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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6.别亦难

她被他的话镇得心凉透,虽是被谁缚在身前,只是却能同他人弯眉谈笑:“秦相到时可不要后悔了。”

说完却是瞪着身后人。

“公主心思多端,可别算计秦某人一片真心。”他一听却似是会意,回以君子笑意,好像他总能明白她话意,“云锦公主”在给他机会,如此看来他们的感情也没方才那一幕般坚定…

她不再说话,看他却转了身大步流星得离开留下一句玩笑道:“公主不要后悔才是。”

看秦君澜一干人走远,空气里寒意凝结成霜,她再掩不下心绪,转眸望着他笑问:“假扮公主得人心,让他心甘情愿交云锦城池和书,王爷猜暮锦这般处心积虑下一步该是作何?”

“暮锦!你什么意思?!就说你不甘心嫁做普通人妇,你暗暗谋算却是凌木国相夫人!安府怎么对你的?!”安芷熙讶异白了脸色,却是不知好歹火上浇油。

“安府恩情铭记,如今可是让凌木不战而退,各取所需,还不算对安府的回报?!”她转了身,狠得推开了身后人,身后空落却满眼失落。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居心叵测,而被命数推着走的身不由己,也是谋算…

“你又要去哪里?!”安芷熙急了想要拦住她,然而,她却望着异常晴好的天色,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违心的话,回道:“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想再回安府!”

没有人知她说完心血好似崩裂,她再不回头看,并不害怕风骤天黑,只怕他怒意敛眉。

看来他真得是让她任意妄为过了头,于墨宁就该将她拦下,与那人没有半分牵扯,那日醉意朦胧同他所说的如今看来,还真不知是她装模作样,还是虚情假意。玩弄权谋算计不说,居然还要玩弄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暮锦!”安芷熙拦不住她的脚步,望向自己的兄长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落寂,却是同她道:“她要想走,让她走。晋城没有可以留她的地方。”

仅是一句话却是将她推入了苦海深渊。他说的是她根本无处可去,她没有任何选择,于晋城,好似她就得留在安府同他摇尾乞怜般。

她停下脚步,却也不回头,哪里能让他看到她泪流满面,孤身孑然的失魂落魄,依旧倔强淡道:“只要不是在安府,我会比任何人过得都好。”

说罢头也不回就走远。

有时候,她并不想生事,今日若不出来,还是一样。一切都是逃不过。

这日,秦君澜带着使者浩浩荡荡进了帝君设的宴。

帝君却是何意?话说安王在前几日根本没有应对凌木使者,让人假意传着婚期在即,却放肆至极也没有同他明确交代!帝君便想借与凌木国相的正面对峙探他个究竟。当然,也一同让公主在殿后候着,最后一次看看他心。

只是帝君却还真没有想到,秦君澜一来二话不说就将城池令与和书放置于前案,让众臣看着。安王一袭官服青赫生辉,秦相一袭白衣映月,两人在堂上引来无数目光焦灼,既生瑜何生亮!

“那日我与公主在宫门前遇到,口口声声要我堂堂凌木国相求她才肯,秦某想若是一求能得贵国公主欢心,在所不辞。帝君,你看我今日诚心如何?为何还不见公主?”众礼行过,宴刚启幕,首先发话的却是秦君澜,目的相当明确,凌木和亲当真只是要公主的人而已,半分不假…

“我若儿蛮横无礼,你也知她曾于大宴上逼朕劝秦相放下和亲的念头,让朕难堪,得知今日你要来,她铁了心躲在公主府不出来,你让朕怎么办?这样无礼的若儿何德何能得凌木国相倾心?”帝君笑了笑,却是说了大实话,转眸望向了安王,似乎是有意让他说几句。

然而,今日的安王却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看到帝君的脸色,顾自饮酒。众人惶惶,不敢多言,为何安王不表态,他什么意思?!

“帝君过谦了,你可能也没亲眼见过,贵国公主可以一人敌百,她发号施令的模样比她手上的千军令都要震摄人心,可是为了救脚下一个孩子,却可以置生死不顾。她同我在晋城偶然照面,眼里口里却都是天下民安,这样的一国公主,无不让人为之动容…”他缓缓说着,一一倾吐,却让在场众人为之一震,他们有这样的公主是他们的福气…

原来公主遇了他国之相让他万分赏识倾慕,才有了今日的宴局,凌木却是带着真心前来?这才是和亲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深远谋算?传闻秦相温润如玉,今日一见这般谈吐却是百般真诚,名不虚传!

然而帝君神眸闪过一丝惊谔,安王仍旧不发话,留他一人独撑这场面却是再道:“只是纤若公主早已心许我云锦安王…你若强要她,以她的性子就算从了你,最后却还是要你秦相难堪!她整日作死作活,你可是要后悔??”

“帝君怎会不了解公主,她会有这样的举止?!她今日于众民宣称要和安王袖手,要我凌木不战而退,她脑海的心思诡计却比寻死寻活的念头多多了!只是秦某觉得奇怪的是她分明同我说了不要后悔,意在给秦某机会,这会儿却还是不肯见我,不会是安王用了什么手段将公主藏起来了?”秦君澜面色有些沉然,却已然藏不住不悦,将矛头直直对向安王。

“秦相和公主算来也不过几面之交,却是对云锦公主如此了解?只是本王不知她可是用了什么法子让秦相心甘情愿拱手让城交好的。”安王扬眉望向他淡淡道,一切无关风月。

众臣却是心头大惊,安王的话却是有意侮辱公主,若不是她有意招惹了凌木秦相,才有今天他进退两难的难堪?而帝君却为何不发怒,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言轻看她,安王这可是要毁公主的名声!

