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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动止水

四十七年后。

封灵山,玄青帮。

一位白须垂胸的老者单手背后,另一只手顺抚长须,他便是玄青帮的帮主白久岸。白久岸走入山顶处的一个小亭,盯着远处山崖向下流淌的瀑布深思。秋风箫瑟,卷起一片黄叶遮住了他的视线。

“你迟了。”他面不转色冷冷的说。

不知何时亭中又多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听到白久岸的话,他淡然一笑。

“想不到进入玄青帮这么容易。”男子走到白久岸身边笑问:

“怎么?二十多年的朋友,见面都不请我喝杯茶?”

白久岸手挽白须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像你整日游手好闲,哪有你那幅闲心!”

“哎,罢了,将就一下吧!二十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男子苦笑着摇头向远处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只玉杯。他轻轻将玉杯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看向远处的瀑布。急湍的流水受到他手中的吸力,在空中汇成水流流入玉杯中。

“你就带了一只杯?”白久岸看着桌上的玉杯一脸不满。

“就一只啊,怎么了?”

男子说话时并未抬起头,一直看着杯中的水,他拿起玉杯呡了一口,摇着头又放下,一只手悬在杯上不停抖动。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杯中。

“你那边怎么样了?”

白久岸别过头看向亭下的山路,在那里有一个浑身尘土的少年。少年一路不停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径直走向玄青帮的大殿。

“就是他吗?”男子玩弄手中的玉杯反问。

白久岸见少年走进大殿便转移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他的天赋似乎不是很高,以后恐怕难以胜任。”

“这正是我所顾虑的事。好好想一想,还不如让他脱离这段往事。”

男子听到白久岸的话将杯子放回桌上,持杯的手顺势停在玉杯上方。他催动灵力,轻微的波动竟使杯中的水沸腾。男子看着水中不停盘旋的树叶冷笑一声:

“哼,想的倒是容易!”

“毕竟已经是陈年旧事,很少有人会提起,何不就此了断?”白久岸挥袖将杯中的水平静下来。

“现在的世道就如同这一杯水。表面上平静无波,稍有一丝风便会激起水浪千万。这水中的叶想要停下,但覆叶的水会答应吗?”

男子再次催动灵力,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将玉杯震裂,滚烫的沸水溅向四周。白久岸甩袖挡住,看着桌上的碎玉皱眉。

“哎,可惜了一杯好茶!”男子惋惜的叹了口气走到亭外。

“那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过去的事?”

“用不着,你只需将他转交给我便可。余下的事我们自会处理,还轮不到你操心。”

白久岸回味着他的话许久愁眉不展,他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飘落的秋叶。

“还有,您委托我的事我已查明,十九年前并没有女婴的尸首,料想她现在应该还活着。”

“那又如何?这么多年在我心里生和死都一样。”白久岸苦楚一笑。

“这么想就不对了,人总是要想开些。”男子劝道。

“多谢!”白久岸俯身拜谢。

“多年的朋友,这么客气就有些见外了。”说话间男子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白久岸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落叶丢到空中,转身走向大殿。

……

“师父,教我几招有用的行不行?”白衣少年见白久岸落了座用手轻捂微肿的脸问大殿上的白久岸,语气略微带有几丝埋怨。

“你小子,又出去跟人打架了吧!”白久岸看了看少年身上没抖干净的尘土怒道。

“你教我的都是内功修法,却教其他师兄们外功,这不就是让我吃亏吗?将来我还要把我们玄青帮发扬光大呢!”少年振振有词,忘记了疼痛。

白久岸低下头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白花花的胡子晃来晃去,他用手挽住长须:

“后逆,你记住,你和那帮蠢货不一样。”

“哼!老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就是不想教我!”少年生气推门而出。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白久岸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小子,跟师父使性子!也罢了,日后必生乱啊!”

后逆推门而出,独自一人向瀑布走去,他想到白久岸的话火又冲了上来。

“臭老头,不就是看不上我吗?你不教我自己学!”

