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市镇,有一个客栈,名为:杨府客栈。杨府?呵呵……好大的牌面啊?区区一个小客栈,就敢自称杨府?
那些过往的人们看到了牌匾之上的‘杨府客栈’四个楷体大字,就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进去看一眼……
进去之后,就会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檀香木制成的桌椅板凳,还有筷子和碗,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木的味道。
客栈大门的正前方是一个也是由檀香木制成的柜台,一个少年,在柜台之上呼呼大睡,很显然,这个客栈的生意不怎么好?
“掌柜的,温一碗酒!”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较为浑厚的声音。少年抬起头,迷迷糊糊的在他的客栈之中张望着,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那身披黑色粗布披风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个男子的头上,带着一个已然破旧的尖顶草帽,腰间别着一把套剑,还有一个被红丝穿着的玉吊坠。
少年走了过去,看了看他,那个男子随手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又道:“温一碗酒!”
少年点点头,拿起了那银子,看了看又轻轻的放回了桌子上,“客官,一两铜钱一碗酒,这……不用这么多!”
“嗯?”
那个男子拿起了银子,对这个冷门客栈的掌柜的极为的疑惑?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冷门客栈,应该是想方设法的占便宜。他可倒好,还故意的赔钱!
那个男子手中把玩着那块银子,看着那位少年,“你……难道不喜欢钱么?我看你这个客栈,也没有几个人来吧?”
少年笑了笑,道:“呵呵……钱,当然是个好东西!但凡是好东西,都会遭来灾祸。比起金钱,我更渴求良心……”
“呵呵呵……好,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担当的掌柜了……”
少年谦虚的笑了笑,道:“呵呵,担当倒谈不上?我就是喜欢讲信誉而已……”
“不错,你是个料子!”说着,男子摘下了草帽。这般,呈现在少年眼前的,是一个长满了黑色胡须的中年男子。
男子两眼直挺挺的盯着那个少年,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到,自己当年的风范,“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姓杨,出生时,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雷动九天,因而赐名:扬啸天……”
男子摸索着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低声称赞:“杨?呵呵……扬啸天,好一个扬啸天……”
这可不是男子在借语讽刺扬啸天,扬啸天也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看到,那个男子如同他父亲一般柔和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扬啸天给那位中年男子温了一碗酒,因为他是这个客栈的第一位顾客。因此,扬啸天赠送了他一碟茴香豆。
那个男子吃着茴香豆,喝着小酒,别是一番滋味。吃喝完了之后,男子留下了那块银两,持着剑,离去了……
自那以后,扬啸天的生意日续红火了起来,不过几年,他的‘杨府客栈’的名号就传遍了整个两市镇。
杨府客栈,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扬啸天也有些忙不过来,就招了几个活计,帮他打理这个客栈。
好景不长,两市镇的刘华育,刘捕头过世了。关于这个刘捕头,他可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捕头。
两市镇的人民都非常的爱戴他,他也经常来扬啸天的客栈里吃饭,刘捕头,他可是杨府客栈的老顾客了。在杨府客栈,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过世后,扬啸天特意准备了大桌的好菜好饭,请那几个一直跟随刘捕头的捕快弟兄们,大吃一顿。
继任刘捕头之后的,是万知县的儿子,万钟钱,那家伙可是两市镇出了名的恶霸。在两市镇,他什么坏事都干过,人们早就恨死他了。
这一次,两市镇竞选捕头的时候,那家伙还是走了他父亲这个知县老爷的后台,才竞选上的。
这一天,万钟钱,万捕头来到了这个在两市镇赫赫有名的杨府客栈,想要看看,这家客栈,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可以吸引这么多的顾客?
万捕头挺着个大肚子,他的这个淄衣捕头的制服还是特意轻镇上的裁缝定制的,他的身上,无一处不是肥嘟嘟的赘肉。
为了让镇上的人民看到他这个嚣张跋扈的万捕头,故意把淄衣捕头的高帽斜着带上,这样就能让人为之而退避三舍。
他走进了杨府客栈之中,看到那些正在吃饭的人们,猛地踹了一下木门,那些人,瞬间吓得全跑光了。只剩下,那个正在喝酒的中年男子。
“扬啸天,给老子滚出来……”万捕头站在门口之处,大声的吆喝道。
这个万捕头,扬啸天早就听说过他的那些肮脏历史。只不过,他的后台实在太过庞大,他一个小小的掌柜的,哪有那本事?