“都说安王公主青梅竹马长大,惺惺相惜,只是今日这番话,可要让人重新审视安王和公主的关系了…安王到底是在怀疑公主什么?”秦君澜敛眉淡道。

“公主偶有心思,却一直呆在深宫多,安王说的严重了,让人拱手让城是一种本事,却不能因此被人看得轻。”帝君叹了口气,说得严谨,似要拉回女儿的名声,虽然方才秦君澜已经说明了他口中想要的公主并不是纤若,想必安王也听出来了,纤若有几分能耐他们清楚的很,只是朝下群臣却半分不知。

帝君不说穿,如今不得不将女儿骁勇善战的假名声隐瞒到底,如若拆穿她就会成为云锦的大笑话!

帝君想着,只是就算不再意指纤若,但是如此当着群臣说出这番话,却到底是何意?为了故意诋毁而让凌木人不对她动心思?根本没有必要,以他帝君都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将计就计,就让那假公主嫁给凌木交差,得两全啊!安王如今到底在盘算什么?

“就是太有本事了,本王就是怕秦相知公主的真面目后会后悔…”安王对着秦君澜狡黠一笑,一语双关隐晦道,而帝君心头一惊,怕安王没跟他想到一块去,连忙在众臣面前发了话,道:“和书诚池如若不假,朕就答应秦相,让公主嫁给你,你我两国大可不必再工于心计,如此便可保两国苍生安稳。你也知安王可从来没什么野心征疆万里,只懂固守我云锦寸土。”

一言罢,所有的朝臣一片哗然,安王爱公主坚贞不渝却抵不过帝君忽然一句改变心意的决定。

“微臣无异议。”然而,众人只听安王却是笑道,面不改色?!安王一同成为天下人里的非冷情人,却是为了家国的大义凌然。

秦君澜淡笑,心里却惊了,不知这一求如此简单就成,顺应人心的不可理喻,以为云锦要百刁难,帝君和安王轻易就松口?

她在民众面前信他百般,信誓旦旦真情流露,他也怕她逃了似得缚在身前疼宠无比,可是如今这般局面却是不屑一顾,到底是畏头畏尾不敢与他对峙,还是于她没半分真心?!她说他不曾有意动凌木一分心思,虚情假意看不透,如今看来千真万确。

“安王待公主如是冷情,公主可是知道?她曾同秦某说:帮着安王平了墨宁,一心分担你心头之忧,好让你心无旁骛御外敌,非安王不可,如今她又信誓旦旦鼓舞民众,要和安王喜结连理,可是安王却无意留她,忍心伤她到这番局面?她是否要怨恨我凌木来?帝君,我看你也让公主前来同安王做个了断,日后免得天下人说起我凌木用强,我可是要她心甘情愿跟秦某人走…”秦君澜说着,帝君一字不差得听着,连忙回道:“要她来赴宴是不可能了,朕就同她再说说罢。”

说完睨了一眼安王,面露寒色,如今要立刻从她于安府召来,是不可能了。

“帝君现在怎么不怕她要死寻活了?”秦君澜不免心头生疑,觉得他们的态度反差太大,反问道。

“朕见秦相情真万却,比安王懂得若儿多些,这么多年他们来往疏离,怕是没有秦相看得懂若儿所求…”帝君理智回应,掩去一切心头疑,殿上众人也无任何异议。

公主静静藏在殿后,却忽得松了一口气,她再怎么单纯也不笨。她想父皇和他定是要将计就计,要让暮锦代替嫁于凌木,怎么说秦相看中的是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她…只是如若日后揭穿也不怕,她反正已保全,就说是安王有意让她假扮公主去惑凌木人,才有了这般局面。

秦君澜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城池和书只有见到公主后才算数,麻烦改日帝君代为引荐,帝君安王虽是答应,可是却没问过公主,她对秦某躲躲藏藏的很,如若她不肯,我便不强求。”

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万分有把握的自信?

秦君澜并没那么好打发,他呢以为云锦要用不是她的公主来偷龙转凤,所以要这般明确见到人才可以。

宴罢,众人都离去,帝君有意留了安王下来,单独商量。那气氛却是百般僵冷,然而发话的却是安王。

“帝君知道秦君澜要和亲的公主不是纤若…为何却不拆穿?”帝君没有见过安王的表情会如此严肃,好似于他该有的尊重都没有,却是盘问。

“你我该是心照不宣的盘算,安王还有什么可疑惑的?秦君澜要的公主骁勇善战,他不懂武力,只靠权谋心计,要在凌木固守高阙,却真得需要这样的女子来帮衬他。如今我若儿算是保全了。”帝君淡笑释然似的道。

“帝君要微臣的将属代公主和亲,成何体统?”安王淡笑不羁。

帝君心头一滞,听出了安王反对的意味,从未想过安王与他谋算不合,反问道: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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