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族也是遗族啊！果然。”岚看着手里的基因检测书，心心念念。全副武装的骑士营与编制完整的暮秋战士，战损比几乎是1：1，除了兽族步兵不算，只有女王近卫师和巨人兵团有过这样的表现。令骑士营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也许很多问题是我猜想错了，并且错进错出。”岚从会场后面那间很宽阔的建筑里走了出来，看着墨菲斯说。
“更不适合提问。”墨菲斯跟那位牧师站在一起，拿过了岚手中的契约书，交给了那位牧师。
岚从头到尾没跟那人交谈一句，但从眼神上看，他并不错没见过岚。
等那人走后，岚问墨菲斯：“那人是谁？需要你这样？连句感谢也没有。我的同情心好像也没有被满足。”
“高庭最高司职，特立独行的人类。”墨菲斯抱着滑板说。
雨。
岚靠在木窗边，尽管屋内被粉刷成了白色，放眼过去仍然是那油腻腻的尘埃一般的景象。唯一，伸手过去有几片红色的枫叶。岚抬头看着那艘巨大的环形舰艇最开始没想过栾城还有环境系统。雨水淋在叶子上，颜色鲜艳而清澈，它们伸过岚的窗边正好像一页书签，嵌在诗句里。
而且是法国人写的那些庸俗之作。
“唉……想到这里，所有的意境都没了。”岚抱着肩，想来，“除了勾心斗角和上下颠倒……感谢爱迪生！！”
他抖了抖袍子上的雨水，靴子踩在地板上，穿过那道厚重的城门远远的离去那些在城墙上移动的小点，推开了眼前的伪装迷彩离开了栾城。
雨水打在猎人长袍上，在耳边喳喳作响。
岚站在小巷后面的梯子下避着雨，从怀里拿出一支雪茄点上，眼睛看着对面餐厅的窗户。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一串串的亮起。窗户后面，明亮的灯光犹如白昼，还有忙碌的身影。
终于那个漂亮短发的黑人新潮女性从窗户看到了自己，她简单交代了几句，离开了位置。餐厅门口，她支开旁人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步子强悍得一如既往。
“你他妈的在这里搞什么鬼！？”洛林骂道，淋着雨抬手走到了岚面前。
“什么目的。让我想想……一些技巧，一些结果，一些情绪，一些看得见的和一些指导。你总被人喜欢吧，你到底站在哪边？！”岚放下雪茄，静静地站在袍子里看着洛林说到。
“呃！！是啊，现在才说是电视里的人把花瓶打碎了是不是迟了。”
岚：“那我说漏了。还有体验形式……”
洛林：“你就是这么自我分割管理的对吧。”
岚：“说到创新型人格，那些复古型的去哪了？”
洛林：“这事和da·V没有关系，你离总部那些人远点。”
岚：“那些游尸呢……洛林——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幽灵在哪里？！你想让我拿着枪到你地盘乱扫一阵，那好吧，我有时间！！”
“我会一个一个问清楚，我不相信他们的嘴都比你还硬！”
洛林：“你知道今晚的E-9事态吧，拉姆——你真想毁了这里，请便。巴黎会一直是巴黎……而你呢？然后！！”
岚：“那你还有心情陪女儿？”
“这事和她没关系！！”洛林低下头警告到，她抬着头看着岚，“你只想让这边的人也都参与到追杀你的行动的话，我说过，请便！”
“是，收容！！”岚扔掉雪茄，拉了拉帽子正要往外走，“我没有朋友，他们半年前都死了，不要假装得那么像，否则我会信以为真的。”
“嘿，拉姆！！”洛林抓住岚的袍子，被他挣脱开了。
洛林转过身，看着岚的背影：“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不可能透漏任何威胁到我手下的信息，但是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岚回过身，点了点头。
洛林低着头整理着头发，走往马路对面。
雨。
坐在车里，雨刷在车窗前摆过，与已经越下越大。雨点打在顶棚上，像军鼓一样，岚看着车窗外。
“还记得吗，你在巴利斯那里错拿遥控器订外卖的事吗？”洛林将放下盘打满，车穿过凯旋门驶离了主干道，往郊区开去。
“是啊，现在VR游戏没那么引人关注了。”岚抱着肩说。
“如果你是K，你会怎么做？”洛林问。
“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的事。我不在乎。”岚转过头来，看着车后的洛林的女儿，然后看着车外模糊的雨点说，“历史就是这样的。以前我做的对了，但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谁的一生能证明什么，包括我自己。而且，我从来也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担心。”
“历史因人而异。”洛林自己说。
雨。
