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琅醒来后并没有再见到重孽,但是重孽让人留下了一句话给她:五月初五子时正,会见。
今天是初二,时间在三天后,李琼琅也就不再想,重孽这人看似乖张桀骜不羁,但是她根本没法看透他,这无疑令李琼琅对他是避让三分,但事情就是这样让人无奈,但是……
李琼琅如扇的睫羽微微垂下,今天重孽的举动让她不得不清楚的感受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子对自己的在意,可他并没有对自己趁人之危,反而救了自己,于情于理,这个是一个恩情,算了,既然想不通就暂时放一边好了。
李琼琅算了算时间,就让红药随人去备好了回去的马车,回了侯府。
不出李琼琅所料,她到侯府的时候差不多是申时,而李瑶珠还没有回来,但是宫里来人了,是阮贵妃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在春延院见到完好无损归来的李琼琅时,眼露惊愕,但她不傻,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李琼琅自己先开口,于是,只见那嬷嬷露出一个笑,先发制人道:
“四姑娘一时在宫里游玩迷了路,贵妃娘娘让人去找的时候正巧碰到九皇子殿下说是见四姑娘倦怠了,便让人先送四姑娘出宫了。娘娘说怕四姑娘回府不放心,特意让我来看看四姑娘,这会见到四姑娘无恙,我等也好回去向贵妃娘娘复命了。”
说完,那嬷嬷还有恃无恐的冷冷威胁了李琼琅一记眼刀,李琼琅心下冷笑一声,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奴才,不愧是阮贵妃身边的,这一番话说出来掩盖了宫里所发生的事,还将她李琼琅不受九皇子待见点出来,毕竟九皇子怎么就只见到她倦怠送出宫,怎么不见李瑶珠出宫?
只是,让她就此揭过?真是以为她天真无害么?
“谢嬷嬷关心了,不知道五妹妹被九殿下从水中救下后浑身灼热的病状有未好些?”
李琼琅天真无邪的一笑,嬷嬷顿时脸上一黑,匆匆两句就告辞回宫了,而李琼琅也不再多说,阮贵妃和九皇子的事,她也没打算对侯府的人细说,对上这些人的问题,她一概保持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药性虽然解了,但元气不是一时间就能恢复过来的,何况从早膳后她就吃什么东西,李琼琅现在更想回屋去补个觉。
好在,春延院看李琼琅这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也就歇了提问的心思,等一会李瑶珠回来了再问也不迟。
只是李璋珚看向李琼琅时,眼底掩去一丝暗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入夜,李瑶珠的居住的院子里,李瑶珠将今日在宫中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幸氏,在提到阮贵妃对李琼琅称赞有加的时候,眼底的嫉恨犹如实质一般的寒光,“娘亲,我要李琼琅死!”
幸氏还有理智,“不可,她有婚约在身。”
李瑶珠不甘,“可是,娘亲,你不知道,我今天和秦尚哥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也因此才从秦尚哥哥知道了阮贵妃的计划,是想算计李琼琅落水,让秦尚哥哥假装路过时一举救下李琼琅,这样一来,定王定然不会要一个和其他男人又肌肤之亲的女子为妻,若不是……若不是,今天落水的是我,今天这一切就成了!那她李琼琅就会成为秦尚哥哥的正妃!而瑶珠……”
李瑶珠嘴唇生生咬出血来,提到李琼琅时的那神情扭曲极其狠毒,她紧抓着幸氏的衣袖,心思歹毒道:“娘亲,既然李琼琅不能死,可是我们可以毁了她的容!对!毁了她的容,现在不是都说定王放言颜容不及他者不娶吗!如果李琼琅那个贱人毁了容就会被定王嫌弃退婚,娘!——李琼琅那个贱人这么想抢我的九皇子妃,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幸氏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哭又怒,哪有不应的,何况此事也不是不可行,李琼琅既然要挡瑶珠的路,就该死!
与此同时,收到不少消息的任氏与钱老夫人眼底都晦暗莫名的闪过沉思,钱老夫人更是交代人去书房找信汝候李澄去了春延院,而后,钱老夫人和信汝候两人在屋里交谈了半个时辰。
天青阁,李璋珚收到雪苓的消息,更是对此不置可否,心下却是一惊,李瑶珠与九皇子事情提前了,她放下手里的书卷看了一眼山水居的方向,是因为她重生的效应还是因为四妹妹?
李璋珚心下不安,走到书案前写了一封信交给雪苓道:“你让人把信交到六殿下手中。”
明夫人虽然突然离世,但不代表明家在晟京的根基没有了,虽说士农工商,但商户做到明家这样在南方成为首富的,就没有人可以随意忽视了,何况只是让人传个信。
二十一那天,秦穆约李璋珚踏青,她没有答应,因为她知道宴会上那幅江山多骄图让秦穆起疑了,且任芳仪自从宴会那天防她防得紧,是以,宴会之后李璋珚便没了动作,但只今天情形来看,太多事情脱离原来轨道了,她没法再坐定下去了。
李璋珚闭了闭眼,她必须找秦穆再确定其他事情是否有变动,好在,李琼琅与定王的事定下来了。
翌日,卯时才过,天晟朝堂上已经炸开了锅,先是御史台最铁面无私的文御史上朝便面色肃冷的参了软丞相一本,指责其家风不整教子无方强抢民女,后又刑部侍郎参其纵容其妻贪收贿赂,最为致命的贪收非寻常的贿赂而是秋闱考生之贿有意图染指科举之嫌。
此话一出,阮阳明顿时跪在君前大呼冤枉,“陛下!臣冤枉!”
刑部侍郎闻言当下就冷笑一声,广袖一挥,上前就道:“陛下,臣有无冤枉丞相,端看此信上所书!”
在成宗帝的示意下冯福上前去将证据奉给他,本以为是空穴来风的成宗帝在看到这份银钱收据的铁证时,对阮家再高的容忍度破了功,将手中书信往下首的阮阳明砸去,厉声呵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