“都说我先天根骨低,无大成,我就不信我连个防身的小技能都学不会。”

后逆踢开山路上绊脚的石头坐在崖边。他冥思苦想想要研究灵力外功,但之前的战斗已使他疲惫不堪。

“算了!还是先修炼一下内功,等内力恢复再研究灵力功法。”

想到这里后逆席地而坐,开始修练内功。此时他凭借内功已达到了天隐境。在灵力修练的过程中天隐境是最低的一个层次,在天隐之上还有三大天境,分别是:初天,灵天,昊天。而在天境之上还有数道重天。原本灵力修练并不是太难,天赋平平的修练者多花些时日也能到达灵天境,但后逆由于通过内功修练来增强自身的灵力修为,速度明显要减慢了不少。他在玄青帮待了十多年,灵力修为仍然是天隐阶段。

“哎哟喂!这不是咱那宝贝师弟吗?怎么样,师父教你什么神技了吗?”略带嘲讽的话顺风传入后逆耳中。

后逆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停下修练,他看向说话者。说话的人是他的二师兄段无恒。这个段无恒平时最爱欺负人,仗着自身有一点儿本事处处惹乱,十分讨厌。后逆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练什么关你屁事啊?实话告诉你,我学的灵技一下能把你打退一百步,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了。咱们师弟不仅功夫好,吹牛也十分了得!敢不敢和师兄切磋一下?”段无恒故意放大嗓音挖苦后逆。听了他的话他身后的小弟都笑了起来。

后逆气得满面通红,一时失去了冷静。

“谁怕谁!走,现在就去!”他扑上去抓住段无恒喊道。

段无恒猛甩一下手臂挣脱开后逆。

“先别急啊!再给你一日时间好好练一练你的‘神功’,明天下午在封灵山顶怎么样?”他故意重重的说出神功,继续嘲笑后逆。

“明天就明天!等着瞧!”后逆恶狠狠的盯着段无恒答应着。

段无恒原本以为后逆会害怕、不敢接受他的挑战。听到后逆的话他愣了一会,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一言为定!师兄等着你!”

说完,段无恒带领一帮小弟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后逆咬了咬牙:

“要不是大师兄闭关修炼,否则有你苦头吃!”

段无恒走后,后逆逐渐恢复了冷静。他暗自后悔不该冲动接受段无恒的挑战。他确实什么也不会,就像段无恒说的那样只会吹牛。想了想,他只好硬着头皮向白久岸的房间走去。后逆在门外壮了壮胆推开门。

“师父,徒儿知错了,特来道歉!”

说完后逆恭敬的行了一礼。白久岸见后逆态度十分诚恳,心情很好。毕竟这是后逆第一次向自己低头。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啊?”

后逆见白久岸开心,心中暗喜。

“来者不孝弟子后逆,为名誉而来!”

白久岸一听皱了一下眉。很明显他生气了。

“你又闯什么祸了?什么狗屁名誉,你丢的脸还不够让你自己脸红吗?”

“弟子自七岁那年就在玄青帮,至今已过多年毫无收获,心有不甘。希望师父赐本灵力功法,让弟子长长见识。”

“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那本内功秘籍乃我玄青帮中最为精深的功法之一,你还想要什么!”

“其他师兄修练的都是能打的,你让我学这抗打的,不就是对我有偏见吗?是不是当年我爹给你的钱少了,你故意刁难我?”

“胡闹!护天大元帅岂是你能乱说的?快回去!别打扰为师休息。”

吼完白久岸起身走向卧室,走到门口关门时却故意落下一本秘籍。后逆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发现了那本秘籍。他忙扑上去看。

“这是什么?《玄气护天决》?好像也是内功。算了,老头儿掉的一定是好东西,先拿回去再说!”

白久岸从门缝看到后逆抱着秘籍跑开终于松了口气。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

“元帅,你交代给我的事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透过窗看了看天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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