“听说,你们杨府客栈的饭挺好吃?嘿嘿……我倒要尝尝,这些猪狗食,居然能比我们家的好吃?”
这般,在旁边喝酒的中年男子顿住了手臂,轻轻的放下了酒樽,摩挲着那把别在腰间的剑。
“是,是。我们这就去做……”
一个小伙计,连连地点着头,赶忙向着厨房跑去。
正在这时,扬啸天一把抓住了那个小伙计的手臂,神色黯然,两眼之中,凶光毕露,宛如一把亮剑。
“嘿。敢不听老子的话?呵呵……扬啸天,你有种……”
“锵!——”
这时,万捕头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一道锋芒,骤然闪过了扬啸天的耳边。顿时,从他的头上,便落下了零星的断发。
万捕头见到在他这般恐吓之下,扬啸天居然还如此的无动于衷,“嘿呦,扬啸天。没看出来你还是挺有胆儿的啊!”
在杨府客栈的大门口已然挤满了人群,他们望着那个一脸冷漠模样的少年,顿时就有人认出了他。
“那,那个不是杨府客栈的杨掌柜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捕头要抓他……”
听此一言,那个人无疑是个外来客,他昨天吃饭把随身携带的装有银两的钱袋落在了扬啸天的客栈。扬啸天特意叫人找到了他,把钱袋还给他。
他心想:这么好的一个掌柜的,究竟犯了什么错?
这般,在他身边的那个瘦骨如柴的青年男子,看着他这个有些生人的面孔,道:“你是外边来的吧?”
“是,是的……”前者点点头。
那个人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看他像个进京赶考的学士,又问:“你是学士?”
前者有些惭愧的点点头,道:“是啊!我本想在京城考一个功名,结果没考上,这不?我又回来了,准备在这里做生意呢?”
“做生意?在这里?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啊,可不是个好地方……”
“此话怎讲?”那个年轻的秀才礼貌的说了一句。
“唉∽”
叹了一口气,那个人伸出了他那干瘦的手指,指向了那个肥胖不堪的万捕头,道:“你要是前几年地里来吧?兴许你做生意还可以赚点银两……”
“自从这个乡镇恶霸走后门当上了捕头之后,我们镇上啊?从来就没有过安生的日子。各家客栈纷纷倒闭,这家杨府客栈,就是我们镇上的唯一一个客栈了。这一下,那个杨掌柜,恐怕这次也是凶多吉少喽……”
“那官府呢?县太爷呢?镇上发生了这种事,他们就不管吗?”秀才气愤的道。
“官府?呵呵,可笑……”这般,在他的身后又挤出来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年轻小伙子,他曾经是富德客栈的掌柜的。
“人家的老子就是县太爷,而且还是朝廷命官,别说是官府了,即便是朝廷,人家都有几分立足之地。”
“是呀是呀,人家万捕头家大业大,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秀才死死地咬紧了牙关,他越听越气,这个万捕头简直就不是人,仗着家中事业有成,就欺男霸女抢夺别人的财产。换一句话说,就是畜牲不如。
但秀才毕竟是秀才,倘若他是个武秀才,兴许敢与他一拼,但他却是文秀才,有心无力啊!
“噗……”
这一瞬,势大力沉的拳头打在了扬啸天的胸口之处,那拳头,就像是一块生铁球一般。他隐约的听到了,自己胸部肋骨的碎裂之声。
喉间一痒,不觉之间,口吐浊血,沾满了血渍的嘴唇。扬啸天愤怒的看着那个万捕头,在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是无比的愤怒。
当你憎恨一个人,却无法除掉他。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要比死在敌人刀剑之下,更加的耻辱。
“站住!”扬啸天大喝一声。方才转身准备要离开的万捕头,听得此话,哂笑的回过了头。
“嘿呦!扬啸天,我本来呢?是想放过你的,没想到,你这东西,这么不识趣……”
“锵!”
利剑出鞘,又一声刺耳的铁器摩擦之声,瞬间之后,剑尖就划过了扬啸天的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