电梯往下移动着，岚低头看着脚下，被火焰包裹的城市。推开教堂的门，洛林带着岚穿过那些积满灰尘的椅子，走到已经破掉的彩色窗户后面，推开雕像的手。神龛下露出了一道金属门，两人走了进去。火焰燃烧着，好像永不熄灭。洛林伸手扫过掌纹，岚看了一眼电梯顶上的监视器。
电梯启动，岚转过身看着玻璃墙后脚下的城市。洛林按下按钮，从岚身边先走了出去，踩着脚下已经松软的泥土。
岚来到了地下城市。
“这就是我的家族现在负责看守的地方，据某些人的提示，这里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巴黎，上面那个才是616制造的。”洛林看着燃烧的城市，以及远处被浓烟熏染的天空，浓烟中仿佛藏着从天空落下的熔岩，翻滚露出咆哮。
“就像庞贝城！”岚评价道，然后伸手走出教堂后院的墓园，走进了些……看着街上奔跑姿态的人型黑影。
“应该说像**时期的伦敦和东京罢！这就是CH-09的最终形态。而有人，挑选了这里。”洛林继续在岚身后讲到，“但是CH-09有太多的分支，这就是我提议你们调查十七区的原因。”
“我为什么不知道。”岚低着头。
“很多人都不知道。况且，你那个时候刚从战争中走出来，管理层也没有将此事公开。你也许很聪明的知道巴黎消失的传闻，并嗅到了可疑之处，但是这里偏偏没有你要找的CH-09的线索，我们找了很多年，我们也是受害者。”
岚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只是在找能无声无息干掉别人……的人，洛林。”
“可惜，幽灵不在这里。”洛林走进电梯，看着岚，然后转过身。
电梯和洛林消失在视线里，岚看着黑黢黢的塔楼，无奈地转过身。继续走着，尼奥推着门从燃烧的酒馆里走了出来，瞬间来到了岚面前。
“我以为要等很久呢，毕竟洛林磨蹭了那么久。”岚看着远处浓烟里被火焰熏染的建筑，抬起手两道蓝色的火焰从掌心弹出，如蛇信，然后包裹住了手掌。
“听说你刚刚砸了我最喜欢的雪场。”尼奥冲自己的戒指吹了吹气，在衣服上擦道。
“是啊，本来是想砸第六支部的，可是机缘巧合……而且……”岚头一歪为难地说，“毕竟我还有房产在那里。”
“是啊，我没有滑雪的地方，你没有住的地方了。”尼奥。
“没办法，有时不得不更改计划。其实我不想那样……”岚停下步子，“给我个机会怎么样？”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CZP-174！！”
“不，我的意思是说……”岚摇了摇头，小声道，“撑得久一点！我最近也很郁闷，真的很想揍人。”
尼奥抬起头，咧嘴到。
岚摘下光能枪，扔到一旁，身影消散又出现一拳打向尼奥的脑袋。尼奥冷笑到抬起手臂，空气中冷得一弹，两人分开。岚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了地上。
“或者，我们各自回家，看样子分不出胜负的样子。而且这么晚了，要打很久的。”岚感叹道。
“没关系，你已经没有家了。”
尼奥抬着手身体一阵滑行，也停住，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痕。
“那样对膝盖不好哦！！”岚抬起手，尼奥闪过身子，一道闪电劈下落下了地上。
尼奥现身，岚抬起另一只手闪电从尼奥额边擦过，被尼奥扣住。
“新的招式不错，谁给你的？”尼奥看着燃烧的蓝色火焰。
“秘密！！”岚。
尼奥手中一用力，两人身形都一动不动。
“令人吃惊的力量啊！”尼奥说着，被岚扔了出去。岚一甩手紧跟着两道蓝色的光柱击中半空中的尼奥，顿时两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尼奥肩上，身子失去平衡直坠向地面。
“哎呀，本来对准头部的。”岚活动着手指，叹道。
尼奥拍着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侧过头低着眼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口。火光映在两人身上，长长的影子消失在焦糊的土地上无法分辨，如模糊地被揉成一团。
“蓝点是怎么愿意嫁给你这种人的，当时我很失望，现在看来应该更失望些才对。”岚笑道。
“嗯……的确，我对她很尊重，从小都是如此。希里亚是个很好强的女人。”尼奥拿出了手机，拇指摁在了power键上，他一边揉着脖子说到，“除了CCC-616，这十年来还没人见过我的拟……”
“那就别拿出来呀！”岚抿着嘴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到，很认真地看着尼奥。
“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尼奥大笑道：“我也是实用主义者。”
“我不是哦。”岚摇头道。
雨中。
雨越下越大，夏礼靠着岩壁休息，手里拿着绿色的晶体子弹。瀑布挡住了视线，一旁生命探测声纳持续运行着，黑暗中连呼吸都没有。心脏微弱地跳动着，安静的如血管里的冰冷的血液。
