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愿意呢”林高华漫不经心玩弄着手里的酒杯,但是现场气氛却不似开始那般轻松随和了。
“皇上莫要生气,这高华大约是和皇上您开玩笑呢”
林高远谄笑着走出,望了一眼林高华,似是警告一般。
北笙看着现场诡异的气氛,便也是知道,今日这宴会是为这塔玉了。
心里便暗自有了盘算。
北笙知道古凝霜今夜也进宫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还不现身,转念一想,北笙悄悄出了这宫殿。
流盈宫内。
“气死我了,二姨娘,今夜我要那个婢女死”
听得古夙盈抱怨之后,古凝霜眉心打结,按理说暮朝应当死在那四方宝塔之中。
北笙来到古夙盈的殿内,叩了叩那屋门便等在另外一旁,古凝霜心里暗笑一声。
“盈儿,二姨娘出去一下”
说罢便起身离开。
“笙儿如今可是有好打算”
“塔玉在暮朝手上”
“哦?笙儿这是要告诉姨娘作甚”
北笙手里拿出一个红瓶子,“这东西姨娘不会不晓得,藏红之毒,我母亲便是因此而死。”
古凝霜笑颜间有些不自然,但手还是接过了那毒药。
做完这一切的北笙不知不觉便去到了宫宴之中的殿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宫殿内暗流涌动,暮朝便也看到了这风云诡谲之间的不寻常。
许多大修集结在宫殿四周,只是这时候宫殿之内的人全然不知罢了,论说进入四方宝塔的修士,修为也不弱,但若是要在皇宫之中被这些大修围剿,无疑便是死路一条。
四周已经遍布了许多符咒以及大修的阵法,那冥冥之中的脉络走向,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印刻在那块红镜之中。
看来今夜势必有场恶战。
宫殿之内剑奴拔张的气氛愈演愈烈。
“那高华兄今夜便也是不知塔玉在何方了?我听闻那四方宝塔便是雾山的精骨所在,而今,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在场修士取走了,你们雾山便也不担心?”
“当初入四方宝塔之时便说过修士所得异宝归个人所有,而今是要雾山出尔反尔吗?”
听到此话的时候北笙心里都开始不能平静,雾山之精骨,如今在暮朝身上,她为何,不交与哥哥。
“哥哥,你相信暮朝姐姐吗?”
南渊望着自己的妹妹,有些疑惑。
“暮朝姐姐又可曾信任你?”
“北笙,你这何出此言?”
北笙踮起脚尖,凑着南渊耳畔悄声说道:“暮朝拿了塔玉”
仅此一句话,好像硬生生的将原本坚不可摧的东西轻而易举的瓦解了。
如今,你还是无法信任于我?
南渊苦笑的,转身便想寻找暮朝的身影,确不料她已经傲然的走到古耀皇跟前。
修士,本也不会为这些宫中之人低头的,奈何,终究只是凡人而已,大道秩序束缚着所有人,时光之流叫你怨不得任何。
“皇上便是要讨要塔玉,又何必为难于人,塔玉在四方宝塔便消失了”
“原来是你得了那塔玉”见着暮朝美貌,皇帝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那清冷的气息比之曾经的古耀天女更胜一筹罢。
“是我,但是我已经说了,那塔玉已经不见了,你今日难不成想将在场几百号修士杀绝?”
听闻此言,在场的修士都觉得有些异常,饮下皇宫调配的酒水,自己体内的灵力丧失的几近为零。
莫不是说,这难过美人关的大丈夫,关键时刻容易死的不明不白。
在场的大部分修士此刻都感受到了绝望,只能够寄希望于古耀皇帝,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这世间修士本就寥寥,我怎么舍得杀害这些国之栋梁呢?”古耀皇看着暮朝,心里竟然起了邪念。
“今夜若是你留下,交出塔玉,在场的人便可安然无恙”古耀皇自顾自的说着这话,只是那紫眼神使却是动了杀机。
不过,是对那皇帝。
“这姑娘,便是我选定的人,古耀皇可有意见”
明里话中算给你几分面子,实际也不过是通知一下罢了。
“哦,自然是没有的”古耀皇尊敬的答道,但是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将暮朝弄到手里。
“刷…..刷”宫殿外传来如同密雨一般的利剑,那箭头直指殿内的修士,距离神使最近的暮朝自然是被他保护在内,暮朝望着他,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回防。
本来担心暮朝的南渊在拼尽全力扫除那些利剑便向暮朝靠拢之时,发现她好端端的,倒是被自己撇下的北笙和莫安身上都已被利剑堪堪擦破,未得要害。
看见自己的妹妹受伤,南渊心里此刻觉得有些许愧疚。
南渊只好带着北笙和莫安从重重防守间杀了出去。
“喏,你在人间遇到的人也不过如此罢”那神使一副老成的样子对着暮朝说道。
暮朝望着她的伙伴丢下她离去,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埋怨,也没有失落,总觉得,人都要有自己的路,哪里会有这么多牵绊。
“头儿,那是林南渊,公主说了不能伤他。”
“不能?古耀皇的命令伤的是这里所有人”
两个黑衣人在夜色中暗语道。那个被换做头儿的手一挥,一羽箭矢直直往他们退去的方向刺去,这样的把戏北笙怎么会躲不开呢。
但是她却飞身挡在了南渊身后。
即使愧疚,即使不安,即使只是忧虑,只要能留下你便好了。
那箭矢被下了毒。
北笙知道的,那是古夙盈准备刺向暮朝的毒箭,她都知道。
箭矢为红,是她给的毒药。
莫安连忙抱住北笙,后知后觉的南渊发现北笙受伤,便一把将北笙抱到自己怀里,血流的彻底,但是流的全是乌血,好似这个人再也鲜活不起来。
以箭矢为中心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黑。
“北笙,北笙,”南渊忽然想起暮朝给自己的那丸救命丹,二话不说便给北笙吞下。
随后赶来的安末歌见此状不禁大吼道:“天杀的,这皇宫真丧尽天良,动用这么多大修,我们先离开这皇宫再说”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南渊心头那生裂的疼痛叫他不能自已。
南渊背起北笙,迅速赶往宫门。
宫门的侍卫,竟然都已经被抹了脖子,仿佛死前还不明为何。
而在殿内的古耀皇,淡然的好像那些箭矢不过是打落屋檐的雨水罢了,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