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速的人影窜过商场大门,速度极快,此时广场外面没有行人,广场前端位于商场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竖立石质空心圆盘,人影闪过很快便冲到圆盘附近,然而有一道流光比他更快,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光从大门亮起,转瞬间便落于圆盘一侧。
徐辉停下身形扭了扭脖子,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方那个缓慢从商场里走出来的矮个长袍男子正冷笑的望着自己,徐辉抬起手比了个割喉的手势,那矮个男子脸色一顿变化。
“看你还能蹦达多久!”矮个男子以自己的语言回过神凶神恶煞的大喊道,徐辉是能明白他的大致意思的。
徐辉站在原地点头,矮个男子一愣,徐辉就已经急速朝他奔来,脸色极其狰狞,就连陈廷枢都是楞了一下,这小子体魄极强,但是未见半点气息波动,真是怪胎,不过他并未赶忙解救同伴,让他再吃点瘪,明白与自己的差距也好,狗嘛还得打了才能听话,自己不方便动手,借刀用一用也不错。
矮个男子稍微惊慌,急忙倒退,手比剑指,一尺小剑再次出现绕于身旁一周,携风雷之势朝着徐辉掠去,速度之快远超以往,常人肉眼已完全不可见,可惜徐辉在此列之外。
依循着飞剑的轨迹,提前抬手握住那一尺小剑,已经变形的半边脸显得极为可怖,通红的眼眶爆出血丝,愈发接近的身形,在矮个男子瞳孔里放大,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被已贴身靠近的徐辉腰身一扭,四十二码的鞋子凝聚了徐辉此时百分之八十的力量踹到脸上,矮个男子整个人闷哼一声,在空中翻滚几圈,几颗牙齿带着血水掉落下来,而矮个男子已经与徐辉一般无二,乃至更惨,整张脸变形不说,鼻子完全塌陷,冒出血迹的嘴唇上下还一连串鞋印。
徐辉趁胜追击,做势一脚踏下欲要了结矮个男子性命,实则暗中粗略的操控体内的气全力压制手中一直蠢蠢欲动的小剑,右手握住小剑紧贴掌心,回身一拳向着已经悄无声息来到身后的陈廷枢打去,指缝处小剑剑尖闪着寒芒,陈廷枢并未惊讶,在之前就知道这小子不仅体魄不俗,连感知也远超自己,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自己手中剑与元气了,不过已经够了,很够!两人基本上处于脸贴脸的状态,徐辉脸上略带笑容,而陈廷枢则是面无表情,细看之下,徐辉的眼神可谓是没有带着丝毫感情,瞳孔深处除了陈廷枢的倒影,还有莫名黑影在晃荡,陈廷枢没有去管刺向自己腰间的一剑,只是单掌向前一推贴在徐辉胸口。
徐辉打算硬抗一记,这么看来也不算太亏,突然间一道光膜在徐辉瞳孔放大之间抵在了两人之间,手中微微露出的小剑一角闪着寒芒却死死刺不穿光膜,徐辉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陈廷枢,那嘲讽至极的嘴角,胸口传来窒息感,口略微张口,却发不出太多声音,像是泄了气的抽风箱,胸口不知被何时突然出现的一柄长剑洞穿,一个血淋淋的致命伤口出现在徐辉胸口处,透过狰狞伤口甚至能看见后方掉了一地玻璃渣的大门。
徐辉口中喷出的鲜血也被光膜抵挡住,昏迷之前只能是死死看着陈廷枢,仰天而到,不醒人事。
正当陈廷枢打算结果脚下蝼蚁之时,身后传来一阵刺耳且急促的声音,回头一看,两辆通体黑色,印有特警附带装甲的车辆领先,身后跟着十余辆鸣笛警车。
在陈廷枢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分别下来两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防爆盾,一字排开分为两列,个个手持警用电棍,还有民警下车配合附近本已站岗的交警疏散四周的车辆与人群。
未曾想陈廷枢瞬息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一剑劈砍而出,淡薄剑气尽皆挥洒在防爆盾上,一声炸响,十余名特警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手臂一颤,齐齐倒飞出去,撞倒沿途好几位同事,手中的防暴盾都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好几位已经昏死过去,如不是身上的作战服,凭这一击之力,便会出现伤亡。
