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其实人心里要是装着一件事,总盼着,时间一天一天数着过,那就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但是到日子了,再回想一下,又觉得过去的时间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有叙则长,无叙则短,日子过了大半年,在放暑假的前夕,居士他们便先一步动身去了河南,临走前,他交代让我放假后,随济元与郝彦到河南去找他们。
暑假的第二天,在家中,母亲正帮我整理出门所要用到的东西“阳子,你看看还缺什么吗?”我走进屋,看见大包小包的已经装满了三四个,我说“妈,居士说日常用品那都有,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母亲道“你第一次出门,还是多准备点吧,别到时候啥都没有,还得麻烦别人。”我拿起一个大一些的行李包打开看了看,然后无奈的说道“妈,这被子就不用拿了吧,还是个棉被,大夏天的还不捂出痱子来。”母亲想了想说“也对,但也不知道那边的气候比咱们这里是冷还是热。算了,不拿就不拿吧。”我挑挑拣拣的,将需要的东西整理到一个行李包中,然后对母亲道“妈,我好不容易出趟门,就让我轻装上阵吧,这么多东西,要是都拿着,那就太累赘了。”咚咚咚,院外传来敲门声,我走到院门前打开门,是济元,我和他商量好今天晚上住在我家,到了明天一早一起到汽车站与郝大哥汇合。他站在门口,肩上只挎着个平常随身的布挎包,我把他让进门,边向屋内走边问“你就带一个挎包?”他答道“是啊,怎么了。”当他走进我的屋里,看见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时,便笑着调侃的问道“哟?你们要搬家啊?”我用肩膀重重地撞了一下他。
晚饭过后,我和济元搬了两个马扎儿坐在院子里乘凉,我拿着个芭蕉叶蒲扇一边扇一边说“日日想夜夜盼的,这明天终于要去了,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哎?我看你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啊。”他答道“对啊,打小就和师父东奔西跑的习惯了。”我问“河南你去过?”他答道“去过啊,去过两次。”我问“怎么样,怎么样?和我说说,好玩么?”他说“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点吧,比如这里,山好,水也好,而且这里平淡安逸,也没有什么喧嚣。”我加快扇动扇子的频率说道“我问你河南呢,你怎么说起这里来了。”他挠挠头说“河南啊?明天去了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撇了撇嘴说“嘿!费了半天话,等于没问。”他笑着说道“你第一次出去,我要是都说了,那不就破坏神秘感了么,你还是自己亲身体会吧,再说了,有些东西也没法用言语表达明白,比如名山的巍峨,大川的磅礴,再华美的语句也抵不过你亲身过去看看。”我点点头“也在理,哎,也不知道这次出去后,能遇到什么新奇的事。对了,之前你说过,你师父记载一些山精鬼怪的那个典籍,你带着呢么?”他道“你等等啊。”说罢他跑进屋子,不久捧着本书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本书足足有四五公分厚,我问道“这么厚?这世上的鬼怪有那么多?”他答道“也不是,只是里面对每种邪祟的描述和弱点记录的比较详细而已。”我看看封皮,没有书名,又随便翻了翻,里面所记述的全是手写的,翻开第一页,有个目录,目录又细化为各个种类,妖类鬼类,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非常详细。我看到了魁煞,按目录翻到那一页,书中不仅仅有详细的文字描述,还有配图,只不过图画的很蹩脚,就像是小学生的涂鸦一样,我看后笑着问道“这些都是崇云道长所记载的?”济元道“是啊,师父费了很多心血在这本书上,书中记载的有历代祖师所遇到的,也有师父自己遇到的,还有就是从其他一些典籍里搜集整理进去的。但师父说,这些也只是一部分,将来假如我要是遇到书中没有记载到的,我也要继续整理记录。”我想了想明天要去的黄河渡口,就在目录中搜索着,水域部分,水鬼类,水妖类,蛟,鱼妖,螈妖…我一边翻阅一边问“怎么鱼都能成妖么?”他答道“怎么不能,万物皆有灵性,有机缘,得天地灵气,理论上鱼鳖虾蟹都可以修出道行来,只不过有难有易罢了。”整个晚上,我孜孜不倦的看着这本崇云道长手写的书,我一边看,一边挖苦崇云道长的画技,济元也不在乎,跟着我一起讨论着哪个是抽象派,哪个是印象派。
第二天早上,我一脸怨念的从家中走出来,站在旁边的济元看着我显得格外的洋洋得意。我左手拎着两个包,右手拎着两个,背上背着个包,腰间还斜跨一个,哎,毕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但再想想,母亲的一片心也都是为了我。车站离家不远,快到车站时,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喊声“师猪!师猪!”不远处,郝大哥正向我们挥着手,旁边过往的行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看看身旁的济元,他左手放在了额头上摇了摇头。走近郝大哥,他率先说道“济元师猪,林阳老弟。”我们打过招呼后,他看了看我道“哟,拿这么多行李,来来来,我帮你拿些。”郝大哥很热情,他走过来打算帮我分担一些行李,我客气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郝大哥也很实在,我说完后,他就收回了手憨笑了两声道“好吧。呵呵。”
第一次坐火车,心里激动不已,我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透过车窗望向窗外,外面的景色随着列车的前行迅速后移,我在上铺,下铺的济元说道“怎么样,兴奋不兴奋?”对面床铺的郝大哥也问道“林阳老弟,第一次出远门吧?”我望向郝大哥点点头,济元随后又说道“再多出来几次,也就习惯了。”看来济元确实是没少和崇云道长东奔西跑,我看了看下铺的济元,他躺在床铺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书,列车一路前行,没过多久,对面床铺便传出一阵阵鼾声,郝大哥居然睡着了,心宽体胖的人果然睡眠就是好。我将一袋行李放在床头,脑袋枕着行李半躺在床铺上,列车疾驰在轨道上铿锵作响,回想起居士所说的“真正该经历的,还在后面呢”这一次柳园渡之行,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