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张嘉看到什么都好奇,不住嘴地问张莹很多稀奇古怪地问题。
“姐姐,你看那家人怎么把茶壶挂在外面?”张嘉指着路边一家茶馆问道。
张莹随口说道:“那是为了让茶水喝着不烫。”
“噢,原来还有人不喜欢喝热茶呀。”对于张莹的话,张嘉信以为真。
接下来,他又接二连三地指着路边的店铺提出一大堆的问题。张莹不住嘴地应付着。
令张嘉满意的是对于他提出的任何问题,张莹都能给他一个听着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答案。
“呵呵,嘉儿问的问题连娘都回答不上来,姐姐却能对答如流,跟姐姐出来就是好。”小男孩晃着白里透红的胖脸蛋摇头晃脑地说道。
张莹心想:“不是我懂得多,是对付你这个小不点儿很简单,随便说点什么就可以了,反正你也不会记得那么多。”
接下来她心中说道:“带着嘉儿出门真是累呀!”
姐弟俩一路说说笑笑,马车路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后,他们前面出现一座挺拔雄伟的府第。
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后面是三扇漆得油光铮亮的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上有一块匾额,上面有四个金色大字:镇远侯府。
裴耀祖父裴中天因为早年因讨伐突厥时功勋卓著,被封为镇远侯。他只有裴行显一个儿子,所以他们父子自然是住在一起的。
可是,这镇远侯年纪大了之后,患有哮喘,北方天气干燥,寒冷,一到冬季他就会发病。而此刻南方虽然是冬天,与北方比较起来气候却是温暖湿润得多,很适合哮喘病人休养、居住。因此,每到冬天,镇远侯都会和他的夫人搬到广州的府第居住。
此时,偌大一个镇远侯府只剩下裴耀一家三口。
镇远侯府的正门紧闭,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在东面的角门前站着裴耀的贴身书童侍剑。
侍剑是裴耀的贴身书童,因为他和裴耀蒙学的同窗都很熟,所以裴耀让他在门口迎接。看见张莹和张嘉从马车上下来,侍剑急忙走过来施礼道:“莹小姐,我家少爷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张莹带着张嘉跟在侍剑后面,走进镇远侯府。
一进侯府,张莹领略到“侯门深似海”这句话的含义。
但见,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青松拂檐,玉栏绕砌。
宅如其人,张家的宅院富丽典雅、雍容华贵。而裴家的侯爵府却是富贵中别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张莹拉着张嘉跟着侍剑一路向西走去,绕过玲珑的假山,穿过一排排画楼雕栏,最后在五间正房前停了下来。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红衣的侍女微笑着把张莹姐弟让了进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正拉着骆语薇和蓝萱亲热地交谈着。
裴耀和陆氏兄弟、李谦几个人坐在一边相对被冷落一些。
美妇人穿着一件淡红色的描金襦裙,如玉的脸上长着一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她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发髻,鬓边插着红玛瑙和墨玉雕成的喜鹊登梅挂珠钗。
这珠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的红玛瑙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儿,喜鹊口里衔着三股水晶珠串。随着主人的活动,这珠串轻轻摆动,由于光的折射作用,这枚头钗光华闪耀,越发衬得她的主人肌肤如雪,秀美绝伦。
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裴耀的母亲纪敏。
一看见张莹和张嘉进来,纪敏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张莹和张嘉礼貌地给纪敏见礼。
“这些日子常听人说张大人的一双儿女何等聪明、何等俊秀,我今日才有缘一见。”
纪敏打量着张莹心中暗道:“听说张稹的夫人有江南第一美女的称誉,她的女儿果然生得不一般,年纪这么小就美若天人。难怪皇后娘娘都对她青睐有佳。”
“到伯母这里来。”纪敏微笑着把张莹和张嘉拉到身旁,她的一双美目中全是赞赏的神情。
她伸手抚了抚张嘉的胖脸蛋,说道:“嘉儿,你好可爱呀。”
“多谢伯母的夸奖!呵呵,很多婶婶和伯母都说嘉儿可爱的。”听见纪敏夸自己,张嘉扬起白里透红的脸蛋,黑亮的大眼睛里尽是开心的笑意。越发显得他玉雪可爱,粉雕玉琢。
“这个弟弟还真是够天真的,陌生人的寒暄话,怎么可以当真?看来往后我得好好教他怎么对待陌生人的评价。”张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计较。
“嘉儿真是个乖孩子。”纪敏被张嘉那可爱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坏了,娘一看到漂亮的小孩子话就会没完没了,看老娘这眼神,这是要和张莹和张嘉聊上一天的节奏。那我的聚会不是要被我老娘搅和了?还不知道张莹给我带来的新鲜礼物是什么?”裴耀知道母亲的性格,凭他对母亲一贯的了解,他看得出,母亲超级喜欢张莹姐弟俩。这也就代表他的聚会聚不成了。
想到这,裴耀说道:“娘,你让我们几个出去玩一会吧。”
说完他顺势把张嘉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弟弟妹妹们都在这里,你就该好好陪他们几个说说话,为什么你这孩子就不肯有片刻安静?”纪敏脸上露出嗔怪的神情。
然后她又看了看张莹等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三个人的娘真是有福气,每个人都有一个漂亮懂事的乖女儿。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命?”
原来纪敏在生下裴耀后,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是,事与愿违,她不但没有女儿,就只有裴耀这么一个儿子。而最令她头痛的是裴耀整天调皮捣蛋,只要一会儿看不见,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今天府里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她心中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纪敏无视裴耀,她继续和张莹她们聊天。
裴耀和陆瑜陆瑾兄弟俩,在一边带着张嘉玩。
趁母亲不注意,裴耀抱起张嘉和陆氏兄弟俩一溜小跑地出了内宅。
张莹听见身旁轻微的脚步声,她知道一定是裴耀在房间里呆不住,偷着溜走了。她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发现张嘉的座位也空了。
裴耀这个人很冒失,小女孩不放心张嘉跟他在一起,于是她对着和骆语薇聊得起劲的纪敏说道:“伯母,裴师兄出去了。”
纪敏一抬头,看见她那顽皮的儿子果然不在室内,不由得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孩子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是应该好好玩一会儿的,光顾着和你们聊天,忽略了你们这些孩子的天性,是伯母不好。去吧,你们三个和几个师兄一起玩儿吧。”
然后纪敏叫自己的贴身的侍女送张莹等人出去找裴耀。
张莹和骆语薇、蓝萱三个人跟着这个侍女穿花绕树,走进后花园,远远看见裴耀手中拿着一只长长的爆竿,正准备往火堆里插。陆氏兄弟和李谦、张嘉捂着耳朵躲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