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生死今朝梦,横刀良度白陵蓑。
本以为是一个蓑衣过客,可现在看来如入他乡异域,过了戌时便是亥时人定,此时明月当空,夜阑人静,灯火稀零。
檐廊下月光如水,白小凡踱来踱去,烦恼中疑团莫释百般不得其解,梦中突兀的画面在眼前零零散散浮现,现在是否还在梦中他不知道,只是感觉那一缕分神与现在的自己是针芥之合,放佛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白小凡,白启凡?他娘的,难道回到古代了?”白小凡满腹狐疑看着自己一身外袍内衫的古代着装,低头暗语笑骂了一句:“他娘的,真是佩了狗,好死不死,死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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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是甘州将军府白启凡的贴身丫鬟,也就是那个骑在马上不知不觉被白小凡夺得了身体的小主子的丫鬟。
这小丫鬟长相不赖,就是那个见白小凡初醒时的姑娘,她大概是豆蔻年华十三四岁的年龄,承一袭白裙,肤嫩齿白,涩瞳如水,一面温柔体贴相。
玉石青白小道,拎着提篮盒的姑娘还未走进小院内,就被白小凡一手抢了过来,可能是贵家公子一向温文尔雅突然失了礼仪,小环见他就像是一个怪人。倒是白小凡放佛察觉了什么,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大咧咧的向后面木讷在原地的姑娘说了一句:“谢谢你.......小姐姐。”
蹲在门廊下的白小凡撸起袖管,便就风扫残云,茹毛饮血,在之前的乱梦中从未感受到热食入腹的滋味,白小凡自愧不如不能与天上神仙平起平坐,他们吃空气,喝仙水,放屁似打雷,劈的白小凡到现在还咄咄不休说佩了个狗,现如今看来还是这炊烟过后的凡尘谷物最为稳妥。
这盒内的饭食很是清淡,不过就是稀粥小菜几碟,白小凡不介意这些吃的很香。小环近到前来蹲在他的身旁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声:“小环不敢。”
“什么不敢?”白小凡把最后的一口稀粥倒进肚子里,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
小环欲言又止低着头不言语,白小凡也懒得去问她为何,不过当下无所事事与她三言两语便聊在了一起。
在渐渐的熟络中,白小凡了解到,这是天朝赵国,其君是谁小环也不知道,剩下的一问也三不知,想来也是一个小丫鬟知道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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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俩丫鬟为白小凡沐浴而后田伯来走了一趟,这个老家伙活了有些年岁想是应该知道的多,为此白小凡缠绵缱绻恋恋不舍的与田伯促膝长谈彻夜未眠,直至金鸡报晓,白小凡才准了这老家伙可以回去安生的睡上一觉。
根据田伯的叙说,这个将军府的小主人叫白启凡,是北境黔首大将军的第二子,白家七代单传,直到白络东这代落下两个子嗣,不过豪门贵胄膝下子弟无多少,只剩下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倒也还可以,黔首大将军如雷贯耳世人都忌惮他几分,还远远未到门衰祚薄的田地。
至于白络东的嫡长子与现在的白启凡是连枝同气一奶同胞,实打实的亲兄弟,听田伯的说法,长子白辰风不久前去帝都应一门亲事,只不过这只有耳闻未从谋面的大哥,是一个病痨子,从小便就有喘疾一副文绉绉孱弱的身子骨,说是与皇室血脉结亲,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看似耀祖扬威后福无量,而实为不过是一质子。
白小凡不知道自己是属于什么情况来到这个世上的,倒也还好,没承那病痨子的身子骨,算是转祸为福“感恩戴德”那两记天雷了。
在田伯的口中白母生第二子的时候,因于难产便就早早撒手人寰归西了。
前世今生衰喜哀愁皆两难忘,白小凡愁眉不展踱着碎步子终走出了门外一屁股坐在朝阳下的石台上,他目光呆滞面朝盆栽上的一簇簇绚烂的小黄花神游天外。
与田伯秉烛夜谈推杯又换盏,白小凡才幡然醒悟,一枕槐安不过空欢喜一场。说是夜梦奇遇摇身一变真真的活进了一个屠狗卖浆的年代,但昔时间未有割下的人情,念其昨世惟有两行清泪可以祭奠!
这个世界他叫白启凡,白小凡也承认了这个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敢叫,府中白姓子弟就他一人,所以临过的每一个人都尊他一声,白小少爷,白小公子,或是白小公爷。
现在的白启凡倒也客气,他坐在石阶上,面带苦涩的笑容对其一一点头示意,与旁人家的豪门子弟相比是略显一些和善。
守在白启凡身边旁的丫鬟,除小环小翠勉强能算是成年人,其余的七八个小丫鬟都不过八九岁左右。
白启凡瞥看了这些人一眼,想她们这些小奴婢的父母都是为了过活,早早便就卖女。这样都能活下去,也算是对这个用心良苦的世道给予一份交代吧。
望远去,将军府碧瓦朱檐此起彼伏,庭院深深各有两处月洞门通连内院四宇,府中有一条河由南向北,劈开一片楼阁阙台分东西两院,而支流行进每一庭院的池榭中。虽是檀香古韵镂冰雕巧,不过还捎夹着自成一格的青砖白墙黑瓦。
窥看冰山一角不过是一所东院中的内院而已,白启凡异域孤行见眼前奇景竟提不起半点他乡客的喜悦。
白启凡拍拍一夜未眠锈迹的脑袋大喊一声:“睡觉!”于此便就匆匆走进平房内。
众人见青衫小主起驾,他们这些穿白裙的大小丫鬟也跟随而去,生怕有个什么吩咐而疏漏了。
白启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回想起那个扰人心扉的噩梦无法去释怀,一梦生,二梦死,三梦死,四梦于此,至于第五梦白启凡绝不敢在奢侈贪恋,要是真的嗝屁儿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当然以前总说江湖风雨一剑为情一剑为名,然而还有一句过了几十载的英雄豪杰来说只有一刀断世,他在临别时也许还会道一声“海涵”为了这儿些,白启凡就权当自己是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