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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女孩的过去

我对她知之甚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如此,是我的不好,只是对她说我的事情,却从没有认真听过她说什么,没有为她做什么,虽然她说我对她很好,但是她所认为的好……

我很抱歉,她给我的是与众不同的,而我给她的,却是可以给任何人的,也是任何人都可以给她的,却被她牢牢地记在心里,被她奉若珍宝,我随口礼貌的关心,却成为她奉为光明的温暖。

在她的文字中,总是把我形容成很美好的事物。

我受之有愧。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给不了她,物质,我没有,情感,我也没有。

她的过去,只在她安慰我的只字片语之中,我能捕捉到一点点的信息。

我总说,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偶尔也嘴硬,说自己并不是个好人,却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她说自己谈过很多任男朋友,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原因分手了,都是她提的。

我是个渣女哦,她当时这样跟我说。

其实无所谓,渣不渣的,如果不爱,她再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爱总会让一个人轻易地去伤害另一个人,先动心的人永远是最可怜的那个,谁让你有本事喜欢别人,却没本事让别人喜欢你。

只是尽管她言语间那样的轻松恣意,我却总是似乎能看到屏幕后面的她,看到那句轻松的话,背后笼罩着的,或许是错觉或许是什么的哀伤。我似乎能感觉到,她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好。

但我没有多问,我很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我也明白,这种事情我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劳,我只是安慰她,礼貌性的,告诉她一个人渣不渣并不是从谈过几次恋爱看出来的。

“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是吗?”她这样反问,然后没有了消息。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喜欢我,毫无端倪,她依旧是平日的样子,言笑晏晏,欢快灵动,似乎是一朵永远不会疲倦的花朵,像是……像是个小太阳一样,活泼,开朗,讨人喜欢,身上散发着万丈光芒,温暖所有内心孤独的人。

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不是太阳,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约是月亮吧。

她不是光源,终生生活在黑暗之中,围绕着她的地球不知疲倦的旋转着,她的内心苍白而又暗淡,上面没有半分生气,却还是坚持着把别人送给她的那一点点光芒反射给她的地球,地球上的人看着那苍白的心散发出的柔光,竟不由自主的去幻想:“月亮上的仙子,此刻应该在华贵的宫宇之中,抱着那只可爱的兔子,温柔而又宁静的陪伴着我们。”

他们为她雕像,为她作诗,为她谱曲,他们把她奉若神明,他们幻想她是一颗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种。

只是不论人们如何幻想,她的心都是苍白而又冰冷的。

她把毕生收集到的光和热都奉献给了地球,自己什么都没有。

太阳温暖不了她,她也不会回头去看那颗太阳。

她只会围绕着地球做着简单的运动,围绕着地球,看着他周而复始,看着他春去秋来,看着他沧海桑田,看着他……

哪怕他永远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我记得她在开学之后是谈过男朋友的,她对她的男朋友很好,她的男朋友也对她很好,我所能见到的,他们很少吵架,她总是笑眯眯的,在她的男朋友旁边,偶尔也会闹别扭,但是很快就和好如初。

我从没想过他们会那么突然的分手,在我看上去他们还一如既往的如胶似漆的时候,突然就分开了,那个姑娘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似乎根本没有受半点影响。

我本想安慰她,她却笑盈盈的拒绝了我的好意:“都分手半个月了,若是我等你们来安慰,早就该去跳楼了。”语气带着些无所谓的意思,“我没事,你放心就行。”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吧,当时我觉得。

很理智,有时候理智的很可怕的女孩子。

在她和她的男朋友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偶尔得知了原因,她的男朋友质问她他和她的朋友哪个更重要,她的语气冷静地可怕。

“根本没有可比性。”

很理智,很正确的回答,但是也很伤人,我不喜欢太理智的女孩子,在我看来,女孩子就是应该不讲道理一点的。

她认认真真的,用一种很冰冷的语气告诉我:“若是开玩笑,我自然愿意告诉他是他更重要,但是他既然认认真真的问,我就认认真真的告诉他答案。”

理智的可怕。

那天,在她认认真真告诉我她的过去的时候,说句实在话,我真的没有办法把她和那个冷冷的,理智到可怕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其实她没有告诉我什么故事,她只是告诉我,曾经,她被一个人,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建立起自己心里自己的形象,同样的也是那个人,把这个形象完全摧毁,她说,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特别没用,她感觉哪怕是一条狗都能逗别人开心,她不能。

她说,有一天她回到家,母亲在客厅,她很难过,很想哭,怕自己的母亲担心,就装作洗澡,在浴室里哭了半个小时。

哭完之后,突然觉得那个曾经她疯狂迷恋的人离自己好远,她感觉那种疯狂迷恋那个人的感觉似乎也很远,远到她几乎感受不到,哪怕后来那个人跟她在一起了,她也找不到那种开心的感觉,同样的,也找不到那种伤心的感觉了。

她说她以为自己忘了,她以为在那之后她再也不会为这件事情难过了。

我似乎能体会到她语气中浓浓的悲哀。

她说,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爱情不在了,可是伤痛还在,她说被伤害过的感觉,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还是会闷闷地疼。

她说,她好像不太正常了。

她说她的妈妈会来陪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暑假想去医院看看。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那一瞬间我很后悔,后悔听这些故事,我不能陪伴她,也不能安慰她,只能告诉她你会好起来的。

她说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见你说的除了喜欢我之外的一切废话。

我说好吧,那晚安。

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对我谈论起自己的事情。

我也很少再看到从前那个说起话来总含着三分笑意,说起话来总是不饶人,却在行动上透露出让人想要接近的温柔的女孩子了。

这是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她的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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