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在三位随从的陪同下正朝着杜秦所在的院落而来。
锦衣公子问身后的一位管事道:“这几天,他可有什么异常?府里有没有人找过他?”
“府里倒是没人找过他,只是……”
“只是什么?”
“小的觉得这位杜公子的行为确实有点异常。”
“怎么说?”
“小的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这杜公子经常在房间里虐待自己,动不动就对自己拳打脚踢,那情形着实可怕。”
“嗯?你的意思是他精神有问题?”
“小的不敢,情况就是这样,小的只是如实禀报。”
“你确定没其他人见过他?给他下药什么的?”
那管事急忙道:“小的一直谨遵您的吩咐,除了看守他的姚武德姚武道兄弟俩,没有人见过他。”
“你做的不错,陪我去看看这位有问题的杜公子。”
“是。”
一行人到了院子门口,发现杜秦正在和两个家丁切磋武艺。
姚武德只是一个家丁,略通武艺而已,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天花乱坠。
杜秦凭借着前世丰富的搏击经验,暗中借着反向之力,把他绊倒在地。
杜秦心中失望,这位姚武德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达到了解这个世界打斗的目的,当下抱拳道:“承让。”
正要拉姚武德起来,就听得身后有人鼓掌道:“杜兄,好功夫!这下巧劲可是见了真功夫。”
杜秦回头,发现来人正是那天在阁楼上和他说话的公子哥。
急忙抱拳施礼道:“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那公子尚未说话,身后的管事抢出来道:“这位是姚家的大公子……”
姚大公子潇洒的摇了摇手打断道:“你们退下吧。”
姚武德兄弟和管事不敢怠慢,急忙退下,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二人。
姚大公子踱着步子上下打量了杜秦几眼,赞道:“当日在阁楼之上离得太远,如今这一打量,杜兄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杜秦被他看的别扭,夸赞的不好意思,急忙道:“咱们里屋说话。”
两人进了厢房坐下。
“不知大公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姚大公子道:“杜兄既然不是本地人,为何来途州。”
杜秦道:“只是参加州试。”
姚大公子似乎早已猜到答案,略为沉吟,说道:“杜兄,我此次来,是为了救你性命。”
杜秦心中咯噔一下,说道:“此话怎讲?”
姚大公子微微一笑道:“姚家是大户人家,有些事不为外人道,你只要知道,正式入赘姚家,你必须打赢三场擂台赛,有人想要在擂台上要你的命。”
杜秦故作惊讶道:“无冤无仇,这是为何?”
姚公子安慰道:“杜兄莫慌,我既然将此事告知与你,自然是帮你的。”
杜秦受宠若惊道:“还请大公子赐教。”
姚大公子道:“这三位打擂台的武者,有一位是我的人,我会让他放水,你可以战胜他。
那人会在抱拳之时右手大拇指朝上竖起,以此做为暗号。
其他两位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会将二人的所有资料和弱点告知与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杜秦疑惑道:“大公子为什么要帮我,咱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况且擂台之上,便要公平对决,杜某绝不会打假赛的。”
姚大公子听完此言,哈哈大笑,双手鼓掌道:“杜兄此言深得我心,你不打假赛,所求不过是公平二字。”
杜秦点头道:“正是!”
在前世,杜秦有幸碰到过一次假赛。
他从来没有打过假赛,也痛恨假赛。
姚大公子正色道:“杜兄,从公平的角度来看,这三场擂台赛于你而言是绝对不公平的,你要连战三场,一场都不能输,况且他们都想对你下重手。我安排的假赛增加了些许的公平而已,这也是我帮你的一个原因。”
杜秦默然,姚大公子所说不是全无道理,他现在毫无武功,却要和比他强的对手打三场,确实不公平,自己输一场,可能丢掉性命了。
“大公子,我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如此,这场假赛我接了。”
话音刚落,他的反向之力又增加了一点。
杜秦心中暗喜,这样也行?
姚大公子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笑道:“杜兄想开就好,如能成功入赘姚家,不要忘了今日相助之情便可。”
杜秦伸手接过,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姚大公子已经出了厢房,挥手道:“不必送了。”
杜秦目送姚大公子离开,心中倒有几分感激之情,相比于那黑衣女子,姚大公子简直是太顺眼了。
打开册子,册子用工整的楷书书写,字体和前世所见一模一样。
册子上详细的分析了杜秦所要对战三人的详细情况。
这些资料正是杜秦目前所急需的,知己知彼,他才能以弱胜强。
不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位姚大公子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他的动机难道只是买自己一个人情?是为了让擂台赛更公正一些?
