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宁老夫人寿宴的前一日,宁府已经挂上了红绸发出了帖子,整个府邸都是喜气洋洋的。宁玉婠、廉清夏和宁玉弦也早早回了宁府帮着宁大夫人和颜如意操持。而也正是这一天,在廉清夏和宁玉婠的无奈下,宁大姑终于回来了……
“娘——”宁玉婠和廉清夏还没走到正堂的门口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声,声音之大以及之尖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可能不是母女相见而是哭丧……宁玉婠和廉清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紧张。
这么多年了,即使宁玉婠已经贵为皇帝嫡长媳靖阳王妃,廉清夏也贵为一品诰命国公夫人,但是二人还是对恶搅蛮缠的宁大姑感到害怕。当年宁老夫人年轻时,正直储位之争,朝廷动乱,宁老夫人既要持家教子还要在外稳定宁家的地位和立场,甚是艰辛。再加上当年出了个狠毒的太后,将宁家女眷全部捉到宫中去做人质,宁老夫人不仅要上下看顾着女眷还要应对太后,实在没有那个闲心去管教女儿,导致女儿越长越歪……等宁老夫人终于稳下来了的时候,女儿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没办法了。
宁大姑出了名的就是她的胡搅蛮缠和刻薄,一张嘴总是饶不了别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当年每次宁玉婠廉清夏和诸照月闹矛盾,宁大姑都是护着诸照月,把错都推给廉清夏和宁玉婠。
不过那个时候尚有宁大姑父管着她,她还没那么过分,现在……
“我的娘哎——”宁大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着,膝行到神色复杂的宁老夫人脚边,抱住了宁老夫人的腿大哭,眼泪鼻涕还抹在了她的衣角上,“娘啊——您不知道女儿这几年苦哇!苦啊——那老不死的走了以后就只剩我跟照月两个过苦日子,孤女寡母手里也没个银两,我们……可是被那些死贼给欺负得死死的啊!”一边说着,宁大姑还捶了两下地板。而跟在她身后的诸照月也捏着帕子角擦着眼泪,相比起她娘的鬼哭狼嚎式哭穷法,诸照月哭得叫一个梨花带雨抽抽搭搭,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宁玉弦比宁玉婠早进入正堂,此时坐在里面看着这位长辈哭成这副模样也是扶额。但是她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国母,在娘家遇见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坐视不理,便上前去陪着笑扶起诸照月,笑道:“大姑表妹可别哭了,看看到成这个样子了,让人好生心疼。一家团圆是好事,祖母大寿也是好事,咱们可要笑着过呢!”宁大姑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自然是不满于太子妃都忽然插嘴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太子妃的台阶下,毕竟太子妃她可得罪不起。
宁玉婠和廉清夏就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场闹剧,这时宁家姐妹也到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嫁出去还怨恨着娘家的宁思欢,其他姐妹都到齐了,全都站在宁玉婠身后看着这一场闹剧不敢踏进去。
宁玉婵最是看不起着大姑姑,此时便站在宁玉婠身后嘀咕道:“可恨祖母一世英名养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宁玉婠和宁玉婵对了对眼神,也不说宁玉婵说得对不对,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宁玉婵眼里登时便冒出了星星,一脸兴奋地望着宁玉婠。大姐刚刚可是摸了她的头啊!
宁玉妧看着宁玉婵没出息的模样,瘪了瘪嘴。她很喜欢大姐,但是更喜欢廉清夏那种性格的姑娘,活泼有朝气。本就是世家的贵女,做甚要像大姐那样的小心翼翼呢?
此时从边关赶回来的宁四郎的宝贝女儿五小姐宁玉念看着几个姐妹们相互之间关系很好的样子便不禁羡慕了。她是宁四郎唯一的女儿,自幼随着父亲在边关的,对金陵不了解对几个姐妹也不了解。这次回来,不仅是要为祖母祝寿,也是要在金陵寻一门亲事。
“阿念?”宁玉婠注意到了宁小五,便笑着唤她一声。她自幼在边关,才刚回府必定很多不习惯,得多帮帮她,宁玉婠如是想到。“阿念可别走神了,咱们得进去了。”
宁玉念接受到了宁玉婠的善意,在宁玉婠恰似星光的笑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瞬间眼眶一红。金陵太大了,宁府太大了,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独自来到这里,总是不适应的,这几日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次了。她想回边关和爹在一起……
宁玉婠是第二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第一个是祖母。大伯母和大堂嫂其实也很好,但是她们太忙了,忙得顾不得她。而祖母的孙子孙女也太多了,也顾不得她。
“多谢大姐姐。”
宁玉婠看着宁玉念笑了笑,带着姐妹几个走进正厅。正厅里突然多出来这么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是让人眼前一亮,宁老夫人也忘了先前女儿闹出的一出,拉住领头的宁玉婠的手,乐呵呵地笑着。
她的孙子孙女一个个的都有出息,又长得漂亮,她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照月参见王妃。”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之时,诸照月突然插话,朝着宁玉婠缓缓下拜,动作优美如行云流水,还露出了一块白皙的脖颈,秀眉微蹙双目含情。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将这小娘子抱在怀中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