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长风和宁玉婠回京的第二个月,宁玉婠决定在王府里举办一场赏花宴,请她的闺中密友和几位妯娌一起来靖阳王府。对于宁玉婠所做的一切决定,段长风都是给予支持并且配合的。在王府两位主人的运动下,王府很快就为了准备花宴忙碌了起来,而花宴这一天也早早地就到了。
宁玉婠坐在梳妆镜前,让织萝为她梳妆。由于今天是宁玉婠以靖阳王妃的名号举办的第一场花宴,她还是拿出了王府女主人的气度来的,穿了从宁府陪嫁过来的石青色淡金边幅锦缎长袍冬衣,绾了一个复杂的发髻,戴上了宁老夫人陪嫁的一套红宝石头面,手上是太后赏赐的玻璃种蓝绿飘花翡翠镯。一双美艳的凤眼眼角上扬,端的是一派端庄大气的王妃范儿。
但她一想起今天要来的人就不禁有些厌烦。
她原本打算只请皇家的几位王妃郡主和她的闺中密友以及宁家的几个姐妹就行了。但是织萝提醒她,这第一场宴会,必定得举办得热热闹闹才能显示出她在王府地位尊崇。所以她不得已又加了和段长风相熟的朝臣和想拉拢的朝臣的家眷。
其中便有梁幼微和段长风将来的侧妃陈忆瑶。
本来宁玉婠是将这两位都当做不存在的,可是现在她与段长风已经相爱,这两个女人一个爱慕段长风,一个是板上钉钉的段长风未来的侧妃。她真的是一个都喜欢不起来。
“王妃,”织萝看见宁玉婠面色不好,自然也知道宁玉婠的心情。她从小伺候宁玉婠长大,看着宁玉婠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变成柔顺端庄的样子本就于心不忍,好不容易宁玉婠嫁入王府之后心扉渐渐打开,她可不愿意看见宁玉婠变回去,她知道宁玉婠本性其实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您心里知道王爷最爱的是您就好了,这些女人都不用搭理她们。”
这道理宁玉婠也知道,可是她就是觉得她的段长风被别人觊觎而不开心。“嗯,我心里有数,走吧。”
到了会客厅,宁思欢看着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宁玉婠,再看看一身旧衣旧首饰的自己,心中嫉妒的种子很快就发芽生长开花。这一年里,宁思欢可谓是过得极其不顺心。她本来知道了梁卓的身份十分高兴,刚想与梁卓破镜重圆就被祖母关在了宁家自己的闺房里,换走了她所有的丫鬟,让她一个人在孤单的环境下备婚。
可是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也好不容易见到了梁卓,没想到甫一开口就被梁卓打断了:“宁四小姐,在下与你的缘分已经了尽,很快在下也会有自己的妻儿了,希望宁四小姐也能早日觅得良人,也……不要再打扰在下了。”
天知道宁思欢听到梁卓这一段没有感情的文字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她的卓哥哥本是一心爱着她,许诺要将她明媒正娶娶回家的,但是一切都是因为宁玉婠,一切都因为她,全部乱套了!如果宁玉婠没有告诉祖母和嫡母卓哥哥是梁国公世子,那现在她和梁卓想必还和从前恩恩爱爱,那她就是梁国公世子妃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宁玉婠的关系才拿到一张请柬,来了也没位置坐。
“哟,长姐今儿个可真是打扮得可真漂亮,又是东珠又是红宝石的……可真是漂亮啊。”宁思欢笑着说。
宁玉婠皱眉,看着宁思欢。她发帖子的时候就知道宁思欢现在已经嫁给了礼部侍郎的长子。只是礼部侍郎的那个长子是个没出息的,到现在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更别说给宁思欢讨诰命了,所以今天的席面上宁思欢是地位最低的。宁玉弦闻言瞥了一眼宁玉婠,也不吱声,就想看看宁玉婠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劳妹妹挂心,这套头面是太后怜惜我才赏的。不过妹妹你怎么……算了,一家子姐妹不说这个。”
虽然宁玉婠最后没有说出来,但是周遭的命妇看着宁思欢的眼神都变了。礼部侍郎的长媳说出去名头是大,只可惜夫君是个没能为的,她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诰命的。一时之间众人看向宁思欢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都说了是一家子的姐妹,宁家长女是靖阳王妃,几次得太后赏赐,宁家次女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宁三小姐也定下与梁国公世子的亲事。只有这个四小姐……
大多数命妇自然是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却有一个穿戴十分大气的贵妇忙不迭地跳出来嘲讽道:“哎呦,这一家子姐妹差距也忒大了。”
登时,厅里的一些命妇就向宁思欢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这宁四小姐着实很惨,姐妹皆入高门,就她嫁了一个窝囊。而那些同情宁思欢的命妇也都对宁玉婠有些不满,堂堂王妃都不知帮衬家中姐妹!宁玉婠皱眉望向那个说话的命妇,待看清那个人的脸时眉心一跳。
韩平郡王妃黎纤。
她怎么会这么说话?
黎纤见宁玉婠看向自己,挑眉回望。宁玉婠看了看黎纤,又看了看宁玉弦。虽然宁玉弦面不改色,仍是一派端庄的模样,宁玉婠却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端倪。黎纤说每一句话之前都会看一看宁玉弦,按照宁玉弦的眼神来。宁玉婠不禁嗤笑一声,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拉拢韩平郡王府,但是她的姐妹们倒是自己先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