这人还真是有点古怪。
无暇去想这些无用的信息,现在他要争取时间了解更多的东西,以便更好地应对即将到来的擂台赛。
只是天不遂人愿,中午时分,那位押他进姚府的管家过来通知他,明日便是擂台赛开启的日子。
擂台赛的地点正是他那天捡绣球的地方,到时会有途州的百姓们前来观看,以作见证。
杜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
翌日,杜秦起了个大早,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这有点像他第一次打擂台赛的感觉,紧张到窒息,又充满了兴奋,荷尔蒙在体内燃烧,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吃过家丁送来的早饭,他便被带到阁楼前临时搭建的擂台前,擂台四周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个世界的擂台赛就像前世的篮球赛足球赛一般常见,这些观众如同这个世界的球迷。
看到杜秦到来,他们纷纷呼喊起来,大部分是鼓励的声音。
不知从哪里一个声音粗糙的嗓子喊,“外乡人,我压了你被打死,可别让我失望。”
杜秦听得打了一个冷颤。
擂台有一人来高,长宽各三丈,符合大齐的官方标准。
杜秦顺着阶梯上了擂台。
站上擂台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开始燃烧。
他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擂台上,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他真正热爱的东西。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萦绕在心间,他身形渊渟岳峙,颇有武学高手的风范,和文弱的身体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势。
擂台下的观众纷纷叫好,他的亮相看来是成功的。
很快的,擂台正对的阁楼又一次挤满了人,其中有那位姚大公子,在他不远处,也有蒙着面的姚小姐。
杜秦向姚小姐望去,姚小姐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望向别处。
这时,二楼一位年长的武者喊道:“感谢各位乡亲捧场,擂台三局两胜,规矩都依着大齐官方规矩。现在,有请姚家子弟入场。”
在观众的呐喊声中,姚家三位武者从阁楼走出,向着擂台的方向而来。
杜秦循声望去,人头攒动中,他尚未看清三位对手。
正在此时,有一位骑兵从途州城北而入,马不停蹄,风尘仆仆。
骑兵不断喊着口号,那口号中气十足,声闻数里。
在场所有人被口号所吸引。
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道:“是传讯队的骑兵,第五场的结果出来了。”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很自觉的让开了道,等待着传讯骑兵的到来。
“国战最后一场大齐派出的是岳千同,咱们大齐又要夺得桂冠了。”
“姚家倒是聪明,将擂台赛安排在今天,这是为了沾国战夺魁的光啊。”
“我看未必,岳千同的对手刘金鹤可不是等闲之辈,万一岳千同阴沟翻船……”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岳千同怎么可能会输?”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穿黑甲的骑士挥动着旗帜。
飘飘的旗帜上印着血红的“齐”字!
胯下的黑马神峻异常,打着响鼻,如同黑色闪电般疾驰而来。
那骑士马不停蹄穿过人群,向着城南而去。
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喊出的话语,整个大齐也不会忘记。
“国战第五场:北周刘金鹤胜大齐岳千同。”
所谓国战,就是华夏区域内的各国每5年举行一次的比武大赛。
每一个国家派出各自最强的武者,在嵩山之巅的流星台展开对决,每一组五局三胜,以决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国战关乎国家尊严,必须要赢下来,赢的一方普天同庆,输的一方犹如国耻。
北周和南齐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自然对胜负看的更重。
以前的国战,原本只有7个国家参与,后来来自海外的东瀛也加入进来。
国战已有百年历史,渐渐成为各国文化的一部分。
有些武者和普通人将国战当成信仰,为国出征,虽死犹荣。
获胜者固然赢的天大的名利,失败者大多自刎以谢国家。
每当国战月,所有各方停止战争,互通关卡,在嵩山之巅的流星台举办国战。
南齐已经连续两次夺得国战挂冠,其中很大的功劳归功于南墨钜子岳千同。
而此次击败他的正是北墨钜子刘金鹤,两人也算是宿命对决,更是南北墨之争。
岳千同据说修成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几近无敌于天下,他能输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途州城,也许是整个南齐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杜秦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和某些情感,却淡漠很多,看着整个在场的人群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呼天抢地,他甚难理解。
倒是某位全部身家压岳千同赢的老兄值得同情。
只听得阁楼上沉寂半晌之后,才将比武的众人召回:“比武择日进行。”
杜秦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国战失利七日之内,不得婚丧嫁娶,鸣金奏乐,更不许举办擂台赛。
杜秦没有丝毫大齐失利的悲伤感,倒是满腔的兴奋之情,这样的话,他又有了7天的准备时间,擂台赛的胜算会更大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