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冬猎结束后,回到府中,然而此时此刻,抱着她的人颓然陏郁,毫无生机,近乎绝望的堕落感将整个人包围。
少年下巴抵在顾初的肩头,发带松了些,青丝杂乱,有的贴在脸上,汗滴顺着苍白的脸颊低落下来,让她肩膀那一块衣衫湿透了。
“司辰,你…怎么了?”顾初的声音有些发抖。
“小初儿,我害怕?”少年疲惫而沙哑的声音,而后沉闷的笑声一点一点从齿缝间溢出来,近乎癫狂“可是,谁又在乎呢?”
“我在乎。”说完这句话,连顾初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什么时候原谅了他,她自己都不知道,顾初垂在身侧的手蓦的抱住司辰“不管谁抛弃你,我都不会。”
“如果死呢”司辰松开顾初,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如果跟我一起死呢?”
“好,我陪你”顾初歪着头笑了笑,看向司辰,眼中的倒影也是他。
司辰愣住了神,脸上的表情迷恋又欢喜,但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黑漆漆的眸瞳里,一片死水,让人看得有点瘳得慌。
“骗子”
顾初被他盯的有点慌张。
到底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幅鬼样,真让她有点秃,只要一步错,接下来发生的事怕是毁了这里。
“小初儿,你知道死亡的恐怖吗”司辰苍白的脸逼近“我虽然是国师,但避免不了杀人,你知道吗,我的手脏了,每个人被我杀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会出现惊恐的表情,见我如同见了鬼啊……”
“可是他们派人杀我的时候我很高兴呢。”
“司辰”顾初重新将他拉入怀中,“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十年前也是,十年后也是。”顾初顿了顿。
司辰听到这句话原本心灰意冷的心又复燃猛烈地在他胸膛里跳动。
“就算你要跳进深渊,我陪着你一起。”
他木讷地站起来,将少女紧紧抱住。
“小初儿,你知道吗,宫中的沐妃那是我生母,可是她有了身孕但我不想让他出生呢。”
糟了他的谋反是打算提前了吗。
“司辰,你先听我说?”
他似乎不愿再听。
“其他人…”
都不会在了
少年吻住了她的唇,不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卑微,恐慌,迷恋,痴狂,妄想!
他在她面前,卑微到尘埃里。
不知何时,我也陷入了这泥沼之中,无法逃脱,我侧身转过,看着他沉睡的模样,轻轻的划过他的眉眼,扶平他中的一丝不安。
“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再将其他人放在心上了”顾初将他手腕转过为他把脉,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也应该发觉到自己的神智不清,眼睛有时模糊,有时清晰。看来她这几日是时候准备一下了,没错,顾初早有将自己眼睛换与他的想法,顾初又和从何知道他身中盅毒的事,还要从他刚入神医谷说起。
那是他身负重伤,被我好巧不巧捡回家,让父亲替他诊治,倒也是奇怪,几年前理应不会再发作,虽然没有彻底根治,但病情控制得当。
这几日病发频繁,她又该从哪里找到这盅的母盅呢?只怕母盅是在这朝中,哪一位官员手里,要不然他前几年为何会身负重伤,为何他又重回朝庭之上,以国师身份召示天下。
窗口外站着一只白鸽,扑腾着两只翅膀,顾初披好衣服,前去,拆下白鸽腿上的信。
“子尘姑娘,前几日,我命人去西域打探血沉一事,竟没有任何收获,不知子尘姑娘接下来又有何行功。”信中李子靖行间透露着几分凝重,圣上又下旨让北大营收复西北的疆域,这让顾初更是陷入两难境地。
顾初左思右想,只好收拾收拾准备前往西北,丢下了还在床榻上的某人。
与李子靖相见,两人共同商讨此次西征。
“子尘姑娘,您这是打算亲自上战场?”李子靖看着换好军装的顾初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