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清晰的看见那蓝雾在迷障水湖的湖底。
她从破破烂烂的衣服兜里翻出一颗黑色的丸粒,然后用指甲扣下一小块微末塞进他的嘴里。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跳下迷障水湖,她抱紧了那块红木镜子,努力的想要照亮湖底。
但是迷迷糊糊中,她忽然感觉格外的困,格外的想要回到某种沉睡的状态之中,好像有人在呼唤她,日日夜夜的的呼唤一个名字,好像是她,好像不是她。
最后她看见一柄镶嵌着紫色宝石的剑柄,就这样直直的刺进她的心脏,她听见有人问她。
“你有心吗?顾临溪,你有心吗?”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是来自哪里。暮朝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说话那人的样子,可是那剑再一次,刺进她的心脏。
“叮.....”那真实无比的疼痛感以及近在耳畔的铃声将暮朝拉回了现实。
蓝色的雾气慢悠悠从铃子中跑了出来,包裹着她浮到水面之上,此时林南渊也醒了过来。
他望见他的蓝雾托着一个姑娘在湖面中间,那姑娘眉眼间寒若冰霜,肌肤清透犹如凝脂,只是在她的左耳下方,有一轮金色月末的印记,好像世间的月光都是这轮印记的恩赐。
他看的呆住了,都没有发现这人已经站在自己眼前
暮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跳到岸上,笑嘻嘻的对着林南渊说道:“喏,你的蓝雾”
林南渊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也仅此瞬间,他将自己的蓝色衣袍脱下包裹住眼前的姑娘。
“敢问姑娘姓名”
“我叫暮朝,朝朝暮暮的暮朝”
“我叫林南渊,叫我南渊便可”
“南渊公子,那你可否带我出这灵渊”暮朝笑嘻嘻的问道。
林南渊点了点头,暮朝看到那蓝色的雾气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胸膛。
古耀的日光不斜不倚的照在雾山之上,只是那缥缈的雾面却是没有丝毫散开的意味。而在山脚之下,就这样站着两个均是狼狈不堪的人。
只见那姑娘生的俊朗,胸前挎着的红木镜却是尤为怪异,而那明眸皓齿间却是灿烂的紧,引得周边走过的人都多看了几眼。
再看那男子,路边有人却是认出了他。
“这不是南渊公子吗?今日这是上不去那雾山了”
这话在瞬间引得周边的人都前来围观,暮朝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她有意识以来,倒是见惯了毒蛇猛兽,却唯独见不着这么多的人。
却听得南渊悄悄在她耳旁说道:“不要怕”
暮朝心想:谁怕呢,但却还是装作听话的点了点头。
就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于此时,有人发现了端倪:“原来是这位美人儿要登山呢”
“这雾山可不是随意登得的”
来雾山之时南渊告诉她,登上雾山其实很简单:“心无杂念便可,心无杂念者可以成为修士,换句话来说就是根本没有天生的修士,只是人们这样以为罢了”
她本想着自己可以轻松上山,奈何南渊比她还要紧张,想着让她再静静。
“南渊,我们走吧”她实在是受够了旁人的指指点点,怪不自在。
还不等南渊反应过来她就径直上山了,那雾气在瞬间好似感受到什么更为神秘强大的力量一样纷纷散开,没有人察觉到异常,只觉得今日这古耀,又要多出一位修士了吧。
山脚的人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毫不费力就走上山,有人也想跃跃欲试,奈何不过是举步维艰。
南渊看着走在自己眼前的人,忽然觉得胸腔中的那团蓝雾都渐渐稀薄,在不经意间,手臂被飘忽而过的雾气划破了手臂,仅仅一个很小的细口,但是那伤却牵连着心跟着痛了起来,南渊感到不可思议,但那伤口却是告诉他,好像某些他觉得坚不可摧的东西正在被瓦解。
日光更甚了。
暮朝来到林氏家族的庭院之中,亭台楼阁间布满了水珠,好像这呼吸着的空气都比外面让人惬意的多,大概是被眼前那一颗一颗的碧蓝水珠所迷惑。
她不禁伸出手,只听“啪”一声,水珠做成的帘子犹如多骨诺牌般,以破碎的水珠为源头,齐刷刷的向四周破裂开来,瞬间成为一汪散水。
南渊快步走向前将暮朝拉到自己的身后,这时林高远带着一行人朝庭院走来。
“尔等凡人,以为上了这山便能随心所欲了?我这水晶帘席你可知道要花多大代价才能修复”林高远脸上有些愠色。
“父亲,这位是我在灵渊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无法归来”南渊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水晶帘席待我身体修养好我定将它还原”
“那你此趟灵渊之行可有收获?”林高远有些怒气,却生生将它忍了下来。
“灵渊之内数以万计的灵兽暴动,但是那灵兽无法走出灵渊界壁之中,西方也未有异宝出世”
“哦?那皇宫派去的修士得到了一只刚出生的虎状灵兽你可知晓?”
南渊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在瞬间又将这情绪掩藏下去。
林高远接着说道:“假若皇宫真的培养出能够与他们大修士所结契的灵兽,那我们林氏又将置于何地?”
林高远看着站在面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又看看旁边站着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姑娘,斜斜挎着一个稀奇古怪的镜子。
这时从林高远身旁走出一娇柔女子。
只见这女子身披华衣,那锦秀在她身上好似不过是更多添一分色彩,女子的柔美在她身上竟无半点矫揉做作之感,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族长,千万别气坏身子,渊儿从来都不是莽撞之人”
仅此一句话,暮朝觉得眼前的美丽女子跟自己大概是一伙的。
但是后一句话,暮朝觉得自己想掐死她.
只见她慢悠悠说道:“说不定是这个哪里的凡间之人怎样的迷惑了渊儿罢,所以处罚一下这世间最底层的蝼蚁,这事情,也就过了”
“哦?我是底层蝼蚁,那这位贵人莫不是专吃虫蚁的蛇鼠了?”暮朝高高昂起头颅说道,好似证明这样就能缩短他们不论是身高还是某些层面上的差距。
“哟,你这小丫头的嘴倒是挺伶俐”
暮朝一脸不屑的望着对面的女人,即使在他人的眼里,自己好似真的就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