什么时。
“嘎!”的一声,凄厉的夜猫声仿若能刺破在场人的耳膜一般,一阵眩晕感过去的众人,看向丛林的目光中惊惧里面再次多了一丝畏惧。
然而,丛林内的戏梓则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被棋子击中倒在地上的红眼宠物,晃晃悠悠的踱步在闻人祁面前,打量着这个男人在如此攻击下也只是堪堪被划了一刀的肩胛道:“十万块,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没钱赚了啊。”
“没死。”平息了下呼吸的闻人祁紧紧了手掌,淡漠的睁开眼睛,随意的看了眼自己肩上开始泛黑的伤口问道:“有毒?”
一直盯着那伤口,似乎比受伤本人还要紧张的戏梓头也没抬的摇了摇脑袋道:“没事,一点尸毒,你身体很强悍,等会儿就消化掉了。”说到后面的戏梓看着闻人祁刚刚身上涌出的现在已经慢慢开始藏匿的功德时,满心的担忧,瞬间化身为浓浓的嫉妒,嫉妒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想她戏梓,辛辛苦苦待在青龙山斩妖除魔(群魔乱舞),还时不时的点化(暴揍)一个小妖精化为山神,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这天道倒好,她还真是半点功德都没分到,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拯救了几次苍生才会有这么厚重的转世功德?
连尸毒都能吞噬的转世功德?戏梓狐疑的看着闻人祁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暗戳戳的想着,好像也不是某世的帝王转世啊?所以难不成是上面的下来历劫的?
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戏梓那双颜色特别的眼睛里从散发出担忧、转到嫉妒、再到狐疑的神情时,闻人祁有些忍俊不禁的伸手曲起食指敲了敲面前人的额头道:“回神了。”
“啧、十万块,你跟过来干什么?”微微后退的戏梓总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些熟悉,翻看记忆却硬是找不到丝毫相似的部分,不由一时晃了神,便也没有躲过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反而是有些心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难不成是准备和那群尸鸟打架?”
“不是。”闻人祁抿了抿嘴转开话题道:“一百万,我想听你说的那个故事。”
“哈?”戏梓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想了想到底还要不要坑这人一笔钱呢?这人看上去好像挺有钱的哈!可是那一身功德,要真是上面下来历劫的人,我坑了他,会不会遭报应?
思索片刻也没想出赚钱办法的戏梓直接认栽的耷拉着脑袋,伸手有气无力在闻人祁耳朵旁打了个响指道:“听!”
“哐当!”铁器相击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敲击着闻人祁的耳膜,随之而来还有那僵硬刻板却又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练兵?”
“是啊。”戏梓回得淡然,遂又有些小孩子似的不服气道:“但是我刚去那边摸了一圈,气都快憋断了,都没有找到这支队伍的头头,你说难不成他们的头儿当逃兵了?”
“他们的头儿是出去的关键?”闻人祁亦步亦趋的跟在戏梓身后,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戏梓的背影道。
“不是啊。”戏梓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只是想看看这支队伍有没有我认识的,再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跟他们讲道理叙旧都是没有用的,要用武力制服它们知道不?”
“比如?”闻人祁笑了笑,讲道理?他活了三十年,强取豪夺、扩张商业版图,岂是讲道理能做到的?不过、小丫头要这么认为他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那就这么认为好了。
“比如,柿子先挑软的捏,我们先捏陈丽!”戏梓眉眼一弯。
天生的凤眼,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态像是能引人入魔的妖精一般,偏偏这妖精还纯粹得紧。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其圈禁起来,细细品味,想着的闻人祁慢慢的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
说完话的戏梓还没等来身后的疑问,背脊便是一凉,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住似的,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靠了靠道:“十万块,有没有感觉温度突然低了许多?”
“是吗?好像是······”
“啊!”话未说完,袁语尖锐的惊叫声竟是突破浓厚的瘴气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该死!”戏梓眼底的愠色一闪而过,随即一手拽住闻人祁的手腕,一手捏法棋,摆法阵,脚下步伐缩地成寸,脸上竟是鲜少凝重而又带着嗜血的兴奋道:“袁语要是出问题了,这位面就好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