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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剑派两年一度的新入门弟子的选拔,历经五天完成。第一关打击沉黑之金力法运用的考核虽然淘汰大半人,但都还有第二次出线机会,那就是闯枢机道。枢机道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山中通道,长一里用余,里面是各种木桩假人,有机关枢纽装置。这些假人有四五百具之多,每具都能使一招江湖上司空见惯的兵器招法。新弟子只要闯得过去,也算过关。虽然假人招法调节到最简单,也不是这些新人随便能闯过去。这样一来,先前凭借功力过关的也有不少被淘汰,而先前淘汰了的也有不少过关的。综合下来,淘汰的也过半。
杜太给回去后,除了吃饭,就是在床上躺了几天。谁也不搭理。也没想去黑水峡谷的洞里练功。那么多人死在他眼前,他心神一时无法恢复正常。至于那晚发生的事情,屋子里也有人捕风捉影的议论,很多不切实际,也不是他关心的事。看来沉水剑派高层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了。因为派中正式的内门比赛才是大事。
沉水剑派对新入门的弟子有半年的免费资助期,这期间剑山上下来传授的都是一种启蒙作用,需要新弟子有自我挖掘的天赋出来,然后半年过关的,只发给一些认可你条件的功法剑技,你仍然有两年时间自己修炼。但这两年你有经常被派里派发下来各种任务,根据完成的多少获得耀贤点,这个耀贤点你可以拿去寻各剑山的高手指导。也就是说这耀贤点在沉水剑派里是一个特殊的交易货币。
但只要进了内门,你不但日常生活不愁,还可以得到系统的指导修炼。派里即使派任务下来,都是和个人前途有关,不像是一些生活琐事。关键是如今人人尚武,要是有一身好功夫,也就能名扬天下了。
所以内门名额之争是非常残酷的。而且外门的弟子多达三千人,争一百个名额。争内门按理说谁都可以争,哪怕你是经常种地的,新来的也可以争。不限制年龄,但限制每人最多五次机会。
邱远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四次参加内门比赛了。也就是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他比黄一山和蒲建着急。黄一山才一次,那个蒲建严格来说也算新人,还是初次参加。三个人虽然入派时间不一样,邱远整整十年了,黄一山四年,蒲建两年多。但三个人都是三实段位,可见蒲建比起来领悟上要高一点。这个武功的初阶就是十实境。三实段位也就是说哪怕你用尽全部力气你的内力或者使出的武技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个划分很复杂。复杂的根本原因是初阶修炼者无法详细的自我感觉的清楚。实境的最高段就是你能激发出气来,什么剑气拳气刀气等等。有了气的出现,你就可以进入无境。然后是神境、息境。这后面的高境界就是详细描述给邱远他们几个听他们也弄不明白。
邱远对于这次的比赛一点信心都没有,这黄一山和蒲建都是后来居上,这次再进不了内门,只能默默无闻的在剑派里劳碌奔波一辈子了。他心里慌啊,这些外门弟子都在不分白天黑夜的备战。新入门的弟子又不能去谈心。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杜太给的床前,心里忽然发觉,这个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但就想和他说说话,他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对朝里面躺着杜太给说:“兄弟,跟师哥去散散心吧,唉,师哥心里这两天太乱了。”。
杜太给听他叹气,自己也唉一声坐起来。两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走出门。来到第一次晚上遇到的树林里。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个人找一处草地坐着半天,杜太给才说:“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邱远说:“如今这个世道,弱肉强食,没有本领,出去只能任人宰割。小兄弟你不要太天真了,偏偏你又运气逆天的好被掌门看上,如果你能学得一身高强本事,你也可以控制别人不打打杀杀就是。”。最后这段话让杜太给一下站起来,他想起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还有哪个太爷爷杜善行,似乎都在想尽办法让他变得强大。他此刻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他侧身对邱远说:“师哥这几年你都学了什么剑法?使出来让我看看。”。邱远心中莫名的突的跳了一下,嚯的也站起来说:“我这几年去参加去沉玉河找玉石,寻得一块上等黄玉。换得一本七禽剑法。我献丑施展一翻。”
邱远走到一边,把剑走势。所谓七禽,是凤凰青鸾大鹏孔雀白鹤鸿鹄枭鸟。只见邱远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低低蹴走,时而前翻,时而后闪,姿态大展,一把剑却藏其中,。这套剑法等于模仿七禽的各种姿态,剑的声势很小,不仔细看以为没有剑在手,都是一种夸张的动作。
杜太给看完,呵呵笑起来,他觉得这邱远夸张得有点滑稽。
邱远也看得出来杜太给脸上不加掩饰的调侃的笑,自己正儿八经地在这费劲半天,这小子还嘲笑。这可是自己攒了几年的耀贤点换来的剑法,打算这次一鸣惊人的过关。他不高兴的问:“你懂不懂哦?”。
杜太给却又低头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的抬头看着邱远。他说:“我知道什么是后发先至了。”。
邱远一头雾水。
杜太给说:“师哥,你使这剑法,是不是非常累哦?”。
邱远白了他一眼:“什么剑法施展都累啊,不然要功力干嘛?”
