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顾你一辈子。”她哽咽地说,每个字都像篆刻在心上,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勇气与决心。
真治不好吗?她不敢问,怕惹他伤心。
陈铎唇角荡起不易察觉的笑,是存心要惩罚她。若不趁机吃定她,日后她要再闹起来,他可受不了。
怕陈铎不信,倾心说:“你放心,等你好一些,我可以多做几份兼职……..”其实,她想说,你看不见没关系,我可以赚钱养你,怕太直接,伤他的心。
陈铎差点笑出来,以他的资产,就是几辈子不工作也花不完,何需她养。他轻咳一声,决定趁热打铁:“这么说,你在向我求婚?”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怎么就求婚了?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倾心瞪着哭红的眼睛,担心说错话,踟蹰不语。
她越不说话,陈铎越是追问:“怎么,嫌我看不见了?才不是说照顾我一辈子吗?反悔了?”
“没有!”倾心急忙摇头否认:“可是这和求婚不是一回事。”眼见陈铎下颌收紧,脸色下沉,挣扎数秒:“好吧,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陈铎笑:“坐过来。”倾心乖乖坐到床边。刚坐下,猝不及防就被他扯到了怀里,陈铎在她耳畔厮磨道:“我答应你的求婚。”
随后右手中指就被他套上了钻戒,粉色心型的,素雅精致。是他在纽约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先别着急看,”头被他按在肩窝里,倾心任由他抱着,耳垂被他含在了嘴里,痒痒的,她忍不住轻吟。
“不要,”倾心羞涩的捉住他抚在腰肢的手。
陈铎停下动作,手却没有移开,按着她紧贴着自已,所谓饮鸩止渴,这么一来身体更加燥动不安。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陈铎的声音因情动变得异常性感。
倾心被他紧紧抱着,人是懵的,呼吸也急促,好一会才缓过神。
她没过生日的习惯,以前在老家也是,妈妈最多在面条里打两个荷包蛋就算过生日了。这几年在B市,生日基本不过。
“谢谢你!”若不是陈铎提醒,连自己都忘了前天是自己的生日。
“怎么谢?”陈铎在她脖颈处厮磨,痒得难受。“我煮面,咱们一块补过。”她娇嗔地说。
厨房,灶台前,锅里煮的西红柿热汤面,还有两个已经成型的荷包蛋,倾心用围裙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望着一锅热腾腾的面条黯然神伤。
上次煮面给他是在她家里,陈铎接机送她回那晚,两人在公寓对坐吃面,还有在楼下打包的肉串。
而此时.....
倾心不禁叹了口气。一想到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就难受的想哭。
邹伟在电话里直指陈铎的眼睛是她害的,如里不是自己误会,或许事情不会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说,不敢问,怕触碰他的伤痛。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被咬出了血痕,她却浑然不觉疼。愧疚自责的情绪像蠹虫侵蚀她的血液。
锅里的汤汗一波波溢出来,熄灭了媒气引发报警。
倾心回来神急忙关掉阀门,推开窗。尝了口面条,稍微烂了点,还可以吃。
说好要照顾他一辈子的,这点小事做不好,她气恼得敲自己的头。面条捞出来,切了两片火腿,撒上香菜,倾心在把面端上楼还是叫他下来吃之间犹豫不决。
最后决定叫他下楼。
他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呆子,他需要重新熟悉周围的环境。打定主意,倾心趿拉着拖鞋上楼。陈铎家楼梯铺着米白色地毯,踩上去像走在沙滩上,自然消了音。
房间窗帘已经打开,陈铎背对着门,立在窗前,在抽烟。他整个人沐浴在正午明亮的阳光里,背影挺拔如雕塑。倾心从不否认他长的好看,男人的稳重、阳刚、帅气、温情,在他身上尽数可瞧。
她杵在门口,移不开视线。
“倾心”陈铎转过身,白色纱布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尤为突兀。倾心眼睛像被阳光灼伤了一般,眼泪又一次翻滚而出。
这一天,她好似要把余生的眼泪都流干了。
“别哭了。”陈铎语气低柔,夹烟的手指着胸口:“我这里会疼。”
心上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滋味。她悄悄抹掉眼泪:“我没哭,”她偷偷呼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铎嘴角上扬,吸了口烟,吐出个漂亮的烟圈。
“听到的。”
以前听人说,盲人的耳朵特灵。
盲人两个字冒出来,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紧咬嘴唇,用痛疼把眼泪逼了回去。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烟:“以后不许你抽烟。”
她装得很凶的样子,半撒娇半命令。然后把烟揿灭在床头的烟缸里。真没少抽,半缸的烟头。要知道房间阿姨每天都会打扫,一上午就抽这么多,由此推算他一天至少两包烟。
“抽么凶,不要命了?”正预回身教训他一翻,就被他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这么快进入角色了。”他低头用脸颊蹭她头顶的发丝,温热的气息撩着她的耳畔。
倾心回身抱住陈铎瘦窄的腰,仰头问:“什么角色?”
