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回家路上有车可蹭。
姜茶提溜着半路买的半盒蛋挞和散称桃酥，配上杯热乎牛奶，再洗个热腾腾的澡，宅女优雅的夜生活从上电梯开始。
中午助理发信息称，昨天跟她争论不休的会计今天被莎克辞退了。理由是上个月订购办公用品时，数额多填了两个零，导致A4纸现在堆满仓库。
会计平常看上去也不像是负心的人，再加上私企就算多订办公用品，暂存几个月也没关系，反正是要用的。
资本家的策略是利用卑鄙手段挤走一切不喜欢的员工。
“我回来了。”她依旧习惯性的打招呼，外套靴子乱丢。一整天都在和赵崇南斗智斗勇，就没有停下来过。
身体以抛物线砸向床垫，可以考虑先睡个三十分钟。到傍晚闷了一天的秋雨终究还是淅淅沥沥往下落。
伴随着天然的催眠曲，眼皮沉重。没人管教，她的作息时间一直糟糕。
“嗯，欢迎回来。”农旎掸了眼缩在被窝里不动弹的女子，眼神晦暗不明。
“嚯！”昏昏欲睡，忽然有个极具磁性的男音打招呼，任谁都要从床上窜起来。
姜茶瞪大圆眸，男人已褪去他的古装，着建深色起居服，惊愕问道：“你哪儿来的衣服？”
农旎紧盯着满脸受惊但着实抓错重点的姜茶，手搭在她肩膀上，颇为无奈道：“你先坐下。”
她微微颔首，倒是乖巧的很，估计一时间还没适应空间里多了第二人。
“衣服是朋友送来的。”他耐心解释，半弯下身子与她平视。
“你还有朋友？”脱口而出，睡意退散，脾胃就开始不安生。
她赤脚踩在地板，自冰箱里取出前两日买的特价酸奶。穷人都知，超市会五折贩卖快到保质期的乳制品，她会算好日期购买。
“喝吗？”对自己抠门的人向来对别人够大方。
农旎摇头，他不用吃人类食物。
“吃吧，反正快过期了。”强制塞了瓶冰凉酸奶进他手里，又为自己倒了杯醇香鲜奶。
农旎低头注视手里的瓶装物，如何把文字从繁体转简体，他还在学习中。
小厨房内，她忙的热火朝天。牛奶杯内加入三勺水果麦片，蛋挞桃酥摆盘。
她回首淡然发问：“你以后是不是要跟我住在一起？”
农旎眉头紧蹙，有些摸不透她的情绪。当日归魂仪式，他使了点小计谋让她不小心卷走他的鬓发，阴差阳错下就签订灵契。
“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他起了杀心，解除灵契的唯一途径就是契主死亡。
“没有啊。”她塞了满口蛋挞。江城清姬家的蛋挞最优，份量足，奶香味浓，蛋挞皮够酥，简直是吃货的福音。
“挺好的。”没吃完又拿起桃酥。节省空间，屋内并无餐桌，她每天都站在冰箱旁吃饭。
“你应该稍微拒绝下。”农旎尝了口酸奶，现代食品口味意外的不错。
“为什么拒绝？”她如实真诚地问。
“为什么不拒绝？”农旎同样不解，以同样的方式把问题抛给对方。这随遇而安也过了头……
姜茶咀嚼了两口燕麦片，似乎站累了，她干脆捧着牛奶杯坐在玄关软垫上。
“妖怪又不会干扰我的生活，所以你想住就住呗。我都在这房间里，和无数陌生孤魂同住过无数夜晚。”她语气有些失落，但表情依旧满不在乎。
理由充分。他上个星期隐匿在公寓外时确实看到不少飘荡在外的孤魂，夜晚他们会寄居在灵识强的活人家。
“我跟他们不一样。”农旎模仿着她姿势并肩而坐，耐心轻抚她格外圆润的后脑勺，“不光你，别人也能看见我。”
“哦。”分外淡漠的回答。
“你的家人，还有你以后的爱人，乃至你的孩子都会看到我。”农旎抿紧嘴唇，他现在只觉得是对牛弹琴。无论将未来表达的多么夸张，她都波澜不惊。
姜茶拿着蛋挞的手停住了，回头凝视着妖魇如花的男人，茶眸充斥着认真，“我没家人，也不打算结婚，更不会生孩子。”
她不想解释更多。无论是愿不愿意，姜家子女生来背负的东西就沉重。无论是家族道义，还是伏妖灵识。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签订契约？”她怯声问，圆眸闪波光，像是只即将抛弃的小狗。
“你为什么想跟我结灵契？”农旎愣了下。
姜茶也微愣，这个问题着实问住了她。或许他安慰人的模样像父亲，也或许是她太孤单，亦或许单纯觉得有个帅哥照顾起居也不错。
“不知道，感觉跟妖怪生活好玩。”好玩足以概括一切。
农旎惊愕于她的淡定，冷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她。
妖界这般佛系早就死无全尸。
“大叔，你有身份证吗？”
脑回路清奇，妖神还没从温情中转换过来，“身份证是什么？”
“证明身份的东西。”吃完甜点又想吃点咸的东西，犹记得橱柜里还有盒速食海底捞。
农旎半懂不懂的点头，他们妖界有专门负责接驳的古妖，有点类似于现世的海关。
“也是，凭空捏造一个身份不简单。”她揭开塑封袋，添了些清水在自热袋里，瞬间水汽缭绕。懒人必备主食，“大叔，你不饿吗？”
农旎摇头，倒不是他放不开，只是吸食过人精气或血液的妖怪，就算是山珍海味，品尝起来也索然无味。
“那我自己吃。”吃货的客套往往是最大的谎言。
手机屏幕跳出赵崇南发来的群组消息，明天早上九点开会，讨论今天查到的内容。
往下翻，是莎克发来的几条信息，大概内容就是有位新侦探暂办她负责的寻狗案，再嘱咐她专心在刑警队工作。
“还真是啰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女儿。”她心不在焉地说。
“想当你父亲的还真多。”农旎的声音被背后轻轻传来，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姜二白城府深，终究还是不放心。不过隔壁的新邻居还是位有趣的姜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