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鄅皇宫辉日殿是每日众大臣早朝的地方。新皇登基,不喜先帝清贫借鉴的作风,在登基不久后就将辉阳殿翻修,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
此时正是早朝的时间,可是大臣们却还是在等待着未到场的东鄅皇帝南宫政容。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早有老大臣提醒过南宫政容,可是却起到了反作用。南宫政容来的一天比一天晚。于是就在宫中穿出了一些集齐不好的谣言。说皇帝后宫中出了位狐狸精,整日迷惑皇帝,好让皇帝荒废朝政,陪自己寻欢作乐。
但这个谣言很快被否定了。如果皇帝真的被狐狸精所迷惑,就不会造就出亲率三军,大败三国这样的神话。同时也因此,大臣们对皇帝迟来上朝这件事也少了一些抱怨。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南宫政容在众大臣的跪拜下坐上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南宫政容甚至还没有坐稳龙椅,便觉得无聊了起来,拨弄起腰间的穗子。
在别人眼中,他的眼里永远有一团散不去的浓雾,还有那高高在上,目无一切,以及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眼神。
即便是在俊美的人,目中无动人的神色,永远都是沉寂的石头,而不是拨人心弦的春风。
这时,一位年迈的长者出声道,“皇上,派遣去三国的使臣已将送来质子的名单送回,请皇上过目。”
南宫政容一边的太监下去接过长者呈上的折子,再恭恭敬敬地给南宫政容呈了上去。
南宫政容接过折子,慵懒的翻看折子上的名单。
突然,折子上的一个名字吸引住了他。
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带着些诡异的语气问到,“为什么西沧从来的质子不是夜九州。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长者回答到:“回皇上,在西沧的使臣回信说西沧皇帝不忍将唯一皇子送出当质子,愿以公主代之,并愿付双倍的赔金。”
南宫政容嘲讽一笑,“那使臣到底是哪国的人,不但不服从朕的命令,还顺从了一个战败国的要求。”
“若皇上不满意,老臣立马回信,让西沧只许送皇子。”
南宫政容斜靠在了龙椅上,单手支着头,“不过,西沧何时多了位公主。”
“回皇上,听说是公主不受宠,从小被遗落在冷宫之中,与母妃相依为命。”
在冷宫之中相依为命。
南宫政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过往,嗤笑一声,“无碍,朕想看看这位公主了,让他们送过来吧。”
“等等。”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心脏一蹦。整个东鄅敢在皇帝面前直接出口反对的人,除了御相纪乾也没人敢了。
纪乾是东鄅当朝御相,而且这个职位是皇帝专门为他而设立。也就是说,如果他离开了,那么也就没有御相这个职位了。
原来一直是丞相和将军直接隶属皇帝管辖,但现在御相也是可以管辖或认命丞相和将军。也就是说,御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纪乾能获得如此倾天的权利,也是因为他就是将南宫政容一步一步扶上东鄅皇帝的位置的那个人。
但南宫政容一直和纪乾表面好,但都是心怀鬼胎,各存心思。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是因为纪乾功高盖主,惹得小皇帝忌惮。小皇帝害怕自己皇位会被篡,自然要开始丰满羽翼,巩固自己的皇权。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比较私人,所以很少人知道。
南宫政容看向纪乾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充满了危机感。
“御相,怎么了?”
“皇上,臣认为这是西沧的阴谋。”
南宫政容重新坐正了身子,冷冷一笑,“阴谋,什么阴谋。”
纪乾道,“先撇开这个公主出现的蹊跷不说。自古异国送公主,就是为了和亲。我东鄅是泱泱大国,几百年的崛起从不靠和亲!而今西沧借着送质子的借口送公主,不就是为了和亲吗!如若和亲,诞下首个皇子,那皇室的血统就会被污染!而且,这个公主将对西沧毫无威慑力。或有或无,对于西沧那些饥渴的狼来说,根本不重要。西沧可以毫无顾忌的重新积蓄力量!等到西沧实力重新壮大,三国再次联合,到那时,那些人就不会那么容易大败了!这,还不算是西沧的阴谋吗!”
“说了这么多,御相大人还是不想让西沧的公主成为质子吗。朕倒认为,是御相想多了。御相顾及的不就是怕朕会和亲吗,朕不会将那公主纳入后宫的。”
“这些话臣本不应该在朝堂之上说,但今天臣必须要冒死谏言一回!臣真正担心的从来都不是皇上的后宫了有些怎样的佳丽。臣担心的是皇室血统的纯正和东鄅的万里江山!皇上自登基以来,几乎每天都有美人送过去,可却未有一点皇嗣的消息,如若皇上你能再努力一些,臣也不至于变成这般谨小慎微!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和您的江山!”纪乾说的一脸义正言辞。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
的确,这是不争的事实。南宫政容十五岁登基,到现在后宫妃子不说三千,也有一百多个人。现在南宫政容二十岁,五年来,一点儿皇嗣的动静都没有。也渐渐传出东鄅新皇在那方面有问题。一个皇帝在有才干,也不能违背“无后为大”的这个硬道理。
但在南宫政容眼中,她们都是一群稍微聪明一点儿的狗。都在主人的命令下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对狗做出那种事。呵,抱歉,他没有那种癖好。
今日听到纪乾这番说辞,南宫政容知道纪乾是想打压他。宫中到处布满纪乾的眼线,南宫政容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妃子,纪乾肯定是知道的。纪乾想借此大做文章,削弱他在朝中的威慑力。但南宫政容毕竟也是做了五年的皇上,权谋之计,又岂有不通之理,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对付。
不过,南宫政容倒是更想见到那位西沧的公主。南宫政容从十岁开始就受到了纪乾的束缚和管辖,令他极度厌恶。今日只不过一个关于质子和和亲的话题,就能让他反对成这样。如果真的和亲了,把他气死了才好。
既然纪乾都能说的如此激昂亢奋,他若不也来点情绪上的大起伏,岂不是辜负了他今天劳累了一早上。
于是,南宫政容拍案而起,对着纪乾低吼到:“够了!只不过是一个西沧的公主而已,御相何时变得如此惧怕女人。和亲或是不和亲,都由朕说了才算!”
“皇上!这不是游戏,您应以大局为重!”
南宫政容不去理会,对着刚刚的长者说到,“赵御史!”
“臣在。”
“朕命你即刻修书一封,就说朕同意让西沧的公主来到东鄅做质子!”
“是,皇上。”
纪乾知道自己现在在朝堂上无法在劝退南宫政容。如果再说下去,难免不会造成一种他想要成为皇帝的感觉。只有私底下在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