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行驶的信汝侯府马车中,蓦地发出一道极轻的笑:“三姐姐,这马车里除了我,没别人了。”
“你,”李璋珚听到这话睁眼对上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顿时有些恐慌,重来一世,她发现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而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少女却似乎总能窥破她所有的打算一般,然后冷清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所有人,任他们悲欢离合,从无怜悯,毫无留念。
“四妹妹,你想要说什么?”
李琼琅勾唇轻笑:“你在害怕什么?”
李璋珚坐起身来,没再看少女的眼睛,顾自理裳扶鬓,回道:“四妹妹觉得我有什么可怕的?”
“三姐姐怕什么我不知晓,但你对待六皇子可不像是陌生人啊,你的反应让我觉得,”李琼琅倏地朝李璋珚伸手,轻柔的为人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去,然后低低的笑道:“你好像和他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故事呢……”
李璋珚猛然一惊,抬眼看向坐了回去的少女,眼底情绪复杂,夹杂着震惊与恐慌。
李琼琅看着她这般模样,突然扬起了一抹风流肆意的笑:“别紧张,三姐姐,我就只是爱听故事喜欢看戏,我性子散漫素来不喜言说戏中人。你瞧,我在侯府这么些年不挺安静的吗?”
李璋珚没有说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用一生的孤寂去了解了她父亲的利益至上,祖母的无情冷血,任氏的城府心机,幸姨娘的狠毒,秦穆的温柔抉择,还有那个人的冷漠绝情。
最后到知道杀母仇人却不能亲手报仇,以至于无望的残了一生,再到如今的重生,她利用知他人所不知来让自己扬名,她立誓要让自己站在权势的最高处报仇雪恨。
可这么久了,她要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露面,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那个人注意到她,知道她的价值,不然,她连和人做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天的那张山河图,她的目的也在于那个人,即使那张山河图是前生这个时候不久之后秦穆的亲笔作品,她依旧画了出来。
李琼琅平静的看着因为回忆而陷入痛苦挣扎的女子没有出声,只是等她回忆完了后,递给她一杯清茶,说道:“到了,下车吧。”
李琼琅掀开车帘望了望天轻轻舒了口气,似乎,自己还是一如往前,总归对着美人都多了两分耐心,真是,为什么自己没穿越到一个美男子身上呢。
第二日,长公主芳菲宴上发生的事在晟京城传开了,李璋珚的晟京第一才女之名越来越盛,一手绣画便展露出大师级别的绣艺与画艺,更是得到顶端权贵层里煦和郡主与六皇子秦穆的青睐,一时之间李璋珚这个名字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昨日赴宴时穿着紫衣华服艳压全场的李四姑娘李琼琅连带着被晟京好事的权贵公子们冠上了绝艳的名头,甚至有人在茶楼里谈笑风生:
“信汝侯府的四姑娘容貌盛极至此,怕是只有晟京那个嚣张霸道又顽劣不羁的魔头定小王爷能比了吧?”
定小王爷四字一出,顿时就引来一阵唏嘘,一旁的人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吗!你忘记上一个说定小王爷容颜的人的后果了吗!”
那公子爷闻言心虚地摸摸鼻子,眼神语气也很虚,“我这不是一时嘴快忘了吗。”
后话如何不提,但李家出双姝,一为惊才,二为绝艳的声名在此时起冠绝了整个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