“老婆。”陈铎低低的浅笑。
“你!”倾心做势打他,落到身上却极轻。
“我,我,”陈铎笑着逗她,额头抵上她的:“你心跳好快。”
“那里有,”她心虚。
“我才摸到了”陈铎捉住倾心打过来的手,低头吻了吻
“下流......”倾心抗议。
“下流这个词不适用恋人”陈铎笑。
她脸烫得厉害,推他不成,想跑。
陈铎笑着把她拉回怀里,鼻尖蹭着她的:“只有老婆能让我戒烟。”她窘得接不上话,最后乖乖地枕在他胸口:“那你戒吗?”
“生孩子就戒。”陈铎这是要将姑娘调戏到底。“要不,我们现在就生?”
“再说,我生气了。”
“好,我不说。”陈铎答应着,嘴唇却荡着暧昧的笑。
“我不喜欢烟味,呛得慌。再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她想要他健健康康,两人白头到老。这是她羞于出口的。
“你不喜欢,我就不抽。”陈铎捧住姑娘发烫的小脸,亲亲这儿,碰碰哪儿,不觉引火上身。陈铎苦笑着摇头,分开的时间想她想得发疯,这会又要克制。
“那说好啦,今天就戒。”倾心眉目晶莹的看着他。
陈铎把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主动上缴,有没有奖励?”余音在齿,嘴唇凑过去,让倾心吻他。
“不行,”倾心用手挡住:“再磨蹭,面条成坨了。”
倾心搀他下楼。
两人同吃一碗面,她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挑着喂他。
陈铎平素不喜欢人照顾,手术以来都是刘阿姨准备好饭,他一个人慢慢吃。既使术后第一天也是如此。
可倾心不同,她是他心上最柔软的存在,他喜欢被她摆弄。像燕子喂食那样才好呢,彼此吞咽对方的口水,幸福得融为一体。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倾心也轻松许多。
“帮我擦擦这里。”陈铎动了动下巴。倾心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抽出纸巾,帮他擦掉去上面的汤汁。
陈铎倒是很享受,靠在沙发跷着二郎腿。原来他也有孩子的一面。其不知,冷面总裁,只为博红颜一笑。
吃完,倾心去厨房洗碗。陈铎把压在身后震了许久的手机拿出来,摸索着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接起。
手机贴在耳畔,陈铎一直没有讲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边不知讲些什么,陈铎眉头紧皱。
听了好一会,陈铎压低声音开口:“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干。显然,有人想假借倾心的手一箭双雕。”说到这儿,陈铎将手机挪开,听厨房的动静。
确定有洗碗声,才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封锁消息,一张照片都不许再流出去。”陈铎冷哼了一声,“跟我玩阴的.......还嫩点!给我继续查!一个都不放过。”说完,愤然挂掉电话。
关于他性骚扰女员工的照片,在收到敲诈照片时,他就知道不是倾心所为。有谁能在被别人侵犯的同时还能拍照片?
如果有,也是团伙作案。
倾心那晚,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追到公司。更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强吻。就连陈铎自己也没想到那晚会如此失态。
照片在网络流出的第一时间就迅速得到了控制。所以倾心还不知道那日陈铎强吻她,被“有心人”拍了个正着。
陈铎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是内部人所为。巧的是那晚监控系统出现了短暂的瘫痪。。
到底谁不知死活,有意陷害他?
陈铎手指刮着下巴,在商海多年,难免树敌,可自知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况且特殊的家世背景无疑是另一层保护伞,谁又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推测一番,陈铎被调足了味口,他眉头一展,笑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倾心端茶从厨房出来,见陈铎沉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打着拍子。
她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拉着他的手坐到身边:“想什么呢?”
陈铎笑着拉过她的手:“好凉。”说着,把姑娘的手放到T恤里,贴在胸口。
“明明是夏天好吗……”倾心抿嘴笑,我沏了绿茶,要不要喝?”
“好啊,”陈铎放开手,倾心端起杯子凑到他嘴边:“我尝过,水温刚刚好。”
陈铎就着她的手,抿了口茶:“老婆沏的茶,好香。”
“嘴甜。”倾心嗔笑地收回杯子:“我上网给你读新闻吧。”怕他无聊,总要找点事做。
陈铎警觉地拉住她:“找本书给我读。”事情虽得到了控制,但必竟没有解决,怕她不小心翻到点什么。
“你喜欢什么书?”倾心问。
“什么书都行。”陈铎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指尖:“挑你喜欢的。”
书房和客厅紧挨着,比倾心预想的大。用“蔚为壮观”虽不恰当,可她进去后,脑子里马上就冒出了这个词。六十多平的房间,除了窗子,三面墙全是实木书柜。
她大致浏览了一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类别之全,堪称一个小型书吧。
选了半天,倾心最后在经济类里抽出一本著名经济学家的著作。琢磨着他应该对这类书感兴趣。
果不其然,陈铎听得津津有味,倾心读得索然寡趣。她平时蛮喜欢看书,可读这种宏观经济学如同催眠神咒。没一会功夫,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再看陈铎仍兴致勃勃,只好硬撑着读。
陈铎听她声音越来越小,时断时续,没一会感觉肩膀一沉,姑娘枕了过来。
“倾心,”陈铎碰了碰她的小脸——没反应,睡得够沉的。
陈铎把她放到沙发上躺下,很快倾心便进入了梦乡,只听她嘴里呢喃:“陈铎......都是我不好.....别怪我。”
陈铎满意的笑:“不怪你。”这半月受的苦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