杜太给说:“你最多重复使上三遍,就没力气了,那时候你怎么办?”。
邱远倒吸一口凉气:“且不是任人宰割?”。
杜太给说:“我看过一本七禽剑法的书,虽然没有看别人施展过。但你使出来我觉得太......太着急了。你看,里面什么白鹤亮翅,大鹏展翅,孔雀开翅,都和翅膀有关,你是先飞而有翅,你应该先翅后飞,这个飞才是你的剑。”。
这番话说的邱远大汗淋漓,他一开始就以为这套剑法就是酣畅淋漓的进攻,以气势压倒性的打击,他自己以前使出来也觉得非常享受这种压倒性的感觉。并且也花不少耀贤点去上面咨询过,那个小长老也告诉他是功力不够,等达到十实境,功力连绵不绝时,此剑法太过消耗的问题自然就没有了。
杜太给见他还在懵懂中,大声喊了一声师哥才继续说:“你只要知道后发先至,这样就不会这么累了。”。
邱远梦中惊醒一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怎样才能做到后发先至。”。
杜太给说:“你展翅,别人因你之势动或者不动,你尽可以有自己飞起来的发现,那样你就可以自自然然轻轻松松飞起来了。”。
邱远说:“什么?还有什么。”。
杜太给说:“没有了,我又不懂剑法,只是看你刚才使的太累了,我认为不妥。”。
邱远啊的一声,然后独自陷入思索之中。杜太给喊他几声都没有反应。杜太给只有摇摇头,往宿舍走去,边走边听到邱远还在原地喃喃自语:“后发先至,后发先至.......”。
杜太给回去睡觉了。他不知道的是,邱远在外面苦苦思索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杜太给还在床上正睡的酣。邱远就端着他的早餐来把他唤起来,这邱远也不顾新弟子鄙视他的巴结之态,催促杜太给吃完早餐,拉着他往外走,非要杜太给看他使剑法。杜太平揉了几次眼睛,懒洋洋的看着他。
邱远迫不及待使起那套七禽剑法来。一遍使完,杜太给摇摇头。他又开始使一遍,见杜太给脸上有了凝重之色,他又使一遍。杜太给又摇摇头说:“这里又没有人,你能不能飞的好看一点,像跳舞一样,身体张开时吸气,落下时呼气,这样还会累吗?”。
邱远如同得遇名师一样恭敬的点头。他慢慢发现自己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惬意,脸上有了从容的笑意,如此这般使了十几遍,杜太给才说:“可以了师哥,吃饭了。”。
“中午了就”邱远哈哈笑起来,这感觉和他两年的苦苦练习截然相反,短短一上午,他发现自己的功力也有了突破,似乎到了四实境,整整两年没有突破了,他开始意气风发起来,这个境界,完全有资格闯入内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