在后方指挥现场的特警队长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不过身为曾在边境经历过真正战争退伍下来的汉子并无过多犹豫,在事情刚发生时,反应极快,奔向一旁特警车取下一把基本上属于摆设的97-2霰弹枪,套在身后,并没有开枪,只是取下了随身携带的92式手枪,对准了陈廷枢。
已至中年的特警队长望着那一双淡漠的眼睛,心理素质过硬的他也不免动摇,一种死亡的气息比之退伍前的最后一场战争还要来的接近,本能的扣动扳机,一声枪响震惊了附近民警与十余名手下,各处有惊叫声响起,车辆已经完全走空,马路已经被封锁,而本该更快撤离的人群听到声音,反而更加磨蹭想驻足观望,负责疏散人群的干警叹了一口气,拿起对讲机呼叫增援。
陈廷枢脸色一边,腹部外一厘米处的光膜再次显现,这次光膜有一处凹形小坑正缓缓平复,脚下微微冒着热烟的金属制的弹壳平躺在地上,这等速度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若不是威力尚小,这一次必定受伤。
陈廷枢有些后怕,此前的高傲更是让陈廷枢恼羞成怒,长袖一震,手中湛蓝长剑清鸣,剑身生气幽蓝雾气,于此十数米的众人都是打了个寒颤,队长看着越发深沉的长剑大吼一声:“注意闪避!躲起来!”众人反应过来刚要有所动作,湛蓝长剑周身雾气凝聚成型,一道三丈有余,清晰无比的湛蓝剑气撕裂空气,所过之处,地面无一不凝结寒霜,剑气穿过垃圾桶,并无停顿直直飞去,身后一直冰桶瞬间成型。
湛蓝剑气与头一辆防爆警车接触,仿佛只有形而无实质,悄无声息的穿过落于后方车辆中间炸开,如一滴水落于河流,惊起的水花一般,只不过河流太小,水花太大,一朵冰花绽开爆裂,瞬息间十数余车辆成为冰雕,九成警员莫不如是,一一冻结,有的人弓腰背朝商场,有的人微张嘴巴,却永远定格,没有惨嚎声,只有生命瞬间泯灭的寂静,令人心悸。
特警队长目眦尽裂,站在防暴车边缘,也是最靠外围的位置的他幸免于难,本是炎炎夏日,他却身心俱冷,环看四周,刚刚还好好的地域,仅此一瞬,便成了童话般的修罗场。摘下背负的霰弹枪,大步踏出已成冰霜的特警车,一手托着枪身,机械拉合的声音响起,在陈廷枢略带警惕的目光下,火光一闪,陈廷枢有所防备,在枪声响起之前便消失在原地,队长倒退几步突然愣住,中年队长呆滞的低下头,还冒着寒气的剑尖从心端处刺出,森冷寒意充斥全身,无论以前距离死亡多近,如今是再也没有距离了,霞弹枪脱手掉落在地。
陈廷枢一侧肩头长袍破裂,殷红的血液浸染了一小片衣衫,此刻他怒火中烧,此方世界元如此淡薄,本想以自己六元顶峰实力便可肆无忌惮,没成想刚来便是受挫,想到此处更是愤恨,长剑一挑,已经失去生息的中年队长双手下垂,被高高挑起,刚刚死亡的人,浑身上下竟已经呈现出紫青之色,表层开始凝聚薄霜。
陈廷枢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手臂一震,长剑之上尸体炸开,没有血液四溅,四散开来的肢体可以看到体内已经完全冻结,像是已经放在冷藏库里很久的冻肉。
正当陈廷枢准备弯腰拾起地上那支霞弹枪时,一支箭矢呼啸而过,速度极快,脆响一声,表层本就已经黯淡的光膜刚显现就支离破碎,箭矢正中陈廷枢左胸口,整个人被箭矢携大力带起,飞钉在竖立的圆盘之上。
陈廷枢终是忍不住面目狰狞,死死的盯着从远处跃来的高大男子,这种伤势从成为宗门内定候选之一起就从未有过,从未有!如今却接憧而至。
来者近两米之高,留着络腮胡须,眼眸明亮,虽身形高大,却给人一种温和亲切之感,右手提着一把复合弓,除了弓弦略有不同,其他与普通材质并无区别,显然之前便是他出手。
此人来到之后,整个广场平地起风,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形成一道风旋,周身渐成亮青色,并且越来越来亮,其余百米越靠外者颜色越发暗淡,像是抽走了色调的黑白画。
陈廷枢瞳孔圆睁,一脸不敢置信,此等异象非九元者不可造成,这等实力已经是一门宗主元老了,顾不得愤恨,一咬牙,一道半透明的巴掌大圆球至左手食指处凭空浮现,圆球出现时一个呼吸间就涨大,整个囊括了陈廷枢,半透明变得完全透明,陈廷枢身影也随之变淡,而竖立的空心圆盘,与之圆球一样直径的石质缺口完整平滑。
男子一脸怒气,他连忙赶来时,看到此等场景脾气再好,自然也是怒不可遏,没成想这小崽子就这么跑了,还好那里还躺着一个,一个迈步间,就横跨十数米来到徐辉身旁,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蹲下身来仔细观擦,还帮徐辉翻了个身,口中啧啧作响,也不嫌弃,扛起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徐辉,右手提起倒在旁边面部不成人样的矮个男子长袍衣领,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