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入宴的人除了太妃全都回来了。”
“他们怎么说。”
“都吞吞吐吐的,什么也说不清楚。”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抬,“什么也说不清楚?”
“是,许是,出事了。”
男子眼波微动,却看不出一丝担忧来。“母妃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殿下,太妃的婢女回来了。”一丫鬟禀报道。
“那太妃到底去哪了?”
丫鬟附身,“她们什么也没说。”
男人的俊美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先让她们进来。”
“是。”
狭长的眸子在六人的面容上来回转动,她们的表情都太奇怪了,还有那奇怪的香味,他似乎在那里闻到过。
“太妃去哪了?”
六人无一人答话,神情木纳。
“重以,看看。”
重以来到一人身边,手指刚碰到婢子的身体便倾刻间发黑发紫。
敏锐的他连忙点上了自己的穴道,运气排毒。
昭虞起身,这才细看女婢的状况。
重以运完气又吐了口毒血,这才无碍。
男人的脸俊颜阴沉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毒好生霸道。”重以沉着脸,细观那几名婢女还是毫无反应,在外观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中毒的特征。
“要不把柳逸风叫来?”重以询问道。
昭虞扫视了他一眼,“他有别的事要忙,把长乐的人给叫来。”
“可调遣长乐的令牌在太妃手里。”
“跟他们说他们的主子出事了,要不想易主就赶紧给我滚过来。”沉冷的声音里带着戾气。
“是。”
昭虞观察着几名婢女,将手帕缠在手上,然后去检查她们的异象。
“不能说话了?”男人反问,将其中一名的口舌打开,发现舌根尽断。
手段如此残忍!
昭虞皱着眉头,看来那个倾栖宫的宫主并非善类,也是存着心的要跟昭王府过不去,来者不善。
重以带着数十名暗卫聚在昭王府的偏院里,“就这几个?”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长乐的人一向不会听从这位刚封王的小王爷的,自从老王夜将长乐交到昭王妃手里的那天,这权利就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谁也没法动摇。
“是。”重以低着头,他知道这对一个上位者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挑衅。
昭虞扫视着他们,他们却也对这冰冷的目光毫无惧怕之意,长乐的人个个都是出挑的人,才者傲物,这不是他们的主人。
“既然不听我调遣为何又来了这几个?来糊弄本王的?”
“其他的人都有任务在身,像先下能调用的就我们十个。”为首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他们没有半点慌张,神色自如。
长乐共有三百七十个人,就剩十个闲着的。
昭虞冷笑,“那既然这样,你们就去救我母妃回来吧,她好像在兰陵。”
他们一阵错愕,“我们?”
“不然?”昭虞挑眉。
他们一向只听主人调遣,还从未就这样单独没有任何计划的行动过。
“王爷。”
“别废话了,赶紧把我母妃找回来,若是我母妃有半点损失你们可就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这十人硬着头皮回答道。
没想到这小王爷会来这招,要救的人明明是他的母亲,却没有一点上心的样子。
“王爷,真不去救太妃了吗?看目前的情形太妃可能是被挟持了。”
“既然是挟持,那就无性命之忧,等挟持者自己来谈条件吧,敢明目张胆的跟王府作对,我倒要看看是要搞什么名堂。”
“可他们下手很是狠辣,怕会对太妃不利啊。”
“那这一次就只能让母妃多吃点苦头了。”
他的心越发的冰冷,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他都没那么在意。
重以有时会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会让他在意的,毫无保留的去追求保护的。
瑶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瑶娘就是窑娘,这么下贱的名字跟她们母女俩可真是搭。
阿瑶,只有与你的一生才是一生,
瑶瑶别去退婚,就当阿娘求你了。
瑶瑶,不要后悔。
世子去江南成婚去了,你从哪里来回哪去吧。
阿娘说啊,白少爷是这个世上除了阿娘以外最爱你的,嗯,也不对,他比阿娘还要爱你。
贱人生下来的也是贱人,就像是狗生狗一样。
是世子下的令。
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瑶瑶,好好活下去。
红是压迫在心里的磐石,是溅在身体每一寸肌肤的粘液。她不能呼吸,不能开口说话,溺在水里,没有人能救她,谁也不能把她从这沼泽里救出来。一睁眼,她还活着。
就是汗水浸湿了床枕,恍惚间这一片红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自觉失笑出声,夜夜无好梦。无论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拥有多少权利,她都不能改变她还是瑶也的时候。
仇恨是活下去的理由,杀人是她唯一能敢到乐趣的时候,可这一切她都好似尚失了感受,她太麻木了。只有血祭毒法的疼痛才能让她感受到还活着的知觉。她从来都不知道痛这么有用。
苟延残喘的人活着,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世间里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躺在温柔乡里继续过着他们美梦的生活。
她没忘,那个施发命令的人此刻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生死就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她要将这一切的苦痛都一百倍一万倍的偿还给那些依旧活的心安理得的人。
“主子,外面有几人偷偷在兰陵外潜伏着。”
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主子?”
门外的声音又响了一遍。
“杀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姜迟楞在门外,这与她的计划好似有些出入。
她楞在门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瑶也此时恍若间平静下来,“先别管,他们打探一番自然会回去的。”
“是。”
姜迟听着她的声音里好似有些疲惫,最终却还是将那些关心的话给咽回去了。
倾颜说。
那个女人,是地狱里救回来的人没有心的。
倾颜说。
等计划结束以后她就不在了,谁也不要是她付出一丝一毫的真感情。
倾颜说。
她这样的人是不需要人可怜的。
姜迟楞了许久,她透着窗纱见到她的侧影,落幕孤单的就好像这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了。
“主子,早些休息。”
回应她的当然是无声,屋里没有一点反应。姜迟觉得自己这话好笑,休息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奢侈。
自她跟在她身边两年以来,还从来就没见过她有好好睡过一个晚上。她不想这是一种怎样的恨,让人可以活如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