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到陪何氏兄弟下了山,二叔和桃子开始是担心,后来是大喜,又是一顿酒宴过后,定下了何仪与陈红的亲事。
但直到公元182年,陈红父亲眼睛好了些,她才出嫁。何仪与陈红成婚,同日,何曼与桃子喜结连理。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陈到成了何曼小舅子何仪的小舅子。
当然陈到在输给何仪之后还是很受打击的,觉得自己武艺还不够资格出山,于是自己回到了山中修炼,一方面是修炼,另一方面是守护陈家乃至整个陈庄。
庄主不允许收彩礼,认为陈家打破了不与外界联姻的规矩,对何家的唯一要求就是低调,正好何二叔也穷,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牢头算是公职人员,还能给侄子办个像样的婚事,算是不错了。
结婚这天也没多少亲朋好友,多是狱卒伙计,街坊四邻。当然特意从冀州赶回来的波才也有出席。当然波才回汝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此为后话。
何曼送给桃子的礼物同时也就是陈红唯一的嫁妆“黑缨冷银枪”,何曼舔着脸为何仪求来的。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后世无数男人羡慕不已。
何二叔面对着家中几对新人,整日笑的合不拢嘴,凡世间长者,再没有比家庭美满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然而好景不长,二叔即将卷入一场纷争之中。
公元182年,光和五年正月,汉灵帝决定惩治贪官污吏,让公卿大臣们举报。
当时这可是年度第一诏,公元182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太监李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太监崔颖也得到了消息。崔颖慌了,查贪官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李真对他说:“不会的,没事的,放心吧,查到你就查到我,查到了我就查到了张让赵忠,张让赵忠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保你没事,赶紧买菜去吧,宫里这么多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可是这与何二叔有什么关系?何二叔就是个看大牢的。与他是没有直接关系,与他的大领导汝南太守刘翊有直接关系。
刘翊是贪官吗?非但不是贪官,还是个大大的好人。好到什么程度?路上遇到素不相识的人解囊相助,遇到快饿死的人能把自己的牛车的牛杀了。就这样一个人,被列进了“贪官”之列,而李真这种当了五年太监就买下长安一条街的人,并不是贪官,荒唐吗?荒唐!可现实就是如此,十常侍把持朝政,不是自己这边的人统统没有好果子吃,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冬天还未走远,春天尚未来临,汝南郡城外官道上寒意袭人,一派凄凉肃杀之景,行人无神,饿殍遍野。这其中有一行人徐徐而来,特别扎眼,骑高头大马的这位身着官服,气度不凡。此人名叫赵谦,字彦信,新任汝南太守,正在去上任的路上。这赵谦本是世家大族,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只是这人一直在官场上没混出名堂,直到他突然开窍,学会了在夹缝中求生存:一方面巴结十常侍,没少去李真那里排队,另一方面和外戚集团何进也走得近,加上自己士族的出身,可谓八面玲珑。赵忠一看这个人也信赵,态度不明朗,可以拉拢,先派到汝南当太守去,锻炼锻炼,敲打敲打。
赵谦领会了赵忠的意思,一到任就开始查案底。
这日赵谦来到汝南大牢,看看这位被关押的上任太守,一看他活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不亦乐乎。
“此乃朝廷重犯,为何如此待遇?”
“牢头特意吩咐的,善待刘太守……额……刘翊。”
“牢头是谁?速来见我。”
何二叔是受过刘翊恩惠的人,自然得报答,所以在他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朝廷太远,你们怎么说是你们的事,我看好我的犯人就行了。可怜自己两位上司都下狱,旧主更是死于狱中,这刘翊现在由我看管,必要善待之。
但赵谦不这么看:勾结重犯,必为同党,当牢头肯定也没少收好处费,给我关起来再说。
就这样何二叔也下了狱,何曼何仪坐不住了与波才师傅在家商议。
“二叔待我们就像对亲儿子一样,绝不能坐视不理。”
“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何曼问。
“没有,除非劫狱。”何仪受很多古装电视剧的影响,对这招颇为熟悉。
何曼一拍脑袋,起身说道:“就这么干了,大牢就在隔壁,我们再熟悉不过了。”说完便要抄家伙。
波才将他一把按住:“年轻人不要太冲动,依我看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师傅有何计较?”
“第一,他们尚无确凿证据,现在只是看押,我们人手不够,这个时候劫狱太过冒险,反而落实了罪名,要是真有了明确的说法,到时候我们再行动不迟。第二,你二叔经营汝南牢狱久矣,深得人心,狱卒们肯定会善待他的,法不责众,我就不信那太守能把全部狱卒都关起来。当务之急,打点一下熟悉的狱卒,探得你二叔情况才是要紧。第三,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劫狱的事情也得考虑,谋划细节,我们大可静观事态发展,随机应变。只是你二叔,就要在牢里受些委屈了。”
“那就听凭师傅做主。”
“我这就去找二狗子打听打听。”何曼起身离开。
这时何仪还在考虑挖个地洞过去把二叔救出来的可行性,却被波才一把拉住。
“有一件事情为师一直没告诉过你。”
“师傅请讲。”
“为师我去了一趟冀州,见了大贤良师张角,学到了很多东西。”
“哦,化符治病吗?我可不学这个。”
“为师我只是个江湖浪子,年轻时跟你二叔劫过富商,还跟着朋友做过几天山贼,自认为算是一个人物,直到认识了大贤良师,我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
“师傅果然见多识广。”
“可与那张大师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为了天下穷苦人,他已经谋划了近10年了。”
“你是说太平道谋划了近10年了?”黄巾贼和张角,何仪是多少有点印象的,不过电视剧里剧情不多,他就没有多在意,他以为只是一时的造反行为。
“但我还是觉得,他们的做法,并非正道。”
波才有些激动“何为正道?你二叔老老实实当差是不是正道?刘太守勤政爱民是不是正道?可如今呢?”
“表面上看太平道人只是化符治病,教人向善,甚至是装神弄鬼,但只有这样才能掩人耳目,才能不断壮大,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看着师傅狂热的模样,何仪不是很理解,波才继续说“张大师看得起我,让我做一方渠帅,统领万余人,你是我徒弟,是我最看好的副将。”
但何仪的态度却让狂热中的波才很是失望,既不接受也不拒绝。为了不伤他的面子只得回答:“如此重任,实当不起,况且我还要照顾二叔,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来是不是?”
“不,为师我很着急,我急需人手帮我带兵,联系汝南各县,汇拢流民,做起事的准备,还要官府的追查,正是用人之际,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