林肯和夏礼握了握手，拿着咬了一半的饼干走到自己座位后面，敲了敲电脑的键盘指着夏礼一旁的大屏幕说：“没想到这次你会亲自来。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接近……你报告上描述所说的……额……那种生物了。”
夏礼看到了一个标本的照片，一只死掉的满身蓝色鳞片的龙虾状生物。
林肯敲着键盘，调出其它角度的照片介绍到：“感谢那个捡到这个的渔夫，如果不是他杀死了这只多斯兰，现在地球就被他吃光了。”
“他们是另一种生物，另一种形态。就像这样……”林肯抬起右手，分开手指，“这是我们的形态，我们这个宇宙除了少数暗物质，这个形态。”
“这是它们。”他伸出左手十指两手插在一起，“就像这样。无法相遇，无法接触……超过宏观物理意义和微观意义上的无法接触。所以这只是怎么突破物理界限，来到地球的……目前谁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根据光庭的说法，有什么物质……或者说有意识的东西已经盯上地球了。很可能是这种东西……谁知道哪种会更好。大概一千年以内。”林肯送了耸肩。
夏礼看着那东西摇了摇头，抬着手说：“不是。”
林肯想了想，又敲了敲键盘，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夏礼从未见过的类人型黑色生物的录像：“正真的丛林之王，KORO！！”
那东西在远处树林里直立行走，一转眼出想在镜头前，接着混乱一片的画面许多尖叫声然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戛然而止。
夏礼摇了摇头，走到林肯身旁问道：“我看见了她，但都不是这种。而是……更像幽灵……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我知道幽灵是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她的声音我可以听见，而且我可以在海里接触她的手。你明白？”
“通过介质？！”林肯紧着眉头，想了想，“一种隐形的生物，可以这样形容吗？但是通过水或者说海水……也许你遇到的是一种基于氢的……为基态的……生物。”
夏礼点了点头。
林肯拿着饼干站在那里，像一截树干，他点了点手指走到储物柜前拿出一只光盘走过来小心放进提取器中，关上盖子。然后指着大屏幕说：“这是我们很早接到NC的任务，他们制作的演示文件。”
“左边黑色背景前那束孤形的光，其实是反式实验的演示，反向技术等等都是以这个为基础。”林肯两口吞下饼干，敲了敲键盘重放了一边，“右边那个，那条蛇……游了过来然后变成了一名特工，那就是拟态物质。”
“但是！”林肯又将演示文稿重播一遍，“第二个，中间那个——有一名女特工从那只袋鼠育儿袋里探出头来然后跳了出来，那只袋鼠不见了……这是具向技术，可以从抽象和具体……两端切换。但是……我们掌握了具向技术。但是，那只袋鼠不见了。”
“为什么？！”林肯抬着手，向前摇摆道，“这就像你联络好所有邻居准备在家开个party，但是突然你忘记自己的住址。”
“我们还不知道具态物质是什么，那只袋鼠跑去哪了，不知道。”
夏礼敲了敲键盘，指着那名女特工的手表：“也许在那里！！”
“不行，我们试过了！”林肯失神地说，“胶囊技术我们对比过了，其实具向技术不是一点突破都没有，但是我们根本无法解释具态物质……就像我们不应该存在一样。这就是……多斯兰或者说，兰多斯的存在……对我们真正打击的地方。”
“它不是信息，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不是空间和视界，更不是暗物质……也不是场量，矢量……但多斯兰好歹在空间物理范维内，而这个……”林肯暂停了画面，“这只袋鼠，具态东西，包括对我们自己，我们的存在……无法理解。”
“所以……氢基生命体，你没有办法……分析？！解释？”夏礼看着林肯问道。
“不，不是的。”林肯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氢基好解释。我是说，你遇到的可能是一种更具体的存在，而我们才是不存在的，你可以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可能来自更高维，不过……就你的描述而言……我更倾向这个判断。”
“在她离开后，还发生了什么？”林肯两手合拳托着下巴问。
“我们再没见过。”夏礼说。
“那就……头疼了。我相信你的专业，威廉！但是隐形的，就这一条就几乎推翻了几乎所有量子物理的已有结论和逻辑。这就告诉我们有一种生物在宏观和微观上不承认光的存在的同时，也承认光的存在。她否认人类，也证明了人类。她既是证据，又是原告，还是检方，还是法官，甚至陪审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